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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云 655、五年1月19日 晴 明月何時照兩鄉(xiāng)

作者/伴讀小牧童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今日便是大朝會之日了。”

    佛寶奴手中拿著信靠在窗口:“過些日子我也要打算動身返回遼國了,若是太久不見皇帝,終究是會被懷疑的。”

    “回去唄,反正少個人還少個人煩我。”金鈴兒一邊擺弄著棋盤一邊說道:“俏俏整日不見蹤影說是要閉關(guān)修煉,左柔每天搶我兒子出去釣魚,沒一個省心的東西。”

    “呵。”佛寶奴笑道:“知道信說什么嗎?”

    “能說什么,沒興趣知道。”

    佛寶奴是那種“你要是想知道就偏不讓你知道,你不想知道就偏要你知道”的人,見金鈴兒毫無興致,她反而主動了起來,拿著信說道:“是為匡玉生求親來的,還跟我講不管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這件事他當(dāng)姐夫的做主了。呵呵,真是笑話,一國公主出嫁,沒有文書沒有朕的印信,他做主?我看看他如何做主,我偏不!”

    “哦,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金鈴兒落下一枚棋子,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他會用蘿卜雕玉璽的。”

    佛寶奴愕然……

    “你以為他在長安收到的那么多圣旨是哪里來的?”金鈴兒仰起頭:“皇權(quán)特許。”

    “你的皇帝哥哥是不是瘋了?”

    “是啊。”

    面對佛寶奴的錯愕,金鈴兒并不意外,因?yàn)榧賯魇ブ伎墒菤㈩^大罪,但關(guān)鍵是這件事是皇帝特許給他的,也就是一個特事特辦。

    這東西往大了說,就基本等于是告訴宋北云,他的權(quán)力能在一定程度覆蓋掉君權(quán),在皇帝目光不及之處,他便是皇帝。這是心多大才能干的出來這種事?這要是一旦被授權(quán)者有反心,那就等著國家被分裂吧。

    “那可是宋北云。”金鈴兒抬起眉頭看了佛寶奴一眼:“你要是用常人之理揣測他,你這輩子都落他一個身位。”

    佛寶奴眉頭緊蹙:“可是我沒給他授權(quán),他怎敢……”

    “他就那么干了,你怎么辦?昭告天下他假傳遼國圣旨?你要知道沒有人點(diǎn)頭,他假傳也沒用對吧,那你又處置不得他,他是宋臣。而且以他現(xiàn)在地位,宋國寧可用大炮轟你也不可能會把他交給你處置。所以你如果真的昭告天下了,第一個要?dú)⒌木褪悄隳莻妹妹。”

    金鈴兒可是人精,雖然這些日子窩在家里帶孩子,江湖卻仍有她的傳聞,這可是廬州乃至大宋的第一才女,思路之清晰、條理之分明,等閑男子都不可望其項(xiàng)背。

    在佛寶奴皺眉思考的時候,金鈴兒笑著說道:“他就吃定你了,你又如何?你再心狠手辣能下令去抓捕你妹妹,但是你覺得他會把他嫂子交給你么?他是什么人,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

    “可恨!”佛寶奴用力捶打了一下窗欞:“那我直接把觀音奴宣回遼國再處置這個無法無天的家伙。”

    “你且試試,你宣得回去,我給你當(dāng)一年的丫鬟。可是你要是宣不回去的話,怎么說?”

    面對金鈴兒的咄咄逼人,按照道理來說佛寶奴是要針鋒相對的,賭就賭了,但人間就是這么真實(shí),她不敢賭宋北云這個狗東西。

    他有的是辦法對付這種不痛不癢的命令,哪怕讓一國公主偶感風(fēng)寒離奇暴斃也不是什么大事。

    佛寶奴現(xiàn)在真的是怒心頭,恨不得沖去金陵城拽著那狗東西的領(lǐng)口罵一遍,頂多就是被按在窗臺來一發(fā),這口惡氣該出還是要出的。

    “那我該怎么辦?”

    “當(dāng)不知道就好了。”金鈴兒托著腮:“你管他那許多呢,你又以為你管得住呢。”

    嗯……金鈴兒說的在理,只是佛寶奴心中還是有些不服氣,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引以為豪的皇權(quán)會被冒犯成這個樣子。

    這簡直就是撕碎了放在地用腳踩,那廝嘴巴說的都是皇權(quán)不可冒犯,但干的卻是這種事情。

    “我要回遼國。”佛寶奴心頭突然有了一絲危機(jī)感:“再不回去,遼國要丟。”

    “孩子怎么辦?他才多大,經(jīng)不起顛簸。”

    “路慢一些吧,但終歸還是要回去的。”佛寶奴回頭看了一眼搖籮里的孩子:“路多小心一些也沒事。”

    金鈴兒沒有勸她,畢竟這個人可是正兒八經(jīng)遼國的皇帝,開始的時候一心撲在孩子身,如今想起了自己的職責(zé),這也是無可厚非。

    “我那幾個貼身丫鬟你帶去。”金鈴兒抬起眼睛看了看佛寶奴:“她們都有伺候孩子的經(jīng)驗(yàn),別讓他路跟著你受苦。”

    “多謝。”

    佛寶奴一抱拳,轉(zhuǎn)身就出門開始籌劃回遼的事情,而此刻的宋國,因?yàn)榇蟪瘯冗|國晚一天,所以現(xiàn)在各路官員都在積極的準(zhǔn)備中。

    福王也在昨日抵達(dá)了金陵城,如今正坐在堂前一杯一杯的飲茶,他的對面坐著一身青衣鬙袍的趙橙,看到她那副苦瓜臉,福王爺心里就有說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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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宋倒是因?yàn)橥瓿闪巳蝿?wù)而渾身輕松,正站在角落跟王妃兩人說著她外孫子的事,一邊說還一邊吃著從福州帶來的尾梨糕,快活似神仙。

    “事情么就是這么個事情,這個臊皮真的是很煩的。”

    “唉,那也沒法子。”王妃輕輕打了一下宋北云:“不可這么說橙兒,她怎么說也是王爺?shù)墓茄!?br />
    “她要不是王爺?shù)墓茄F(xiàn)在就是個骨灰。”

    王妃年輕時可是過戰(zhàn)場的莽撞女子,她可是喜歡小宋這種說話的風(fēng)格,被逗得是叫一個前仰后合,絲毫不顧旁邊福王的臉色極難看。

    “小聲些,王爺聽見了。”王妃回頭看了一眼福王:“老東西都不高興了。”

    “知道知道。”

    福王對他倆也沒什么好法子,只是咳嗽了一聲然后對王妃說道:“你去瞧瞧屋里帶來的東西,挑揀些讓這廝開年帶去給金鈴兒。”

    “知道了。”王妃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對小宋說道:“王爺支開我了,你自己小心著些。”

    “放心放心。”

    王妃走后,小宋可以明顯看到王爺長出了一口氣,他抬起眼看了看宋北云,起身說道:“本王去方便一下,你可莫要欺負(fù)橙兒!”

    “知道了。”

    福王去廁所,而小宋則走到趙橙面前,抱著胳膊看了她幾眼,然后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

    趙橙極煩躁的甩開了他的手,低著頭坐在那。

    “我都把你送到家了,你還這個態(tài)度?”

    “宋北云!”趙橙突然惡狠狠的低頭:“我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你。”

    “行嘛,你就在這敢嘴硬。”小宋哈哈一笑:“在路的時候你怎么不敢這么說?”

    趙橙被戳穿,立刻沒了氣焰,只是坐在那手中死死攥著一個水杯。

    “放棄吧,你又打不過我。”小宋嘴里嘖嘖有聲:“不就把你吊起來打過幾次么,用不著這么記仇,當(dāng)時我記得你不是叫的挺開心的?我還以為你喜歡呢。”

    趙橙死死的咬著嘴唇,強(qiáng)忍著用水杯砸他頭的沖動。

    不多一會兒福王走了回來,他看到趙橙的表情和宋北云欠揍的笑容,哪里還能不知道這個混賬東西又刺撓趙橙了。但……他能說啥?趙橙實(shí)在是欠收拾,有個人能收拾她自己還有什么可說的?

    “橙兒,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有話與北云說。”

    趙橙起身轉(zhuǎn)身就走,離開時還順便用力的踩了宋北云一腳,神情猙獰。

    “岳丈,你家橙兒廢了。”

    “你少于我廢話。”福王在趙橙走后,一拍桌子:“你以為我不知你會怎樣欺負(fù)她?”

    “她老想弄死我。”宋北云坐了下來:“我也沒法子啊。”

    福王一揮手,表示此事無需再提,宋北云也知趣的閉嘴,坐在對面喝了口茶。

    “這是橙兒的,你自己不會泡?”

    “她又沒喝。”

    “你真是糙啊。”福王無奈的搖頭:“你給本王的信,我看了。但這不清不明的,這并非你的性格。”

    小宋啊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訕笑了兩聲:“就感覺寫不出來也說不出口,怎樣落筆都不對。”

    “你到底要作甚?”

    小宋憋著沒說話,福王皺起了眉頭:“你倒是說!”

    幾經(jīng)斟酌,小宋抬起眼睛看了看福王爺,露出一個極盡和善的笑容:“王爺如今算是兒女雙全,家庭美滿了。”

    “嗯,算是。不過有些人可不讓老夫省心。”福王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聽說短短幾日時間就捅了天。”

    小宋嘿嘿的笑著:“那是晏殊干的,他個龜兒子不靠譜。”

    福王翻了個白眼,沒有搭理這個混賬女婿:“有話直說。”

    宋北云抓耳撓腮的,面目扭曲了好一陣子才擠眉弄眼的說道:“王爺,這軍制……該改改了。”

    話音剛落,福王手中的杯蓋突然用力的扣在了被子,這聲音嚇得小宋脖子一縮。

    “你倒是說說,該如何改。”

    其實(shí)小宋一直沒有敢把自己的構(gòu)想告訴給福王聽,本來是想推給趙性去說的,但誰知道那狗皇帝慫狗一條,一提到這個他就連連咳嗽說什么“朕連日積勞成疾,體力不支,先走一步”這樣的話。

    這意思明擺著就是要是宋狗沖鋒陷陣,這種事誰誰不慫?宋狗也慫!

    “你倒是說話!”

    福王桌子一拍,小宋驚得一跳甚至還被茶水嗆了一下,等緩過來之后,他嗯嗯啊啊半天之后才說道:“您看……如今鋼蛋已經(jīng)三歲多,天資聰慧。加……加趙橙也從異鄉(xiāng)歸來,岳丈您雙鬢也開始斑白,倒不如……”

    “我不是讓你說這個,我讓你說怎樣改軍制!”

    小宋哦了好幾聲,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從懷里掏出修改軍制的計(jì)劃書:“岳丈……這……”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福王一把奪了過去。在福王看東西的時候,小宋全程沒敢大喘氣,但心里頭已經(jīng)把趙性罵臭了,這明明就是他的工作,非要賴!好好的皇帝當(dāng)成了癩皮狗,真的是個沒擔(dān)當(dāng)?shù)臇|西。

    其實(shí)軍制改革主要是有三個大段落和零星的微調(diào),三大部分分別是裁軍、武裝力量體制改革和軍事領(lǐng)導(dǎo)體制改革。

    裁軍是將現(xiàn)有的廂兵、蕃兵全部撤裁,撤掉的士兵不再分配田地而是轉(zhuǎn)而進(jìn)入城鎮(zhèn)中的各處工坊,根據(jù)軍銜領(lǐng)取不同的級別薪資,各地成立一個專門管理這些退下來的士兵福利的衙門。

    武裝力量體制改革則是在裁軍之后,將剩余士兵改為分工更明確的職能性隊(duì)伍,未來士兵也并非再是終生制職業(yè),但相對于其他行業(yè)入退都需要嚴(yán)格把關(guān),常備軍制和征召軍制相輔相成,形成可輪替的流水兵模式。選拔軍事干部的時候擇優(yōu)錄取,以級別發(fā)放軍餉并且取消現(xiàn)有晉升制度,新的晉升制度會在重整軍制后頒布。

    最后就是軍事領(lǐng)導(dǎo)體制改革,皇帝仍然擁有軍隊(duì)的最高權(quán)力,但卻并不能夠輕易的發(fā)動一場戰(zhàn)爭,甚至于調(diào)動軍隊(duì)也需要三省、樞密院加皇帝三堂商議之后才能啟動,任意一方不可調(diào)動軍隊(duì)。

    當(dāng)然,這里頭還包括各地地方性長官的輪替制度和士兵的輪替制度,以最大的努力杜絕兵變可能。而且士兵職業(yè)化之后,戰(zhàn)斗力一定是會有非常大的提升。

    “這個精兵制,何解?精兵簡政?”

    “不是。”小宋連忙前說道:“這里的精兵是采用提高訓(xùn)練水平的方式提升士兵各方面的能力,一個班排級別的長官就能看明白地方指揮官的作戰(zhàn)意圖并加以反制。”

    “就是北海新軍那個樣子?”福王搖搖頭:“那太難了,養(yǎng)不起。”

    “北海新軍是模板,他們是將官教導(dǎo)團(tuán),是不一樣的。不需要到那個程度的,就是每個士兵除了武器、戰(zhàn)術(shù)的訓(xùn)練,還要增加戰(zhàn)略層面的作戰(zhàn)智慧,新兵入伍之后會增加文化課程。”小宋認(rèn)真的解釋道:“這會使單兵的戰(zhàn)斗力再好幾個臺階,雖然缺點(diǎn)是打不起一場持久戰(zhàn),但王爺恕我直言……這個時代出現(xiàn)這樣的士兵,沒有一個敵人是能撐過三年的。那以現(xiàn)在大宋的能力,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和能力將大宋發(fā)展成為天下第一大國。而這個三堂政策便是為了大宋在以后不發(fā)展成為窮兵黷武的國家,文武官員和皇帝可以進(jìn)行三方制衡。”

    “這個還需要再做考量。”福王沉思道:“多少是有些草率。”

    “嗯,這只是草案,這不讓岳丈大人給掌掌眼么?”

    “呵,說的好聽。”福王抬眼看了宋北云一眼:“說吧,要本王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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