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wǎng),亂世棟梁
傍晚,雪還在下,但閣內(nèi)卻頗為溫暖,以至于吃完飯的李笠,額頭都滲出些許汗水。
味道鮮美的“魚羊一鍋鮮”,將鯽魚和羊一起烹飪,魚加羊無論是魚肉還是羊肉,都很好吃,不知不覺,他添了三碗蔡。
而蕭妙淽已經(jīng)添了六碗“魚羊一鍋鮮”。
見李笠讓人又盛了一碗來,蕭妙淽有些尷尬:“妾吃不了這么多的。”
“怎么不行,你現(xiàn)在又不是一個人吃,可別顧面子,該吃就吃。”李笠笑道。
蕭妙淽笑了笑,拿起筷子,繼續(xù)吃飯。
若以平日的胃口,她是吃不了這么多的,但是,現(xiàn)在有了身孕,就不同了。
蕭妙淽入宮已有一年多,兒子一直跟著她在宮里居住。
宮里的生活,無憂無慮,蕭妙淽和兒子,不需要擔(dān)心什么。
生活的重壓,在她入宮之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妙淽入宮為妃,其實(shí)就是妾,因?yàn)椴⒉皇钦遥詢鹤硬恍枰男眨琅f姓王。
母子倆相處的時間很多,不過到了夜里,蕭妙淽很少能陪伴兒子,因?yàn)樗囊雇恚菍儆诶铙业摹?br />
一次次的難分難舍,持續(xù)了一年才戛然而止:蕭妙淽有了身孕,無法侍寢。
但李笠經(jīng)常陪著蕭妙淽說話,這是他一貫的作風(fēng):不能因?yàn)槠捩亩亲哟罅耍筒宦劜粏枴?br />
“過陣子,我可能要外出。”李笠提了一句,“你在開封,莫要擔(dān)心,吃穿用度,一切如常,皇后那里,有什么就盡管說。”
蕭妙淽聽出了些許話外之音,問:“三郎這是要去多久?”
“還不確定,到時得看情況再說。”李笠口風(fēng)很緊,最多含糊的提一下,蕭妙淽便沒有多問。
卻不妨礙她猜測:李笠可能要出征了。
否則,按李笠往日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勞民傷財”,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頻繁外出的。
現(xiàn)在,能讓李笠大動干戈的出征,也就只有
想到這里,蕭妙淽有些失落。
一年多的共同生活,蕭妙淽愈發(fā)依賴?yán)铙遥F(xiàn)在有了身孕,期望時常能見到李笠,多多說說話。
而李笠一旦出征,或許會有數(shù)月乃至大半年見不到人。
或許臨盆時,李笠也不在。
她有了身孕不能跟著李笠出征,留在開封,就只有思念。
李笠瞥見蕭妙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笑道:“莫要多想,我自有分寸。”
蕭妙淽忽然想起了什么:“那,這次出行,誰跟在身邊侍奉呢?”
“啊”李笠一時語噎,這陣子,有幾位不知死活,用蠔干來挑戰(zhàn)他,現(xiàn)在“作繭自縛”,求“人”得“人”。
“三郎不會忘了麗華吧?”蕭妙淽提醒,李笠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快三年,他潛意識里,依舊把張麗華當(dāng)做小丫頭。
按年紀(jì),張麗華都已經(jīng)可以出嫁了,而且個子高了不少,只不過每天在他眼前轉(zhuǎn)悠,不覺得而已。
不過李笠很快想到另一個問題。
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他當(dāng)皇帝,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三年。
接下來,他還有幾個三年?
蕭妙淽見李笠走神,好像想的是國事,覺得驚訝:這又是怎么了?
“有一道菜,比較特別,從草原上學(xué)的。”李笠忽然開口,蕭妙淽愣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那?”
“名叫羊肚包肉,我讓廚房準(zhǔn)備好了,一會端上來,你嘗嘗。”
這道菜的名字倒是直白,羊肚包肉,蕭妙淽猜測大概是將羊肚作為容器,塞滿肉,然后烹飪?
她不是很喜歡吃羊肉,因?yàn)檠蛉庾霾缓玫脑挘瑫茈?br />
不一會,菜端上來了,李笠親自來處理。
蕭妙淽定睛一看,確實(shí)是一個個如同布袋的羊肚,鼓囊囊的冒著熱氣,口被扎著,看樣子里面裝的東西不少。
李笠用刀將這些羊肚切開,然后細(xì)切,肉香味撲鼻而來。
隨后,蕭妙淽試著嘗了一口,發(fā)現(xiàn)這道菜果然好吃,比起之前所吃常見做法烹飪出來的羊肉,別有一番風(fēng)味,且不膻。
李笠見蕭妙淽喜歡吃,很滿意,講解起來:“草原上,或者說大漠、大磧,想要弄到好用的炊具不容易,所以,有了這種做法。”
“把牛羊的胃作為炊具,烹飪食物,卻不是架在火上燒,而是”
“在沙地里先點(diǎn)起篝火,讓沙子變得炙熱,然后將包好肉的羊肚塞入沙中,讓沙子的高溫,將羊肚及其包裹的肉煮熟。”
“所以,這種烹飪方式煮出來的食物,風(fēng)味獨(dú)特。”
蕭妙淽聽了之后,好奇起來:“那草原上的牧民,是不是經(jīng)常有牛羊肉吃?”
李笠搖了搖頭:“不,他們平日里,吃的大多是野菜,還有采集來的果實(shí),以及偶爾打到的獵物。”
“怎么會這樣,他們不是放牧牛羊的么?還要吃野菜?”
蕭妙淽覺得奇怪,李笠回答:“種田的人,不一定吃得起白米,牧羊的人,不一定有羊肉吃。”
“種田的人,地可能都不是自己的,是地主家的,所以他們的勞動收獲,首先要交給地主,同理,草原上各部落的部民,放的羊,很多都是酋長的,并不是他們的。”
“即便因?yàn)槟撤N原因,牛羊死了,也輪不到他們來吃肉,所以,部民們平日里可不是大口吃肉,而是四處采集野菜、果實(shí),打獵,以此果腹。”
“他們不可能每做一餐飯,就殺一頭羊,用羊肚來做炊具。”李笠說到這里,炫耀起來:“所以,營州那邊,鐵鍋?zhàn)詈觅u。”
“無論是鑄鐵鍋,還是鍛鐵鍋,無論尺寸大各部落來交易的人,見了就挪不開眼,用他們手中各種有價值的玩意來換。”
“還有鐵針、錐子、剪刀、鉗子等日用小鐵器,有多少,要多少,至于鹽,更不用說。”
蕭妙淽聽著聽著,有些不解:“不是說,邊地蠻夷,都喜歡搶劫村落,如強(qiáng)盜一般么?他們?yōu)楹巫銎鹳I賣來了?”
李笠笑起來:“搶劫是無本生意,要是刀好使,誰去做正經(jīng)生意?他們打不過,當(dāng)然就收起刀,笑瞇瞇來做買賣。”
蕭妙淽又問:“那么他們買了鐵鍋和各種鐵器,回去熔了打造兵器,反過來搶劫,如何是好?”
“時代不同了,這一招,不好使,不過,生存法則倒是沒變。”李笠依舊笑瞇瞇。
“對于他們來說,弱肉強(qiáng)食,墻頭草兩邊倒,是永遠(yuǎn)不變的生存法則,之前,柔然勢大,他們就給柔然當(dāng)鷹犬。”
“柔然被自己的鍛奴部落突厥滅了,他們就認(rèn)突厥做主人,跟著新主人搶劫。”
“現(xiàn)在,只要讓他們意識到,除了投靠突厥,還有一個不錯的選擇”
李笠夾起一塊肉,晃了晃:“草原上,你搶我、我搶你,司空見慣,反正都是搶,搶誰,不是搶呢?”
蕭妙淽見李笠說到邊事,又問:“這草原上,天野蒼茫,到處都是一個樣子,那些逐水草而居的部落,怎么確定別人的位置?”
“你自己說了,逐水草而居,這就是關(guān)鍵。”李笠又給蕭妙淽盛了一碗羊肉,然后說:
“茫茫草原,一年四季,各有草場,各部落驅(qū)趕牛羊轉(zhuǎn)場,確保牛羊能吃到足夠多的草,這就是有章可循的規(guī)律。”
“各河流,湖泊,都是很重要的水源,周圍必定有大量長勢良好的青草,必然是游牧部落聚集的地方。”
“沒有人可以遠(yuǎn)離水源而生活,所以,在各水源附近,找到游牧部落的幾率會很大。”
“到了冬天,各部落需要找地方過冬,以便讓人和牛羊躲避風(fēng)雪,這些過冬的地方和營地,也是有規(guī)律的。”
他指了指窗外:“大草原上,無遮無擋,風(fēng)雪直接吹,誰受得了?他們想要平安過冬,要么筑城,以土墻抵御凜冽寒風(fēng)。”
“要么尋找避風(fēng)的大山,進(jìn)入背風(fēng)面的山林,讓人畜都有避風(fēng)之處。”
“所以,自古以來,中原軍隊(duì)在草原上擊破游牧大軍主力,其位置,大多和山有關(guān)。”
“漢時,漢軍與匈奴決戰(zhàn)所取得的大捷,地名就有很多山。”
“陰山、狼居胥山、稽落山、燕然山,焉支山,這都是匈奴主力駐扎的營地,要么可以避風(fēng)雪,要么可以確保水源和草場。”
蕭妙淽聽到這里,大概能猜出來,李笠想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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