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白，洗衣裳，打發(fā)阿哥去學(xué)堂。”
“綠豆青，嫁觀音，觀音下來拜四拜。”
“喂酒盅，酒盅漏，滿姑做仔食新娘。”
謝謹(jǐn)言從白珞身后探了個頭出來兇道：“小鬼，你再唱我揍你啊！”
小梁柔陰幽幽地回頭看了謝謹(jǐn)言一眼，“呲”地一聲將嘴角扯向耳根兩旁，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
謝謹(jǐn)言一驚趕緊又躲回到白珞身后。
白珞冷冷地往左讓了一步。
謝謹(jǐn)言趕緊又往宗燁身后躲去。
宗燁：“……”
小梁柔捂著嘴嘻嘻一笑，歪著頭看了看謝謹(jǐn)言：“你們好奇怪，怎么不問我被吃的新娘是誰啊？”
白珞掃了小梁柔一眼：“反正不會是你。”
小梁柔歪著腦袋看著白珞：“為什么啊？”
白珞表情有些嫌惡：“太丑，當(dāng)不成新娘。”
小梁柔：“……”
蕭明鏡在這密林中走著，越走越臉色越沉：“這條是去祭祀臺的路。”
小梁柔好笑道：“當(dāng)然是去祭祀臺，否則你以為他們會帶盛染去哪？”
順著崎嶇的山路從密林中穿過，很快就看到了火光。
從密林而出是一片平原，祭祀臺高筑在平原之上，回字形十三級四方形祭祀臺有數(shù)丈高，層層上收。祭臺周圍筑二十八根巨石柱，分別為二十八星宿。祭壇正中盛染被綁在木柱上，四周全都放滿了木柴。
站在祭壇前的人，各舉了一支火把，上千只火把宛如一條火龍。
千人齊聲唱道：“天地靈靈，頭截甲兵，左居南斗，右居七星，何神不伏，何鬼不驚。天地靈靈，頭截甲兵，左居南斗，右居七星，逆吾者死，順吾者生。”
小梁柔示意眾人不要發(fā)出聲音：“他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用梁柔祭天。”
幻境中的人思維都趨于簡單，有的只是執(zhí)念和遵從命令。
只見蕭老夫人從輦輿之上緩緩走下來，似在唱祝禱之詞。
眾人躲在稍遠(yuǎn)一點(diǎn)的巨石后面，蕭明鏡雙目通紅，手指緊緊摳著石頭，手指關(guān)節(jié)已然泛了白。
“這不是真的。”蕭明鏡喃喃道。
小梁柔譏諷道：“這可都是盛染的記憶，你還有什么不信的？”
“我娘說阿染嫁去了姑蘇，嫁給了還算殷實(shí)的商戶。”
小梁柔嗤笑道：“你便信了？”
“我……可娘為什么要騙我？”
小梁柔笑道：“因?yàn)槭捓戏蛉瞬幌矚g這個新娘啊。”
蕭明鏡心中一痛，原來自己竟是害了盛染的性命么？
蕭明鏡聲音黯啞：“我知道娘不愿意我納阿染，所以她將阿染嫁去了姑蘇。我以為她真的嫁去了姑蘇，我從未問過。”
白珞蹙眉道：“這倒是能解釋為什么阿染姑娘會那么恨蕭老夫人了。這是阿染姑娘的記憶，也正是因?yàn)樗蓿允捓戏蛉瞬艜悄敲纯刹赖臉幼印！?br />
這也是為什么蕭老夫人身前不過是法力平平的女流，但在這幻境里面卻十分厲害。
只是……
白珞回頭看了梁柔一眼。
這幻境里都是死人，為何梁柔會在這里？
柔夫人現(xiàn)在可還活著。
還有小梁柔與這里面的這些人不同。這里的人大多只是一縷命魂，因?yàn)樵诨镁持胁庞辛藢?shí)體。而小梁柔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精怪。
“小鬼，這里有多少人是你抓來的？”
小梁柔戒備地看了白珞一眼：“你說過不抽我的。”
白珞冷冷看著小梁柔不語。
小梁柔服軟道：“好，我說就是嘛，也沒多少。就幾十個人而已。我在這里總得吃東西吧？”
“你你你……你就是那噬魂影？！”若不是這巨石背后空間小，謝謹(jǐn)言又想蹦到白珞背后去。
小梁柔“嘻嘻”一笑：“這個名字不好聽。”
謝謹(jǐn)言：“……”這是關(guān)鍵點(diǎn)嗎？
謝謹(jǐn)言指了指拿著火把的人群：“這里人這么多，你說你只吃了幾十個人，我不信。”
小梁柔有些吃驚地看了看自己：“我很胖嗎？我不胖啊。我吃得很少的。”
嗯，吃得很少的。只吃了幾十個人而已。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白珞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在這里了。盛染告訴我，我的名字叫梁柔。”
謝謹(jǐn)言站在巨石后的陰影里，與小梁柔的位置呈筆直的對角線：“你平時不是去外面吃影子么？那你是怎么出去的？”
小梁柔不滿道：“我吃的是生魂，影子有什么好吃的？”
謝謹(jǐn)言戳了戳白珞：“白姑娘，你快把這個小鬼超度了！”
小梁柔翻了個白眼，指了指遠(yuǎn)處祭壇上的盛染：“我也不是隨意就能出去的。盛染身上有個印記，只有印記泛紅的時候我才能出去。”
“什么樣的印記？”
小梁柔比劃了一下：“大概這么大，羽毛的樣子。印記亮的時候，我就算不想出去也不行，必須要去捉一個生魂回來才行。”
紅色的羽毛！
白珞與宗燁對望一眼，果然是朱雀翎羽！
難怪盛染可以凝出這樣的幻境。只是盛染是啟動死門的關(guān)鍵，想必操作這個幻境的另有其人。
蕭明鏡雖然不知道朱雀翎羽的事，但聽小梁柔這樣說也猜到操縱這幻境的不是盛染。蕭明鏡咬牙切齒道：“巫月姬！”
當(dāng)時紅隼送的壽禮就是被藏雀接了去，想來定不是什么好東西。難怪噬魂影能操作藏雀。
柔夫人在香爐中扔的夢涎香會催動幻境，但那一點(diǎn)點(diǎn)夢涎香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定是這幻境里面還有不少。但這不相幻境中，不辨六根，不明六識，那夢涎香的味道是聞不到的。
“得想辦法把阿染姑娘救下來，否則我們還沒想到辦法出去，這幻境就塌了。”
謝謹(jǐn)言奇怪道：“白姑娘不對啊，那些人里面沒有蕭宗主。”
白珞皺眉看了看蕭明鏡。
謝謹(jǐn)言趕緊說道：“我說的是年輕的那個蕭宗主。你看啊，走在那后面的人，是我們從初云殿中出來的時候抬我的那個人。那人不是早被你一鞭子打得魂飛魄散了么？他既然都在這，估計(jì)幻境中所有人都在這里有個傀儡，但是沒有蕭宗主。而且我們從初云殿出來之后，就再沒出現(xiàn)過。”
宗燁看了眼蕭明鏡說道：“人的記憶不會全都是壞的，既然有壞的，也應(yīng)該有好的。”
謝謹(jǐn)言恍然大悟：“既然是好的回憶，那肯定來不了三兇門。難怪這里沒有蕭宗主。”
蕭明鏡聽著謝謹(jǐn)言他們這樣說著，臉色越發(fā)的蒼白，傷痛之情掩都掩飾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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