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故意讓姑姑去報信的。”沈曼殊大大方方地說，“在其他事情上，曼殊還是信任姑姑，誠如曼殊信任澤蘭半夏他們。江姑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姑姑看著眼前的姑娘，眼底的堅毅之色。

    她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姑姑跪下來，“是奴婢辜負姑娘了！”

    “不，你快起來。”沈曼殊連忙扶起她，嘆一口氣，“姑姑，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與白神醫不合適吧。”

    江姑姑猛然抬起了頭，“為什么不合適？”

    沈曼殊低垂了眼，“倘若，他只是一個單純的神醫，就好了……”

    江姑姑的心里面咯噔一下。

    難道，姑娘已經知道了少主的身份？

    沈大將軍告訴她了？！

    可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嗎？

    江姑姑一想到少主之前的模樣，她就特別心疼。

    她語氣十分低沉地說，“姑娘，你還記得，之前白神醫說過，你們不合適的話么？”

    沈曼殊怔了怔，說道，“記得。”

    那個時候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意，還擔心對方會砍自己的手腳。

    一想到那個時候的烏龍，沈曼殊的嘴角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溫柔。

    江姑姑繼續說道，“當時白神醫也猶豫過，并不想連累你。可他從小到大，已經吃了太多的苦，奴婢實在是不忍心啊。畢竟……這是白神醫第一次喜歡一個人。”

    沈曼殊輕聲道，“其實這件事情都怪我，怪我之前的做法，讓他會錯了意。”

    “可是姑娘啊，感情這種事情，又怎么可以用會錯意就可以解釋得明白的？你還記得，我說白神醫小時候的那些經歷嗎？”

    沈曼殊回頭，“那是姑姑為了讓我心軟，對吧？”

    “是，可是……”

    “我的確心軟了。可是，喜歡一個人，是一個人的事。婚嫁，卻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沈曼殊微微閉上眼，還記得原書里面，將軍府被滿門抄斬的慘烈。

    祖母拖著年邁的身子，抱著先祖的排位，死在了金鸞大殿之上。

    兄長們前一刻保家衛國，拋頭顱灑熱血。

    后一刻卻被他們忠誠的君王，忠誠的國家，屠殺干凈！

    什么是忠，什么是義。

    什么是對，什么又是錯呢？

    當時沈曼殊看著那一段的時候，一邊罵原女主，一邊落淚。

    為將軍府的老老少少感覺不值！

    愛情真的重要嗎？

    或許是重要的吧。

    但，它永遠都不是你人生里面的唯一啊。

    “江姑姑，什么話都不用再說了。我累了，你下去吧。”

    看著姑娘眼底的決絕，江姑姑嘆了一口氣，眉眼低垂，“是。”

    現在姑娘拒絕的理由，也正是當初少主猶豫的原因。

    江姑姑只能夠寄希望于少主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吧。

    不然，兩個人真的要擦肩而過了……

    江姑姑離開后，沈曼殊坐在桌旁。

    她挑著燈芯，看著那燈芯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心頭一片荒蕪。

    誰不是難得喜歡上一個人啊……

    **

    蘇琴穿著斗篷，扣著帽子，跟在了秋云的身后。

    旁邊，還有兩個婆子。

    她低眉垂眼，一言不發。

    秋云以及那兩個婆子也是一句話不說。

    一行人正走著，迎面走來兩人，他們身后還跟著小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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