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安城內(nèi),有去過宛城的小商。
小商說出了他所知道的。
“各位,宛城有新規(guī)矩。叫定額制,比如燒瓷的坊,燒多少碗、燒多少碟子,宛城的官會給你一個數(shù)額,不得超出這個數(shù)額,但也不能低于數(shù)額的范圍。而后這一片幾個坊負(fù)責(zé)供應(yīng)那個縣,都是有分配好的。價格卻不管,但不允許各坊聯(lián)合定價。”
有人就問了:“稅呢”
“聽說有專人負(fù)責(zé)各行計算,陶器的稅是價值千文收四十文,瓷器是收九十文。酒是一千文收三千文的稅,鹽、糧免稅。自家編的席,每月五張席之內(nèi)免稅,五張至十張,每張席兩文,超過十張依工坊定稅。”
宛城的酒稅是臨安的三倍。
臨安就是一倍的稅率,宛城直接就是三倍稅。
有小商說道:“酒的稅有點高,不過咱平頭百姓也不靠喝酒過活。”
那位便說了:“還有更高的呢。”
“更高”
“對,訂制珠金鑲玉華服的,最高收到七倍的稅。”
馬上有人反駁:“你別胡扯,這個我知道。那叫一成商稅、二成流轉(zhuǎn)稅,三至七稅奢侈品稅,奢侈品稅有專項賬戶,而且支出公開,用于孤老、幼教、婦弱保障支出,各村宿老可代表普通各戶去查賬。”
這消息一傳出來,小商人不罷市了。
也不鬧了。
很顯然,大宋現(xiàn)在的稅制就很坑了。
大商經(jīng)營著禁榷的貨物,稅少的可憐,小商人開店要交各種錢,稅看似不多,亂七八糟加起來,好多。
一群小商人間還列了一個比較用的圖表。
臨安的酒,普通的一斤二十文,但他們都懂,實際上十二文交給了朝廷。這算是一點二倍的稅。
宛城的酒最便宜的三十文一斤,二十三文交給了宛城官府,這超過三倍的稅率。
酒是可以不吃的。
而鹽。
臨安城眼下官鹽四十文一斤。宛城的鹽十八文一斤。
不提禁榷范圍的貨物,只說之外的。
竹席。
臨安這邊是過稅兩分、住稅三分,加起來約在百分之五,店鋪的各種雜費,每個月根據(jù)店鋪的大小,幾千文不等。
宛城呢,階梯稅率。
小工農(nóng)自產(chǎn)的少量貨不收稅,大量也就是幾份錢,工坊等級的各層加起來,大約在百分之八。
似乎比臨安高。
但是。
宛城的店鋪、工坊的人丁稅是攤在工坊內(nèi)的,月收入低于三千文的人,不用交一文錢的攤丁,月收入高于三千至五千的,總共才二十文。
宛城一個工匠月收入過萬的,是一百八十文。
月收入三萬錢以上的,那是有點狠了,開始增各種稅,怎么也要扣掉三千文至四千文錢。
不過,人工是有上限的,就算是臨安城月收入超過三萬錢對普通人來說,不敢想。
這樣再折算攤丁入店的錢,以一個東家五個伙計來算,把攤丁加進(jìn)去也就是相當(dāng)于百分之四。
小人物不鬧了。
因為他們怕了。
宛城的事情傳到了臨安,臨安的大人物肯定不高興了。
因為宛城顯然處處于窮人為善,對富人有點小狠,對巨富之家來說,可能是一個災(zāi)難了。
臨安城的罷市突然停止了。
這讓正在討論罷市的重臣們有點驚訝,很快,宛城風(fēng)暴出現(xiàn)了。
擋不住的議論潮。
宛城,窮人的天堂,小富之人的安居之地,大富之家的重稅之地。
什么罷市。
屁事。
周必大一拍桌子:“興兵,討伐宛城。”
作為樞密院正使的留正慢吞吞的應(yīng)了一句:“這事,還要再等等,兵馬糧草還在準(zhǔn)備中,怎么也要到年后了。”
“打,必須年前打,否則這個年過不好。”周必大再一次強硬的提出。
余端禮喝了口水:“周相公,我敬你曾經(jīng)是相公,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自請降職,這樣朝中大事周相公你還是不要過問的好。”
誰才是這里的真正的大官。
余端禮掌都院,這是真正的左相。右相京鏜。
留正掌樞密院,簽樞密院是韓侂胄。
說起來,這四個人才是朝中真正有話語權(quán)的人,周必大你身份高、資格老,可你自請降職,官家也允許了。
請你坐在這里,是敬你曾經(jīng)三次為相,不代表你就權(quán)力拍板定案。
“哼!”周必大氣呼呼的走了。
韓侂胄依舊面無表情。
他清楚的很,周必大在朝中的影響力是巨大的。
余端禮是管文的,他只看到錢糧不到位,所以不急著出兵是怕自己剛當(dāng)上左相,頭一戰(zhàn)就沒有打好。
留正呢!
韓侂胄想到了韓同卿告訴自己,韓絳曾經(jīng)叫留正一聲老留。
這留正也是一只老狐貍,他一定是找人在背戰(zhàn)敗的鍋。
因為,攻打宛城這一戰(zhàn)是必敗的。
劇本自家的兒子韓絳已經(jīng)寫好,那怕人不在臨安,這劇本也會執(zhí)行到底。
周必大主動跳了出來,看來這背鍋的人就是他了。
這好嗎
從情感上,韓侂胄還是很敬重周必大這個為國為民的好相公的。
留正這時站了起來:“郡王,我先告退了,怕是后天朝會上關(guān)于出兵之事必有一爭,周相公說的沒錯,宛城若是鬧大了會動搖我大宋國本的,但戰(zhàn)爭不是說打就能打的,總要各方面準(zhǔn)備充足才是,告辭。”
韓侂胄起身:“我送留樞密。”
這時,其他人也起身:“我等也告辭。”
送走了客人,韓安與史達(dá)祖、楊大法一起來到了韓侂胄書房。
韓侂胄擺了擺:“去準(zhǔn)備吧,既然要提前,讓宛城提前有個準(zhǔn)備。”
楊大法上前一步:“這次送蘇師旦一份哀榮,請主上決斷。”
“去吧,替我照顧好他的家眷。”
楊大法沒退,再上前一步,雙手遞上一份名單。
韓侂胄沒接,只說道:“一次這么多,合適嗎”
楊大法說道:“主君,韓府大損,沒什么不合適的。宛城的攤丁入畝、攤丁入店,二次修改的法規(guī)門下有參與,門下縱然將來身居一品,每年交稅達(dá)收入四成也是門下心甘情愿的事,毒瘤若不挖去,定會自害其身。”
韓侂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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