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娘聞言,她就笑了:“你看都沒看,如何知道那是賭坊坊主的口供?你且細細瞧瞧,我兒那位肖伴伴,入宮已有八年了,謀害皇子是個什么罪名,他總不會輕易就認下了吧?”
晉王一驚,抓起地上的供詞匆匆看過去,竟然真是肖忠遠那廝的親筆供詞!
呆了有那么一瞬,晉王立刻道:“肖忠遠在宮中八年,在宮中關系盤根錯節,誰知他是受了何人指使,來污陷本王!”
“污陷?”王娘娘顯是怒極,向前幾步直逼到晉王眼前,從袖中抽出一物,扔到晉王腳下,“這份,才是那坊主在開封府的證供,與那肖忠遠的供詞各細節處處吻合,難道這是他們臨時串的供?一個在開封府,一個在皇城司,而且審問只間隔了半個時辰,你告訴我,他們如何串供?又是如何陷害于你的!”
晉王手里拿著兩份供詞,半晌沒言語。
“不喊冤了?沒什么可說的了?”王娘娘沉聲道。
不說那不就等于認罪了嗎?那當然是不行啊。晉王一抬頭,剛想說話,就被王娘娘給打斷了:“你不說,那該我說了。”
那就讓她先說吧,自己也好趁機組織一下語言,想想怎么給自己開脫。王鶯諾那人他知道,雖然進了宮以后請了幾位老嬤嬤,狠狠補習了一下禮儀,現在看著還挺像個皇后樣兒的,但骨子里就是個武坯子,和她那只會甩刀弄劍的爹一樣,讓她說,她也說不出什么道理來。
馬侍郎他們也都沒說話,他們和晉王想的是一樣一樣的。
“讓我說,就一句話——老娘和你沒什么可說的!”王娘娘說完,一拳迅雷不及掩耳,電光火石地就杵到晉王臉上了!
晉王被這一拳就打得整個上半身向后一仰,從腰部看著就像折成兩截了。
顧仙兒站在晉王背后,正好看到晉王倒著彎過來的一張臉,那一刻,那張臉上猶如被爆ju一般的扭曲模樣,讓顧仙兒不禁倒吸了口冷氣——早聽說咱家娘娘功夫好,沒像到,她武力值這么爆表啊!
馬品信那一伙人兒都看呆了:不是,這不是朝議嗎?不是只動嘴不動手的嗎?=□=!親!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親!
反過味來一看娘娘在那兒又運勢準備給晉王來第二下呢,馬品信他們硬著頭皮就要上去勸啊,這邊剛一張嘴,那個跟著娘娘的胖丫頭一巴掌呼過來,又是正正地呼在馬品信的嘴上,然后順勢一回肘,一肘子就頂在衛賢小肚子上了……
其他人一看,不得了啦,這不只是動手,而且是逮誰和誰動手啊!就呼啦啦地往兩邊兒散開了。
馬品信捂著嘴,甕聲甕氣地在那兒喊,:“殿下,殿下快跑!”
經他一提醒,晉王反過味兒來了,撒腿就跑!
王鶯腿提拳就在后頭追,邊追邊罵:“南宮老八!你個老王八!敢跟老娘玩陰的,使陰招害我孩兒!我今兒要給我兒報仇,誰敢攔著我,我連他一起砍啦!”
飛燕一聽,娘娘這是要刀呢啊,提著王鶯諾的佩刀就追上去了。
事關性命,晉王跑得還挺快,不一會兒,都圍著大殿跑了一圈兒了。
可由于這大魏向來重文輕武,武人就算再能建功那也讓人看輕,所以晉王平時也挺附庸風雅的,不太習武,出門就有馬車,跑步的機會也基本沒有,以他那體能,哪是天天早起練刀的王娘娘的個兒啊,跑了一圈兒以后就被王鶯諾給趕上了。
王娘娘一手抓著晉王的衣領子,一手就在四處劃拉,真拿刀殺他那是不太可能,但空手打這貨也太便宜他了,她就想找個順手的家什兒。
顧仙兒一看,娘娘就在自己邊兒上呢,順手就把自己的笏板遞王鶯諾手里去了。
飛燕身材不是不太苗條嘛,她跑的慢,才趕上來,氣喘呼呼地雙手持著刀鞘,把刀柄往前一遞:“娘娘!……刀!”
晉王一聽以為王娘娘真要拿刀砍他呢,也急了,順手就想抓個東西去擋,這一抓就抓到飛燕遞來的刀柄上了,就用力一抽,回手一擋……
刀鋒碰上笏板,那玉制的笏板立刻就現出了一道劃痕。
王娘娘當時就愣住了——我那是削鐵如泥的寶刀,你特么拿著劈片玉都沒劈斷,我也是服了!
顧仙兒在一邊驚了,大叫一聲:“娘娘小心!”幾位丞輔也都驚了,連老丞相都不咳了,嗖地從椅子上就竄起來了。
站得最近的飛燕倒是很沉著,她看得清清楚楚的呢,那刀尖兒連自己家娘娘頭發絲兒都沒碰著。再說了,當年在王府時老王爺那是從小就拿刀給娘娘當玩具的,上次皇上登基他們鬧事兒那會兒,娘娘自己就砍翻了三十多個,還都是正經高手,就眼前這些個連人都沒怎么殺過吧,那還能傷得著自己家娘娘?
可接下來,她們家娘娘的舉動,卻把飛燕給弄懵了……
王娘娘把手中的笏板往地上一扔,叭地一聲,那笏板就真的斷了,然后她哇地一聲,就哭開了,邊哭還邊把頭上的鳳冠給擼下來,開始拆自己頭發……
眾人(包括手里還持著刀的晉王)全都傻啦。
王娘娘飛快地拆完頭發,披頭散發地就往大殿外頭跑,邊跑還邊喊:“殺人啦!老八他要謀反了啊!要害我兒子,還要殺我啊!晉王造反了啊!”
晉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叭地一聲,把那刀也給扔地上了:“我沒有……圣上……三位丞輔……各位大臣,我沒有,我只是怕被皇嫂所傷才擋了一下,皇嫂她是誤會啦……”
顧仙兒往前一跳,指著晉王大聲道:“娘娘是你皇嫂,就算用笏板打你幾下,又怎么滴了?你竟然要拿刀殺人!你這明明就是以下犯上!你這明明就是想要刺殺娘娘!眾目睽睽,大家都看到啦!”
馬品信接招兒:“娘娘就算是晉王的皇嫂也不該對王爺動手,此事,不該全由晉王擔責。”
顧仙兒一梗脖子:“拿笏板打幾下和拿刀砍那是一樣的嗎?你不要試圖混淆視聽!”
衛賢道:“晉王那是自衛!是娘娘先動的手。”
于是兩方又是一通混戰(打嘴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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