可今年不同。
自己說過要當(dāng)好人,門外想送禮的都排到了巷口。
這是收,還是收,還是收呢
韓侂胄感覺自己心里象貓抓一樣難受,每年入冬之后,收禮已經(jīng)成為韓府常事,自己要收,也有女眷們找借口往后院送的。
好難受。
韓府,除了韓侂胄之外,還有一個人也很難受。
韓同卿。
為什么,因?yàn)樽蛱炫R安府突然多了多少胡椒,成色好的不得了,而且每擔(dān)只要五百八十貫。
聽說是從宛城金國一個大貴族家搞出來的。
是買,還是不買呢。
更可惡的是。
這是胡椒!
宛城打下來的,為什么沒給家里送幾擔(dān)。
不對,再想想,不能送。再一讓人把韓府與宛城搞上什么聯(lián)系,這事更麻煩。
韓同卿思考再三,跑去見自己的季父(最小的叔叔)韓侂胄。
韓侂胄今天正不爽呢,黑著臉在書房里來回走的。
韓同卿到:“季父。”
韓侂胄點(diǎn)了點(diǎn)頭:“坐,有事說事,沒事自己泡茶喝。”
“季父,有這么一個事。昨天臨安府突然到了一批胡椒,說是宛城那里流出來的。咱府里冬天也是要用胡椒的,這個我錢不夠,我想買上十擔(dān)存著。”
宛城!
韓侂胄一個激冷。
瞬間,什么今年過節(jié)沒收禮這事瞬間扔在了腦海,大喊一聲:“來人,傳韓安。”
韓安和大管事兩人正在門口婉拒那些送禮的人。
若是自家人,或是韓府門人,送些臘肉,或是點(diǎn)心什么的心意,韓安自然會收下,送重禮的全部客氣的拒絕。
聽到韓侂胄找自己,韓安趕緊往中院跑。
進(jìn)了韓侂胄書房,韓安還沒施禮就聽韓侂胄問:“安兄,幫我想一想,我不記得宛城有找到胡椒,還有絳哥兒似乎提到過兩次胡椒,具體怎么說的。若你也不記得,翻一翻往來書信,看有沒有記錄。”
韓安記得。
韓安說道:“主君,宛城沒有關(guān)于胡椒的報告。少君提過胡椒確實(shí)有兩次,一次是他想請雷州白都指揮使派船隊往南去找胡椒。第二次是交趾之戰(zhàn)后,少君來信說大越王皇宮的倉庫里有胡椒,但沒提數(shù)量。”
聽完這話,不用韓侂胄說什么,韓同卿也清醒過來了。
這臨安市面上的胡椒不能買。
首先,來路不明他們不怕,但害怕這里有什么圈套。
臨安市面上胡椒大宗交易就是八百貫一擔(dān),若是稱上幾兩胡椒,那怕是要幾百文錢。這么低的價,很古怪。
另一邊,既然宛城沒有提過,交趾倉庫有。
這胡椒也不用買。
韓安又說道:“還有一事,從北邊有商人運(yùn)了布匹到臨安,成色極佳,而且布幅比尋常的布更寬,價格卻非常的合適,他們也自稱是從宛城那里流出的布,老奴派人買了一匹,感覺象咱家的布,正派人詳細(xì)查驗(yàn)。”
韓同卿一言不發(fā)。
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
三個字。
有陰謀。
韓侂胄想了想:“去問問,看查驗(yàn)的結(jié)果出來了沒有。”
“是。”
韓安退離。
韓同卿這時說道:“交趾城距離臨安太遠(yuǎn)了,消息傳的太慢。而且有些話估計絳哥兒也不敢明說,但我感覺這其中有事。”
韓侂胄冷冷一笑:“何止有事,這鬼大了。”
韓侂胄往椅子上一座:“同卿,你老實(shí)告訴我,趙汝愚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韓侂胄開始舊事重提。
也不能算是舊事,因?yàn)檫@事根本就沒解決。
因?yàn)轫n絳逃跑了。
韓同卿一扶腦袋:“季父,我突然感覺頭暈。”
韓侂胄一巴掌拍在桌上。
韓同卿苦笑。
韓侂胄語氣嚴(yán)厲:“堂堂當(dāng)朝相公,說弄死就弄死了,這種手段我都不敢說有。”
韓同卿沒辦法,只好說道:“我知道三件事。”
“說。”
“頭一件,留樞密使似乎有什么把柄,或是別的什么原因。絳哥兒稱呼他一聲老留,留樞密使還應(yīng)了。這事發(fā)生在鶴鳴居,知道的人不超過三個,韓武、我、錢寬。”
留正!
韓侂胄驚訝了。
他一直以為,韓絳和留正有某種秘約,可顯然事情比他想的更深。
眼下,留正是樞密使,他是簽樞密使,就是副職。
“繼續(xù)。”韓侂胄吩咐韓同卿繼續(xù)講。
韓同卿說道:“絳哥兒救李潽出來,用的是史彌遠(yuǎn)父親留下的人脈。”
韓侂胄點(diǎn)點(diǎn)頭:“這事我知道,繼續(xù)。”
“第三件事,官家有件見不得光的事情,是史達(dá)祖安排人讓朱熹撞破了,這事引發(fā)了太娘娘的殺心,可以說不顧一切要置朱熹于死地,同時因?yàn)橹祆渥≡谮w相公府上。”
韓侂胄搖了搖頭。
他知道,這些是不夠的。
趙汝愚是不會因?yàn)檫@種帶來被搬倒,肯定有其他的原因,以及更多的,更有身份的人出手。
韓安回來了,微微一欠身。
“主君,查到了。布上有暗記,這是咱們嚴(yán)州水利織機(jī)剛造出來一批,試工的時候生產(chǎn)的,總量是五十九萬尺,依四十尺一匹送到淮南東路軍中的。臨安城這批新布,想來不少于十萬匹。”
圈套無疑了。
韓安又說道:“剛接到的消息,揚(yáng)州、平江、秀州三地黑市,武清鹽依二十七文半每斤出貨,當(dāng)?shù)佧}商有多少吞多少。依常例,他們吞下之后肯定會聯(lián)手定價。”
韓侂胄笑著擺了擺手,不用評價。
韓安也只是微微一欠身,確實(shí)不用評價這事。
當(dāng)晚,錢浩的船與瞎狗的一船一前一后到了臨安,然后兩人都趕緊到韓府作匯報。
錢浩是一個單純孩子,他匯報的都是他知道的實(shí)情,韓侂胄卻一個念頭,又一個點(diǎn)子,一個又一個圈套從腦海之升了起來。
這次的坑,有點(diǎn)深。
次日,都不需要韓侂胄親自出手,連楊大法這級別都用不上。
幾個言官就把廣南東路轉(zhuǎn)運(yùn)使罵的豬狗不如了。
大殿上,十丈長的沉香巨木,被護(hù)著暖閣內(nèi)的胡椒樹,還是帶有胡椒果的那種,種在花盆里的。
趙擴(kuò)依然是小白。
各種白。
看公文一片白,看朝堂上的大臣們也是一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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