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時代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自己都管不管過來，哪里還有人會去管別人的孩子？
能活著就不容易了，葉云舒都懂。
葉云舒一席話，說的婦人們都沉默了下來。
葉族長最為動容，他紅著眼說道：“云舒丫頭說的對！我這個族長也沒有做好，我也有錯！”
“族長爺爺，您言重了。”葉云舒語氣溫柔，“您已經做得很好了，至要是沒有您，這個年景怕是也活不下來的。”
葉族長沉吟片刻，問道：“云舒丫頭，這事情，你想怎么辦？”
葉云舒看著賴三子說道：“賴三叔，我剛剛說那些話并不是想要攆你出村，只是想要告訴你，你這次錯了，是真真實實的錯了，也想要告訴鄉親們，孩子要從小教育好，不要走了你的老路。”
村里的孩子很多都是天生天養的，父母忙著農活，教育這一塊兒真的不怎么樣，比如柱子，葉云舒就知道他有時候有點順手牽羊的習慣。
果然，葉云舒的話說完，第一個變了臉色的就是柱子娘了，還有幾家喜歡占便宜的，也悄悄的退到了人群最后。
葉云舒又道，“錯了，就要認錯，要認罰，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這樣才能記得深刻，才會悔改。”
賴三子看見葉云舒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忽然覺得背脊有點涼。
為什么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兩個選擇，一呢，銀錢賠償了事，不多，五兩銀子。”
“五兩？”賴三子喊的腔調都變了，“你怎么不去搶啊。”
這一年到頭的，哪家人能湊的出五兩的銀子來？
葉云舒覺得有點冤枉，五兩銀子真的只是意思意思啦，我的鋪子一天收入都不止這點呢！
葉云舒笑了笑，又道，“還有第二個選擇呢，二呢就是去衙門里挨三十下板子就行，大家也知道，這香腸生意唐大小姐也是有份子錢的嘛。”
眾：你確定你真的不是在威脅他們？
葉云舒這廂已經把條件開完了，只等著兩個小偷做選擇，葉族長見他們不說話，便厲聲問道：“說啊，選一還是選二！”
葉老三嚇得不敢說話，抬眼在人群里找起了爹娘，這兒子都要被當成肥羊宰了，怎么都不出來說句話的？
葉老三正想著呢，葉李氏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的跳了出來。
“五兩銀子那是想搶人啊！你這香腸兩大麻袋也不值五兩！五兩！好意思說出口！”
葉云舒聳肩，“我是無所謂的，反正不是一就是二，自己選擇就好。”
葉李氏知道葉云舒是個擰的，便把目標轉向了葉正文，怒道：“老大！你真要把你弟弟給送到衙門去？！都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咋那么狠的心呢！”
葉正文幾次和葉李氏說話都討不到好，陳蕓娘給建議過，不答話，不理會，當做沒聽見就好。
葉正文不說話，葉李氏心里頭是又急又氣，“老大！你耳朵聾啦！連老娘的話都不敢不聽了？！”
葉云舒實在是有些受不了葉李氏的大嗓門便說道：“奶奶您也別嚎了，今天這事兒你就是鬧破了天也只有這兩個選擇。你要是不選也行，我就幫三叔選了，明天就去縣里衙門說上一說，這親叔叔偷侄女的東西，說出去怕是真的會笑掉別人的大牙。”
葉老漢雖然已經面子里子都沒有了，但常年的習慣還是讓他拒絕這個選擇。
“不！不能去衙門！”
葉李氏當然也知道不能去衙門了，家里如今已經躺了一個了，這三十板子下去又得躺一個，日子干脆就別過了。
可要交五兩銀子呢，心疼得很。
“還有第三個選擇。”葉族長面無表情的跺了跺拐杖，“逐出桃水村！一顆老鼠屎可不能壞了一鍋的湯！”
村民們也跟著起哄，嚷嚷著趕出桃水村。
葉李氏干脆一吼，“沒錢！家里一分錢都沒有了！”
“我也沒錢啊。”賴三子也跟著說了一嘴，只是語氣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的賴皮了，整個就透著頹喪和無奈。
“沒錢可以寫字據。”葉云舒一笑，抵押貸款了解一下咯，“以房子作為抵押，兩年以內若是能還了這五兩銀子，那就沒事兒，若是還不了，就用房子作為賠償了。”
葉老漢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不行！房子不行！”
這是一家子住的地方呢！
葉李氏也罵：“呸！你個下賤胚子！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還打著老娘房子的主意呢？我那房子才值五兩？！”
葉云舒沒理會葉李氏的嚷嚷，對著葉族長解釋，“族長爺爺，我并非真的想要這房子，但抵押若是不拿出點高價值的東西，怕是轉頭就收不回來。”
葉族長理解的點點頭。
“只要兩年內還清五兩銀子，房子就還是你的房子，三叔能干呢，隨隨便便就能送人七八兩的銀釵子，五兩銀子很容易的。”
葉老三沒想到葉云舒又提起這檔子事兒，一下子想起了姚氏，心里頭是又氣又心酸。
沒等葉老三開口，葉族長便道：“這事情我就做主了！賴三子，老三，你們倆都給我立字據！都是年紀輕輕的壯漢子，兩年連五兩銀子都掙不出來嗎？！勤快點，那房子就能留下！繼續懶惰，也干脆別過了！”
賴三子倒是想反駁，可他怕自己一開口，葉族長就要把他逐出村去，他爹娘都死了，打小就是個孤兒在村子里混的，離了桃水村，真的不知道該往哪里去的好。
葉老三不知道是不是沉浸在姚氏帶來的悲傷里，一言不發，連字據上的簽字都是葉老漢代勞的，最后只往上面蓋了個紅手印。
村里人看著葉老三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搖頭道：“這葉老三咋就成了這樣了？瞧瞧之前，多周正的一個人，咱們村能掙錢的，他排前幾名啊！”
“可不是嗎？”另一個人附和，“這就是耍錢禍害了，自從那次要債的來了以后，這老葉家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慘，葉老大的日子卻越過越紅火了。”
“是啊，老二還斷了腿呢。”
聊著聊著就跑偏了。
“唉，你們說，這葉老三是什么時候和姚氏攪合上的啊？耍錢之前還是之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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