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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是我徒弟 第三百三十八章 燃犀照魂54 · 休屠澤

作者/沈半閑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白燃犀?”郁壘走上小吊腳樓。他輕輕推開竹籬做的門,小吊腳樓內(nèi)的小木桌上的小泥爐上還燃著火光。泥爐上溫著一壺酒,小酒瓶里飄出淡淡的酒香。

    可酒香在,人卻不在。郁壘心中頓時一沉,安靜的小吊腳樓內(nèi)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息。“白燃犀?”郁壘皺眉推開窗,窗外只有竹林在沙沙作響。他努力地想在竹林中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那竹林中卻空無一物。

    這是白珞的元神造的幻境,如果白珞不在,她會去哪?郁壘正是驚疑之時,忽然間小吊腳樓下飄來一縷青煙,一股焦味傳來。似乎……是著火了?

    郁壘趕緊向吊腳樓外跑去,卻忽然之間腳下一空,整個人向下落去。

    “白燃犀!”郁壘驚叫一聲,驀地從床上做了起來。

    白珞端著一碗粥走了進(jìn)來:“你醒了?”

    郁壘見白珞還在,才放下了心來。他撩起自己額前碎發(fā),那些碎發(fā)被冷汗浸得濕透了,一縷一縷貼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他的眼皮一直跳著,這夢里的感覺太真實(shí)了,好似白珞真的會消失一樣。

    白珞伸出手放在他額前:“好似好些了。”

    白珞的手微微有些涼,貼在肌膚上說不出的舒服。郁壘伸出手輕輕壓在白珞的手上。白珞莞爾一笑:“我給你熬了些粥。”

    郁壘心頭一熱,白珞竟然為自己親手熬了粥,自己身上這些傷也值得了。

    白珞將粥端了來,郁壘聞著那粥的味道,方才那噩夢忽然又變得清晰真實(shí)起來。郁壘輕輕壓住自己一直在跳的眼皮小心翼翼地問道:“白燃犀這粥是粟米?還是……糠?”

    白珞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郁壘:“這是白米熬的。”

    郁壘頓時眼皮跳得更厲害了!何止是眼皮跳,根本就是心驚肉跳!夢里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那若有若無的焦糊味,那燃燒的小廚房。

    郁壘驚恐地抬起頭,見宗燁一臉漠然地推門走了進(jìn)來。他臉上還沾著一些黑色灰,顯然是才滅了火的樣子!

    宗燁沉默地坐在小木桌前,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若是放在以往,他定然是不會樂意白珞親手給郁壘做粥的。可現(xiàn)在……他巴不得郁壘把那碗粥喝光!

    郁壘又驚恐地轉(zhuǎn)過頭看著白珞。那碗粥有些黃,還有些黑色的殼,任誰也猜不到這是白米熬的!郁壘試探地說道:“我現(xiàn)在好像不是餓……”

    白珞一雙羽玉眉一跳,看著郁壘的眼光含了殺意。

    郁壘話鋒一轉(zhuǎn):“……看著你這碗粥好像又餓了。”

    白珞嘴角漾起一抹笑:“你要是喜歡我再去熬一鍋便是。”

    “不……夠了夠了。”郁壘接過那碗粥喝了一口。他雙目情不自禁的一閉,長長的鴉翅般的睫羽顫了顫,一瞬間便好似盈了些淚珠。

    那粥仿佛沉淀了五千年的苦,仿佛野草根也比它甘甜,樹皮也比它滋潤。這味道比黃連醇厚,比烈酒上頭。郁壘從未有過這么一刻這般想念賀蘭重華。

    在此之前,郁壘還感嘆著若能與白珞這樣廝守一生,此生定然無憾。

    可現(xiàn)在,堂堂魔界圣尊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愚蠢、幼稚!原本以為自己熬的粥就夠難喝了,沒想到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宗燁冷冷一笑:“圣尊胃口不好么?才喝了這么一點(diǎn)。”

    郁壘目光如炬瞪了宗燁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宗燁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封了喉。

    白珞偏頭看著郁壘:“不好喝么?”

    郁壘趕緊搖頭道:“好喝。”他把心一橫,閉著眼睛將一碗粥灌進(jìn)了自己喉嚨。他絲毫不敢讓那粥在舌尖停留,只能囫圇吞了下去。

    白珞滿意地看著一粒米都不剩的碗:“我再去給你盛一碗來。”

    “等等!”郁壘手握成拳,半掩住那因味蕾遭受沖擊而擰起來的臉:“我有事想與你說。”

    白珞道:“什么事?”

    郁壘平復(fù)了胃里的不適,緩緩說道:“我覺得莽骨神一事有蹊蹺。”

    白珞淡道:“你是說它太強(qiáng)大了?”

    郁壘點(diǎn)點(diǎn)頭看來白珞與他想的一致:“這莽骨神現(xiàn)在還未長成就需要我們?nèi)撕狭︽?zhèn)壓。如果它長成的話只怕現(xiàn)在昆侖所有天將也拿不下他。這樣的邪神在昆侖應(yīng)當(dāng)是被好好看管的,為何會被姜九疑如此輕易地得到。”

    白珞神情肅殺:“這一點(diǎn)我也想到了。只是所有事情來得太快我們絲毫沒有準(zhǔn)備。天裂、隱神、異鬼,牽扯了我們所有的注意力。姜九疑的確是想報復(fù)我,但是動用莽骨神卻非他一人能辦到的。何況莽骨神出世何止是要滅了魔族,三界都會遭難,昆侖也難逃大難。”

    白珞落寞地一笑:“時移世易,神不為神,這昆侖再也不是當(dāng)年伏羲大帝、神農(nóng)大帝與祝融大帝在時的樣子。”

    郁壘問道:“你懷疑誰?”

    白珞微微蹙眉:“昆侖能知道莽骨神所在的人不多,除了我們四方神與七星君之外,能知道莽骨神所在的也只有執(zhí)掌了三大氏族帝君璽的人才可以。”

    郁壘:“所以是己伯毅?”

    白珞淡道:“帝君璽一共有三枚。己伯毅自是掌了祝融帝君璽。風(fēng)千洐死后,伏羲帝君璽應(yīng)該傳給了風(fēng)陌邶。而神農(nóng)帝君璽應(yīng)該是給姜輕寒的,但姜輕寒不愿掌印,將帝君璽留在了昆侖。”

    郁壘了然道:“但你更相信風(fēng)陌邶?”

    白珞點(diǎn)點(diǎn)頭。

    “轟隆”一聲響,白珞抬頭向窗外望去,之間天邊閃過一抹暗紅,似血色浸染了天際。“是結(jié)界外出事了!”白珞回頭看著郁壘:“你該出去了。”

    莽骨神被鎮(zhèn)在鎮(zhèn)中,一時半會兒也傷不了白珞元神。可若白珞的真身在外,若是結(jié)界外出了事,陸玉寶與賀蘭重華二人以及休屠澤眾人只怕難以抵擋。

    白珞用金靈流結(jié)下陣法,只要郁壘穿過陣法便可從結(jié)界出去。

    郁壘說道:“你放心,無論昆侖誰想害你,我都會為你討個公道。”

    郁壘剛欲離去,天空又傳來“轟隆”一聲響。好似云層之上一道驚雷遲遲沒有劈下,暗紅的怨氣伴著山崩地裂之聲穿過厚重的云層。那云層之上又像是池水之中忽然染了血跡,一道暗紅自天際蔓延開來,頓時遮住了大半的天空。

    小竹林之外風(fēng)沙驟起,吹得小竹林一陣亂晃。在那風(fēng)聲中,傳來一聲莽骨神的叫聲。

    那叫聲與之前不一樣了!仿佛是莽骨神在一瞬間長大了許多!

    郁壘臉色一變大驚道:“這怨氣有助于莽骨神長大!”

    郁壘與宗燁收回即將跨出結(jié)界的腳,轉(zhuǎn)身向小竹林跑去。忽然郁壘腰際驀地一緊。他低頭一看竟是虎魄纏了上來!

    郁壘驚恐地回頭,白珞站在結(jié)界之前,一手持著虎魄手臂一用力將郁壘拽了回去。

    郁壘怒道:“白燃犀!”

    白珞一言不發(fā),只管用力將郁壘扔出了結(jié)界。在郁壘穿過結(jié)界的一瞬間,宗燁也隨著郁壘被一同拽了出去。

    白珞關(guān)上結(jié)界沖出小竹林,那陣法中的竹棍倒了一半。空中的怨氣源源不斷地注入莽骨神體內(nèi)。莽骨神借著這怨氣竟然暴漲了數(shù)倍。

    白珞挑起嘴角一笑:“看來你是天生欠揍,關(guān)不住了。”

    白珞收起虎魄,隨手拿起一根竹棍襲了上去。就在此時,天外傳來一聲竹笛的聲響。白珞腳下一頓,白珞一顆心就好似被緊緊攥在了手里。一顆心臟被擠壓扭曲頓時呼吸不得。

    莽骨神猙獰一笑,伸出手一把卡住白珞的脖子:“白燃犀你輸了。”

    另一邊,郁壘被白珞拋出結(jié)界,休屠澤竟然已經(jīng)變了色!

    陸玉寶守在院門前,遠(yuǎn)遠(yuǎn)的城門之處已經(jīng)傳來了兵戈之聲。

    陸玉寶回頭見到郁壘驚道:“圣尊你醒了?”

    郁壘驚道:“怎么回事?”

    陸玉寶答道:“是中原修士又打了來。這次來的全是高手。”

    郁壘心中起疑,他分明在結(jié)界之中看見了那么重的怨氣,區(qū)區(qū)幾個修士如何能操縱?此時白珞還倒在屋中。郁壘探向白珞脈搏,她脈象紊亂,呼吸不穩(wěn)。元神定正與莽骨神纏斗不休。

    郁壘不放心白珞一人留在此地,將白珞打橫抱起:“走,我們出城去看看。”

    郁壘走上休屠澤城樓,數(shù)千修士已經(jīng)在休屠澤外結(jié)了陣。賀蘭重華見到郁壘如同見到了救星:“圣尊,這些人太多了,休屠澤的人太少抵擋不了。”

    郁壘問道:“怨氣從哪來?”

    “是隱神。”賀蘭重華指了指那修士陣中。那修士陣中竟藏著不少已經(jīng)妖變的隱神。

    郁壘蹙眉道:“難道是這些隱神喚醒了白燃犀體內(nèi)的莽骨神?”

    “什么?”陸玉寶驚恐地看著郁壘。郁壘將在結(jié)界里的情況與陸玉寶簡要的說了一下。陸玉寶恨恨地看著那些修士:“不能讓他們再靠近了。”

    賀蘭重華道:“隱神極難殺死,只能一個一個渡去其魂魄。這樣太慢了,我們還沒渡化完這些隱神,那些修士已經(jīng)攻打進(jìn)來了!”

    陸玉寶雙手在袖中發(fā)著抖:“隱神在妖化之前,與尋常的妖無異,只有妖化之后才會戰(zhàn)力大增。”陸玉寶慌張地在城樓上走著。

    白珞躺在郁壘懷里,額頭上已經(jīng)出了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汗。元神相斗何等艱險,但有一絲不慎便會被另一個元神吞噬。

    郁壘眉宇一凜,伸手召出九幽冼月對陸玉寶與賀蘭重華說道:“就算危險我也要一試。白燃犀元神若受損那便更加控制不了莽骨神。如果我出了事你們即刻帶白燃犀北上。昆侖與人界都不安全,你們可帶她去扶風(fēng)山林中尋北陰酆都大帝。至少能護(hù)她一時。”

    賀蘭重華心中一緊,這么多的隱神,若是將煞氣全都吸收郁壘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圣尊!你的寒癥……”賀蘭重華急道。

    “閉嘴!”郁壘打斷賀蘭重華:“本尊沒你想的那么不濟(jì)。”

    陸玉寶身上出了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汗,將他的衣衫都浸濕了:“不,我還有辦法。”

    郁壘疑惑地看著陸玉寶。陸玉寶看著郁壘懷里的白燃犀蒼白一笑:“圣尊,我還有辦法的。你不能有事,你還要護(hù)著白燃犀。”說道此處陸玉寶忽然釋然一笑:“其實(shí)挺好,白燃犀鎮(zhèn)守三界夠累了,從來都是她保護(hù)別人,如今她也有人保護(hù)了,我放心的。”

    郁壘心中起疑:“陸玉寶你有什么辦法?”

    陸玉寶狠戾地看著那些隱神:“隱神雖不容易死,但隱神卻能殺隱神!”

    郁壘瞳孔驟縮:“你……”

    陸玉寶五指幾乎要嵌在城墻里:“圣尊忘了,我也是隱神。”

    陸玉寶也是死而復(fù)生的神族!

    陸玉寶:“我早就察覺事情不對。隱神雖然復(fù)活但卻靈力不濟(jì),食用的心臟之后會恢復(fù)靈力,但也極易妖變。這一切就像是有人在背后埋下的引子。我原本想查清這一切,可是來不及了,他們已經(jīng)對白燃犀先下手了。”

    郁壘急道:“陸玉寶,你不可去!白燃犀醒來若是知道你不在了,她不會原諒我!”

    陸玉寶笑道:“她是個傻的,走了三座城,渡化了那么多隱神,都沒想起我也是隱神。她信我,我自然要報答她。等白燃犀醒了,別讓她知道我那么難看的樣子。”

    “陸玉寶!”郁壘眼睜睜地看著陸玉寶跳下了城樓。

    陸玉寶方落下城樓,那些修士的箭羽就向他射了過來。郁壘手掌在九幽冼月上一拂。頓時黃沙之中數(shù)百只枯骨的手伸了出來竟然凌空接下了飛射來的箭羽。

    陸玉寶在黃沙之中持劍殺進(jìn)了修士之中。他靈力全無,但一招一式仍舊靈力。郁壘撫著九幽冼月操縱著鬼將護(hù)佑陸玉寶。

    但見陸玉寶殺進(jìn)人群中一件刺穿了一個修士的胸膛。陸玉寶手中的劍在修士的胸膛出一攪,一顆血淋淋的心臟頓時被陸玉寶挑出了修士的胸膛。

    陸玉寶從劍尖摘下心臟放入嘴里。他素來溫和眼神里染滿了殺意。

    那顆心臟落進(jìn)陸玉寶的喉嚨,溫?zé)岬难任冻涑夂眍^。但很快他就感覺不到了,身上撕裂的感覺與骨骼分離的感覺迅速占據(jù)了他所有的感官。

    白燃犀,你視我為友,我亦視你為友。你待我以真心,我報以性命。

    九死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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