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艘,兩萬料巨艦。
因為不知道戰(zhàn)況,也不知道北邊需要多少補給,更不知道宛城打的會多辛苦。早在一個月前,交趾、占城兩地已經(jīng)全力在湊物資。
糧食、麻布、藥材。還有因為人力不足,沒有脫殼的米、沒有織成布的麻束等等,裝滿了二十艘兩萬粒巨艦之后,就立即北上。
到了明州,才得到大勝。
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束。
趙雪霞這才吩咐船只往臨安開,既然打勝了,她就沒什么可擔心的,臨安這里沒有人敢動她。
來到這里,有錢家太公錢蕁逸與韓家家主韓侂胄可以替她拿主意。
事實上,趙雪霞進杭州灣比韓絳還早一天呢,韓絳是帖著北邊快速往臨安走,趙雪霞走的是杭州灣正中的航路,就差十幾里,在沒有雷達的海面上,靠肉眼就是沒看到。
傍晚時分,韓絳剛進錢府大門。臨安小碼頭。
兩萬料巨艦進大碼頭,趙雪霞的座船到了臨安小碼頭。
四十名全副武將,英姿颯爽的女兵持刀在小碼頭列陣,前有衙門女吏開道,后有女侍衛(wèi)跟隨,趙雪霞到了。
就這出場,雖然比起韓侂胄這級別的座船回臨安氣勢差幾分。
但因為全女子。
整個碼頭炸鍋了,圍觀者一層又一層。
城衛(wèi)軍的護軍都被驚動了。
臨安城衛(wèi)軍的人馬,有吳家的人,曹家的人,最近摻進去不少韓家的人。
有不認識人,卻認識衣服的吳家小校上前:“可是交趾府衙的人。”
“本官,趙雪霞!
五個字,整個臨安碼頭的人感覺到了這天下要變了,什么時候一位女子竟然大庭廣眾之下自報姓名。
今天,他們聽到了,見到了。
“傳令開道,報,交趾郡首知交趾府事,趙,回臨安述職!
開道。
這是正式的禮節(jié),有身份的官員回京,城衛(wèi)軍是要開道的。
趙雪霞身邊的司吏主事遞上了正式的公文,然后是一份關于大碼頭二十條船的物資清單。
能認出這身衣服的,必然是自已人。
身在錢府的韓絳這才剛見到錢蕁逸,就有人飛奔著前來報告。
錢蕁逸說道:“絳哥兒,入宮,去和官家聊聊,官家依舊還是官家。趙雪霞入宮,在金殿受禮,我相信這是她需要的,也是一個為她正名的機會。老夫親自去見都院各官,說服他們金殿列班!
“我這就去!
韓絳趕緊出門。
很快,皇宮內(nèi),趙擴書房。
韓絳進屋的時候,趙擴正在伏案疾書。
韓絳在書案旁站了有一柱香時間,趙擴才停下正在書寫的內(nèi)容。
趙擴一抬頭:“叔父來了,怎么沒有人備座,備茶!
韓絳在旁擺了擺手,示意太監(jiān)們不用上來。
韓絳問:“官家,這是在寫什么?”
趙擴回答:“天師告訴我,過度于專注任何一件事便是魔,道便是自然。我應該追尋我的道,我每天辰時練劍,而后一個時辰讀書,再用半個時辰吃飯,休息一個時辰,下午的時候便開始整理之前一直在意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成效,這部兵法再有幾天要請有經(jīng)驗的將軍提供一些意見!
韓絳看了看書,低聲說道:“官家,我,我把金國皇帝打了,他沒打過我,他認了錯。黃河以南的土地割讓!
趙擴愣了一下,死盯著韓絳。
韓絳也有點緊張。
趙擴是一個好人,他不想傷害趙擴。
足足一盞茶時間,趙擴問道:“叔父,我沒聽錯了,金國把黃河以南的土地還回來了,那么,汴梁,汴梁城呢?”
韓絳回答:“已經(jīng)拿回來了,正派人修復城池!
“太,太好了!壁w擴很激動。
韓絳又說道:“還有件事,交趾的越國不服王化,我安排人誅殺了越國的賊人,原先宮中的大尚宮現(xiàn)在管著大半個越國,咱們稱為交趾郡!
“趙尚宮,我知道,我知道。”趙擴自然是認識的。
趙擴努力回憶著記憶的中趙雪霞:“我記得,論輩份趙尚宮是皇姑,是個讀過許多書的人。”
韓絳再說:“官家,我請她管理交趾郡,并且教化那些不知禮教的人!
“挺好!
韓絳開始懷疑趙擴是真傻,還是裝的。
韓絳最后一次試探:“官家,我想列一個四年的計劃,若是可以的話,會在明年秋天開始攻打西夏,最終的目標是滅了西夏!
趙擴猛點頭:“叔父,西夏不是好人,他們很壞的!
韓絳沒再試探了,他已經(jīng)感覺到趙擴是裝的,不是真的,直接說明了最后的意思:“趙知府可否入宮面圣,請求正式的冊封與任命!
“叔父安排吧!
“那請官家更衣!
趙擴立即吩咐:“來人,為朕更衣!
僅僅一盞茶時間之后,剛才還笑的合不上嘴的趙擴伏在韓青衣懷中失聲痛哭。
韓絳呢,獨自一人坐在金殿外的臺階上,默默的看著慢慢落山的太陽。
韓青衣有什么不懂的。
她清楚的知道,她韓家撿回來的這個叔父現(xiàn)在有多可怕。
她親爹北上攻打汴梁。
她親哥北上在金中都為了搶一個金國公主還和武將打了一架,雖然打輸了,但氣勢上沒弱半分。
趙擴哭夠了,這才抽泣著說道:“我不傻,我懂。我不恨叔父,我更恨其他人,我原本就不想當皇帝的。他們都不要趙家的江山了,我還能怎么辦!
韓青衣知道趙擴真正傷心的不是韓絳,而是趙林德這些人。
韓絳還沒說什么,也沒任何違制的事情,趙林德就給跪了,作為內(nèi)宗正司與外宗正司一起都跪了。
這些人的表現(xiàn),還能讓趙擴這個什么也不懂,除了會讀書之外連政務都聽不懂的皇帝能怎么樣。
韓青衣一咬牙:“官家,有我活一天,沒有人敢傷你!
趙擴擦掉眼淚:“更衣吧,至少以后不用去那讓人厭惡的早朝了。偶爾見個人,也不是太煩!
趙擴只是呆,不是傻。
他不懂政務,不懂軍事,甚至聽都聽不懂國事,可他真的不是完全的傻,他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趙氏宗族全族都跪了,只留下他一個光桿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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