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樣的都行,只要有四條腿,能跑就行。”葉七七沒精打采地答道。
“那,萬成軍軍營里的行不?”胖子問。
“行啊行啊。”葉七七樂了,“當然行,你能弄出來?”
胖子也樂了:“萬成軍里管馬匹伺養的是我一哥們兒,沒事兒就上我這來喝酒,還欠著我好幾十兩酒錢呢。我去和他說,酒錢就給他全免了,以后來我這吃喝都不收錢,他肯定能答應。辦這些事兒他們有的是招兒,每年都偷著從營里弄出幾匹來,賣給那些權貴大族子弟,然后弄點死馬死驢子什么的回去,充個數兒,再給上峰打點打點,事兒就過去了。”
葉七七——那是馬匹啊,是軍用物資還是大魏最緊要的軍用物資,就這么胡弄事兒?還上上下下一起胡弄,可見這大魏的軍隊管理體制,是真不行啊。
“那您什么時候要?”
“明天晚上用,現在能弄到手你找個地方先放著最好。”葉七七說。
“那沒問題,您坐這兒先等我會兒,我去去就回。”胖子很殷勤地拿袖子為葉七七擦了擦椅子。
葉七七沒坐,他剛才用他袖子擦鼻涕來著。
胖子走了有半柱香左右的時間,就回來了,沒牽回匹馬,卻帶了個人回來。
“小師妹,這是我兄弟,以前一個村兒出來的,叫張明,小名狗剩兒,現在在萬成軍養馬。”邊躬著身子說完了,邊沖張明努嘴,“說話啊,給我小師妹見個禮。”
張明遲遲疑疑地對著葉七七抱了抱拳,他們師門這都是什么規矩?師兄見了師妹要躬著身子說話,還得讓朋友給他師妹見禮。
看在那幾十兩銀子的份兒上,當然還有以后可以白吃白喝,見禮就見禮吧。
葉七七沖張狗剩點點頭,轉臉問胖子:“那馬呢?”
“在萬成軍馬廝里栓著呢,都,這不是不知道您老人家喜歡啥樣事兒的嘛,我也不敢自己做主,就請您老人家移個駕,去萬成軍那邊兒自己挑個喜歡的。”這胖子還真挺會辦事兒。
張狗剩更傻了——敢情還有十五六、還是十六七的“老人家”?
“那就走吧。”葉七七說。
跟著張明、胖子一起到了萬成軍營,直奔馬廝。
馬廝挺大,環境也不錯,就是馬少點兒,也就三五十匹,不過一匹匹的都膘肥體壯的,有的看著跟葉七七那胖子師兄都有一拼了。
張狗剩挺自豪:“自從大遼、齊國那邊不給咱們進貢馬匹了,大魏的戰馬就特別缺,整個京師也就我們萬成軍,別地兒您絕找不出這么多馬來。就算有,他也不如我們這兒的馬好,我們天天伺候得可精心著呢,草料都磨得細細的,全是精料,每天喂五次,晚上還給加兩次宵夜。而且我們從來不讓它們亂跑,連這馬廝都很少讓它們出去,怕磨破了蹄子,每天除了吃草料就讓它們在這兒歇著,睡覺~”
葉七七聽得想裂嘴,那是馬,你不讓人家跑,還盡撿著精食料喂,還加餐……就這馬,它能上戰場么?另外,不讓去外頭,“怕磨壞了蹄子”是啥意思?難道……大魏沒有馬蹄鐵?
走到距離最近的一匹前邊低頭看了看:還真沒有。
葉七七暗暗記下了,這個,以后可以當個發財的路子,只是大魏馬太少,現在還沒搞頭,等以后看看機會吧。
葉七七她骨子里除了顏控,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她——財迷!
張狗剩見她看那匹大青馬,急忙上來解說:“這位……小師妹,您老人家眼光真好,當初項家子來挑馬的時候,挑了整整一天,就想選這匹,后來看中一匹白馬,說他自己長的黑弄匹白的騎著好看,就沒選這個。當時可是想給大價錢的!”
項家子?就是項西城唄,自己要是騎了匹他挑剩下的馬和他比賽,首先在氣勢上就低了一頭。算了,不要這個,不只不要這個,而且最好他挑過的都不要。
于是問張明:“這里有沒有最近送來的馬匹?就是項家子沒瞧見過的。”
張狗剩眼角往馬廝角落里瞟了瞟,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
葉七七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光線陰暗的右墻角那邊兒,影影綽綽的好像是另外圍了個小馬圈,里面好像還有幾匹。
葉七七舉步:“那邊是啥?過去看看。”
胖子立刻跟上,張狗剩也跟上來:“那邊,那邊不用去,那邊兒沒有好馬!”
葉七七已經走到小馬圈邊兒上了,往里頭一看,還真都不是好馬,有兩匹半臥在地上,七七知道,這馬睡覺多半是不躺下的,偶爾會躺下睡那是覺得周圍絕對安靜安全了,沒有像它們這樣好幾個人圍過來還不起來的,應該是病得都起不來了;另外還有幾個是倒是站著,三匹站得直打晃兒,兩匹瘸的,還有一匹老的已經沒剩幾根毛了;就一匹站得還挺精神,但個特別矮,仔細一看,長耳朵嘴邊一圈白,是頭驢。
“這幾匹,都是昨天才弄來的,就是……準備明天都殺了然后報上去充數的。”張狗剩說。
噢,就是充那些被你們送出的好馬的數唄?
“那尸首怎么處理?”胖子問了一句。
“像病的那幾匹上面來核完就埋了,其它的報批后買肉,對了,你那兒要不?我低點兒價給你,尤其是那頭驢,天上龍肉地上驢肉,燉出來那可是香飄十里。”張狗剩舔了舔嘴唇,“到時候給我留點兒驢板腸兒,我愛吃那個。”
胖子點點頭:“雖然我那兒因為生意不好,要停業一陣子,但這驢肉吧,它不愁買。在夜市支口鍋,你把它給我牽過去,現殺現賣,驢腸驢肚,那都是好東西。”
小毛驢聽得眼淚汪汪的。
葉七七伸手一指:“就它了!”
胖子、張狗剩一呆。
“小師妹,那個,它是頭驢。”胖子從呆滯中醒過來。
葉七七點點頭:“我知道它是頭驢,我就要它了。”
胖子——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您老人家說的是要匹馬。是要匹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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