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拜師的緣故，葉云舒的行程完全打亂了，一大早葉云舒便讓孫大牛去謝家作坊取貨，能取多少就先運多少回去，順便告訴家里人這邊的情況，把肖明廷的東西取過來。
他們則留在府城里置辦東西，這樣最省時間。
林夫子列的書單是府學今年入學要準備的，所以府學邊的書店里都有，老板只掃了一眼，便輕車熟路的把需要的書都找了出來。
十二本書，加上筆墨紙硯一共花了葉云舒四十八兩。
出了書店，葉云舒忍不住感慨：“府學的書店比咱們縣城的貴好多呢。”
肖明廷提著十來斤的書，一邊走一邊同葉云舒道：“開在學院旁邊，自然要貴一些，不過勝在齊全。”
葉云舒抬頭，看著他額頭上隱隱的還有些青紅之色，便道：“我額頭上的包擦了藥油已經散了，怎么你的還看得出來？”
肖明廷無奈的聳聳肩，他怎么知道？
“我一會兒還得再找老頭拿點藥油，不然第一天正式報到腦門頂著個青包太不雅觀了。”
肖明廷啞然失笑，“我昨日已經見過先生了。”
所以現在說這個不會有點晚嗎？
“那不一樣。”葉云舒正經臉，“你昨日只見了先生，后日還有同窗，其他先生也得見的，還是留個好的第一印象嘛。”
肖明廷苦笑不得，算了，由她去吧。
花了一日將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第二日，兩個人便去牙行打聽鋪面和宅子的價格。
牙人處世精明，并沒有他們的年紀和穿著而看輕。
“小娘子和小郎君有什么需要，是買還是賣呢？”
葉云舒踏進牙行，看了看牙行里的布置，比縣城的確實要高上一個檔次。
“我想問問府城里鋪子的價格。”
牙人熱情的請他們坐下，牙行里打雜的人端來了兩杯茶水。
“鋪子還是得看地段和大小，小娘子想做什么生意？”
“類似胭脂水粉那樣的，鋪面不用太大，能擺點貨就行，位置自然是臨街人稠密的地方最好。”
牙人了然的點點頭，“這樣的鋪面至少需要四百兩，如果需要帶后院的，至少一千兩。”
“如果是租呢？”
“租的話，一年二十兩左右，可以談。”
葉云舒頷首，無論是租還是買，價格都不低。
“像帶后院的這種鋪子，后院能有多大？”
“還是看前面鋪子的大小，鋪子大的后院自然也大。”
“如果需要至少能住五六個人的后院呢？”
“那鋪子可也不算小了。千八百兩起。”
葉云舒聽得心頭有點發堵，太貴了，太平盛世，果然是寸土寸金。
“就沒有便宜一點的？千兩以內帶后院的，有嗎？”
牙人皺著眉頭想了許久，忽然眼睛一亮，“還真是有一個，前邊是鋪面，原來是做糕點生意的，寬敞得很，后面院子也挺大，差不多比得上一個小二進了，是原來的人家自己改修的，很實用，價格才六百兩。”
“鋪面加上院一起？”
“是。”牙人點頭，“就在康明街，地段也好得很。”
葉云舒和肖明廷兩人對視了一眼，肖明廷問道：“這鋪子緣何價格會這么低？”
幾乎是市價的一半了，低的有點怪異。
牙人答道：“是這樣的，這之前的主家是個殺人犯，身上背了六條人命，惡貫滿盈，已經被處決了。”
肖明廷挑眉，“不止這些吧？”
牙人笑了笑，“是，他之前殺的那六個人都埋在了后院里，所以這房子的價格……”
葉云舒立即道：“現在還在？”
“不不不。”牙人立刻擺手，“查出來那日衙門里就來人全部清理了。”
“既然已經清理了，這宅子就是干凈的，就因為這個價格才降的？”
“不是。”牙人搖了搖頭，忽然像是覺得有點冷似的摸了摸雙臂，“這一開始也不是這個價，正價賣出去了，不過……買的人住了兩天就死在了后院，他家人怕不吉利，又把鋪子賣了出來，后來也有兩家買過……”
“也死了？”
葉云舒眉頭一跳，不會這么邪吧？
“沒有沒有。”牙人否定，“不過……說是總能聽見有人哭，就又給賣了。”
肖明廷湊近了葉云舒的耳邊，小聲問道：“有點邪啊，你想買？”
葉云舒抿唇猶豫了一下，“咱們先去看看再說。”
康明街的鋪子是獨立開來的，不像青衣巷是連在一起的。
牙人說的那個鋪子就在康明街的中段，臨河，河岸邊有一排翠柳，在細雨中搖曳生姿。
鋪門上的朱漆已經掉落，和兩邊生氣勃勃的鋪子不同，這間鋪子破破爛爛的，雨點落下來都滴不穿灰塵。
“這鋪子要是買了，修繕的錢可得花不少。”
葉云舒喃喃說完，跟著牙人一起進了鋪子。
鋪子比滿堂彩大了兩倍，雖然幾經轉手，不過顯然是還沒有來得及重新裝潢就又賣了，現在鋪子里還有刻著朱記糕點字樣的貨柜和凳子。
后院是個小二進，東西廂房各三間，內院也不小，足有百平米。
不過或許是因為年久失修的原因，整個方子都陰氣森森的，雖然已經開春，但院內還是凋零一片，煙雨之下，一切都像是沒有色彩一樣灰蒙蒙的。
一陣風吹過，正房的門支呀呀作響。
牙人的臉色很不好看，像是在極力的忍著自己內心的恐懼一樣。
“怎么樣？二位，這個鋪子……還滿意嗎？”
葉云舒微微蹙起了眉，“這鋪子看起來鬼氣森森的，是不是真的會鬧鬼啊？”
牙人臉白了一些，“這個……我也沒親眼見過。”
“那之前的人都怎么傳的？”
“說是半夜總聽見有女人哭，或者是孩子哭，家里的東西總會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要不是朝廷有律法，牙行做事有問必答，他是真的不愿意講這個事情的。
“小娘子，小郎君，咱們院子也看了，曉得是個什么樣就行，其他的回牙行里談可不可以啊？”
葉云舒搖頭輕笑，“這里多好啊，咱們就在這里談吧，大白天的，也不會有鬼是吧。”
牙人一想也是，點點頭，正想開口，卻聽葉云舒又道：“不過我聽說下雨天陰氣重，云層都把日光遮住了，那些東西也是有可能出來活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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