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決沖過去,從于家老大老二手中一把奪過鐵鏈:“你們,在干什么!”
于揚風于揚塵見方決一臉怒氣,微低下頭。
手持鐵棍的于揚云說:“我們在教它當一只寵物啊,你不是說,它是少爺的寵物嗎?一只寵物怎么可以不會被牽著走,還兇人呢?”
方決為了阻止于氏兄弟作弄狼孩,的確說過狼孩是小王爺的“寵物”,沒想到這四兄弟卻來給“少爺”馴養“寵物”了。
顧不得斥責那四個熊孩子,方決握著鐵鏈向狼孩走去,要先把她脖子上鎖鏈解開,盡快上藥包扎才行。
小狼孩見有人走近,再度拱起背,翻起上唇,露出滿嘴牙齒,向方決發出示威般的低吼。
方決一時竟不敢靠近。
“我來。”有稚嫩卻冷冽的聲音傳來。
南宮御影取過方決手中的鐵鏈,走到狼孩面前,蹲下身,向她伸出左手。
小狼孩雙眼兇光畢露,猛地向南宮御影手上咬去。
南宮御影先是條件反射般向后縮手,待看到狼孩頸項上的傷口時,卻又生生停住了。
狼孩的牙齒,咬上南宮御影的手指。
南宮御影任由狼孩咬著自己的左手,用右手穩定地打開了她脖子上的鐵鏈:“去拿藥箱來。”
“噢,好。”四兄弟里最機靈于揚云最先反應過來。
狼孩咬著南宮御影的手指,嘴里發出含糊的嗚嗚聲。
南宮御影將鐵鏈放在一邊,用右手輕撫上狼孩的頭頂。
狼孩的嗚嗚聲漸漸低了下去,眼里的兇光也漸漸消逝,南宮御影竟然發現,她的眼睛很大,瞳仁漆黑,里面光彩絢爛,有著人類所沒有的清透純真。
狼孩在南宮御影一下又一下的撫摸中,緩緩放開他的手指。
南宮御影白皙的食指上已現出一處深深的傷口,鮮血流出。
于揚風發出一聲驚叫:“它把少爺咬傷了!”南宮御影之前的鎮定,讓幾人誤以為小狼孩只是含住了他的手指。
于揚塵大喊:“竟敢傷我家少爺,你找死!”
于揚沙驚恐:“要不要找大夫來?怎么辦怎么辦?聽說狼牙是有毒的,少爺會不會中毒啊!啊……”
狼孩在三兄弟驚叫聲中迅速竄向墻角,縮著身子,警惕地盯著他們。
南宮御影皺眉:“都閉嘴!”
“少爺,藥箱來了!”于揚云抱著一箱子藥布藥水跑進來。
方決接過藥箱:“少主,我先給您包一下。”
“小傷,不急,先給她處理傷口,鏈子上有鐵銹,怕感染。”
方決看向墻角的狼孩:“要不,還是先……打暈了再上藥吧。”
上次上藥咬傷了仨呢……
“給我。”南宮御影取過方決手中的藥箱,向狼孩走去。
于氏四兄弟緊張地盯著少爺接近狼孩兒,因為少爺讓他們閉嘴,四個少年只好用極有威懾力的目光向“小狼”施壓——你塌馬再敢咬我家少爺,扒了皮拆了骨頭,直接剁巴剁巴熬狼湯!看著我們的眼睛,就問你怕不怕!
狼孩壓根就沒看他們。
她緊盯著走近的南宮御影,卻沒有暴起撕咬,只是依舊發出低低的恐嚇聲。
南宮御影伏下身,用未受傷的右手盒出箱內白色的藥棉,輕輕落在狼孩的傷口處。
狼孩身子猛地緊繃,隨后,漸漸地安靜下來。
等南宮御影給她打上白色的布帶時,狼孩竟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南宮御影受傷的手指。
南宮御影的身子也猛地緊繃了一下,一種柔柔軟軟濕濕滑滑的感覺從指端傳過來,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被照顧被安撫的動容。
一個少年,一個狼孩,就那樣默默地,以自己的方式為對方療傷。
于氏四兄弟的內心凌亂了:自己家高貴優雅宛如天人的小少爺和那個一身野氣臟巴拉幾人話不懂的“小狼”,在一起看上去竟然,竟然有種奇異的和諧,畫面溫馨而且還讓人心里亂感動的……
這真是,怪異得讓人驚悚!
南宮御影站起身,向地下室外走去,方決與四兄弟跟上。
“以后,不可以再那樣綁著她。”此刻小王爺的聲音里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儀。
方決接著說:“聽到少爺的話了嗎?狼,是最有威嚴的生命,它們寧愿被勒死,也絕不會像狗一樣被牽著走!”
四兄弟一齊垂頭。
南宮御影清冽的聲音再度傳來:“她是人,不是狼!”
回到南宮御影的書房,于氏四兄弟各自退去,方決跟入房內。
“少主,后日我們就要回新京了,之后老王爺給您安排了特殊訓練,只怕一年內回不了王府,這個狼孩……”
南宮御影皺了皺眉,在片刻之前,狼孩很好處理,甚至不必帶回新京,在本地交待一下,找個人好好養著就行了。可現在,南宮御影竟有些擔心,那樣一個孩子,放在哪里都是極容易被人類傷害的,而更重要的是,他,想把她養成一個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我倒有個主意,不知可不可行。”方決說。
南宮小王爺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您知道,我師承七圣堂,智宗。”方決說。
“當年我父親麾下暗衛、王府衛、黑甲軍都是七圣堂中人,現在錦衣衛、皇城司、各處軍營主將也多出自七圣堂。”南宮御影說。
“可惜現在那些都是些外門弟子,隨王爺出征大越的才是七圣堂精英,他們與王爺在大在越境內失蹤后,大魏的軍力,便只能勉強支撐了。”室內只有南宮御影與方決二人,方決的言語不再忌諱。
南宮御影揉了揉眉心:“整整十年,七圣堂只有你一個親傳弟子下山。七圣堂……何時才能再為國培育出如我父那一代的精英無數啊。”
“其實我師父和另五位師叔,是想廣開山門收徒的,只是代堂主她老人家……”
“葉槿汐葉宗主?”
方決點頭:“老堂主閉關,七師姑為代宗主,我師父等六位宗主全都以葉師姑馬首是瞻。葉師姑沒收過一個徒弟,我師父他們,便是想收徒,也是……不敢啊。”
南宮御影的神情有些微惱怒:“聽說七圣堂都是為國為民之士,這位七宗主,自己不肯將絕學授人也就罷了,怎么還禁止其他幾位宗主收徒?”
“我七師姑絕非那等固閉自封之人。”方決趕快為葉槿汐背書,“她只是一直想尋一個與眾不同的徒弟,而一直遍尋不獲,葉師姑對此也十分焦急。至于我其他幾位師叔,他們只是怕自己收了徒,葉師叔會因些更為焦急而已。”
南宮御影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七位堂主間的情誼,倒是令人感動。”
“所以,我就想……想給葉師姑,那個,送個徒弟去。”方決道。
“你是說,那狼孩兒?”南宮御影目光微閃。
方決點頭:“我七師姑說,要找個與眾不同的徒弟,那狼孩兒不正是和眾人不同嗎?況且,我葉師叔雖是女子,但是七圣堂總堂主的女兒,其它六位宗主也都把她當成寶貝一樣寵著。我就想著,那狼孩兒,就算她沒學到我七師姑的本事,日后單憑著一個七堂主親傳弟子的名頭,這天下,也無人敢欺辱她吧。”
南宮御影面帶沉思之色,似乎被方決的提議所動。
“只是,有一點不太好辦啊,葉師叔的眼界太高,這么多年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徒弟,這個狼孩兒現在的情況,只怕……只怕葉師叔……”
“把她送到七圣堂,做葉槿汐的徒弟,就說是我爺爺的意思。”
方決躬身:“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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