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楚毅也不會覺得聶氏說錯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楚康和楚波說的對，且不說他的腿還能不能好，就說治好腿的這一千兩銀子就能把家里全部掏空，掏空了家底他還怎么有臉要求繼續去學堂念書，科考是最花銀子的了。

    楚毅的目光又落在楚康楚寒和楚波三小只身上。

    要是放在以前，他們家就是全部掏空家底都不夠，還會差一屁股的債，他長到如今的這個年歲，這些年似乎除了讀書考上這個秀才之外就沒為家里做過什么。

    以前念書的時候，家境清寒的同窗們都會去抄書賺一些錢買筆墨紙硯，亦或者有剩余的還能補貼家用。

    可是他呢？

    家境清寒卻從來沒有去書鋪抄過書，一開始他也提出過，但娘直接就否決了，讓他專心念書，那些事不是他該操心的，他們家還不用去書鋪抄書那么辛苦，還讓他不要跟家境清寒的人走近，以免沾染了他們身上的壞脾氣，應該多去討好那些富貴公子哥，他們才能給他想要的助力。

    回憶著從前，楚毅突然就呵的輕笑了一聲。

    他可算理解為什么以前趙志陽他們為什么對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

    原來是他看不清自己還喜歡攀龍附鳳，偏偏還要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清高樣子。

    楚毅突然就覺得以前的自己很惡心，把他自個兒給惡心壞了。

    聶氏就瞧著自己兒子臉上，一會一個表情，一會一個表情的，看得她心里越來越沒底，越來越慌，越來越慌。

    尤其是剛才的那一聲輕呵，很輕很輕，但卻像是有重錘在她心底敲過一樣，聶氏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不能再讓這些人再禍禍她的孩子了。

    徹底想通了的楚毅猶如醍醐灌頂，通體舒暢，剛才他還有些生聶氏的氣的，這會也覺得沒那么生氣了。

    算了，現在再來責怪聶氏和楚老大又有什么用呢，是他自己選擇了那樣的一條路走的。

    楚毅瞧著聶氏緊張的樣子就對著聶氏笑了一下：“娘，湯你放在那吧，一會涼了我再喝，我們不會說得太晚的，我累了就會讓他們出去。”

    楚毅都這樣說了，聶氏也只能放下湯碗出去了，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不能再等了啊。

    楚康楚寒楚波三只一時站在那里都沒有動。

    “大哥，你累了嗎？”楚康小心的問道。

    “你們想喝湯嗎？”楚毅指著旁邊的湯碗。

    楚康和楚寒搖了搖頭，楚波卻點了點頭，點完頭就收到兩道不贊同的眼神，楚波立馬又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楚毅就抿嘴笑了一下。

    “大哥你笑起來真好看。”楚波夸道。

    以前大哥也會對他們笑的，但那笑就感覺沒現在的好看。

    楚毅聽了，嘴角上揚的弧度咧了開來，愉悅的笑聲也從胸腔中傳了出來。

    楚康楚寒和楚波三小只面面相視，都有些不明白眼前的是什么情況？

    大哥莫不是生病了？

    楚康就很想上前去摸摸楚毅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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