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一僵直地轉動頭部,看向同桌。葉七七的目光與對方一碰上,心里就猛地一縮縮——七七她本來就是個顏控,就項西城顧東城那樣兒的以葉七七的脾氣早就把他們給整瘋了,之所以手下留情,就是因為那倆貨的顏正啊。而小覺主,他長得絕不比那倆中二差,還多了種暖暖柔柔的可愛。現在這個小暖男,他一雙眼里含著淚花,就那么默默地看著你,那種“我見猶憐”的勁兒,就更足啦!
難道是他媽……不會吧?他媽要是真掛了,那他也不能來上學啊!要不就是家里窮沒錢給她娘親看病?葉七七咬咬牙,要真是那樣,自己就……借他幾十兩?
想到這兒葉七七小聲跟他說:“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難事兒了?別怕,還有我們呢,我……和東城西城小胖他們,都會幫你的!
對,項東城顧西城他們家里不都有好幾十萬呢嗎?岳小胖家也有錢,大伙一起湊一湊,總能幫小覺主渡過難關的。
李惟一臉上的神情卻更愁苦了:“誰也幫不了我……”
葉七七還就不信了,還有自己辦不了的事兒?大不了破個戒,用五師伯的手藝幫他娘親看看病,反正小覺主家那么窮,肯定不是什么官宦人家,自己出手應該不會暴露身份吧。
想好了,就問李惟一他娘親怎么了,什么癥狀?
“我娘她,一直身體不好,總愛咳,從去年開始,咳里就帶了血……”李惟一的聲音就帶了點鼻音。
咳血?肺癆?腎器損傷也有可能,另外還有心肌類疾病也有會有這種表現,大魏的衛生條件也不怎么樣,幾類體內寄生蟲也有可能引起此種癥狀……
看不到病人,葉七七也不好判斷啊。
李惟一又說:“前幾日被我舅父接去了,請了好幾位郎中來給診脈。”
“大夫怎么說?”
“有說是思慮過重傷了脾腎、有說是心疾、也有說是肺疾的!
這都神馬破郎中啊,合著你們脈都診了,結果和我這人都沒見著的,給出的判斷都一樣?
“然后,然后前天晚上,我娘就神志不清倒在床上了,到現在也沒起來,怕是……那些郎中說,怕是不太好了……”
說到這兒,小覺主就哭了,葉七七一見他哭,也急了:“你娘都這樣了,你怎么還來學院,不在家守著她呢?”
李惟一擦擦眼淚,轉頭認真地看向葉七七:“七七,我能相信你么?”
這回他沒叫“老大”,叫的是葉七七的名字。
七七懂,叫“老大”是因為小覺主想跟著她一起賺銀子,相當于一家店鋪的伙計叫“老板”;而叫“七七”是因為李惟一有很緊要的難事,想找人分擔,是把她當成了朋友。
葉七七沒說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李惟一從懷里拿出個小布包,在桌子底下悄悄打開,遞給葉七七看:“這是根千年人參,據說可以吊命的,據說千金難求,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
葉七七接過來瞄了兩眼——就這玩意兒,自己五六歲的時候天天拿它當蘿卜啃,不過等到十來歲的時候就沒了,一是因為她的身子也調好了,二是……五師伯那兒也沒了,都被她啃光啦。
不過手上這一根倒的確是個好東西,根須完整、紋理清晰,隱隱已見人形,沒有千年也得有幾百年了吧,在一般藥鋪的確是沒處找去。
這種參,用來吊命倒是最好,像李惟一說的他母親的病癥,如真是思慮過重傷了心脈脾腎,用這個倒也適宜。
“你這個,哪來的?”不是說李惟一家家貧嗎?就這一根,就算是五師伯看到了也能出上十萬八萬的吧,就京城那些沒見過世面還挺有錢的土包子權貴,還不得出到幾十上百萬的來搶啊。
人往就是這樣的,越有錢越惜命,哪怕自己沒什么病癥,弄這么根參在家放著,那就覺得自己像比別人多條命似的,牛X!
還真讓葉七七猜對了,這參小覺主還真買不起,李惟一抖著嘴唇道:“我……我是從一個權貴家……拿來的!
偷就偷唄,我就是盜宗的,能偷著這么珍貴的東西,只能說明——你小子很有潛質。
葉七七于是用贊許的目光看了小覺主一眼。
“我,拿的時候,可能是被發現了。”李惟一說。
……瞎!白夸了。
“他們,我是說有這個參的那家人,很有勢力,能動用官府,我估計現在……他們應該去我家查了!
七七明白了,所以,你沒地兒躲,就跑回學院來了?膳艿昧撕蜕信懿涣藦R,人家能找你家里,就找不到學院來嗎?
李惟一把那參往七七手里塞:“七七,我拜托你,呆會兒我要是被抓走了,是打是罰還是怎么著我都認了,你把這參幫我收好,給我娘親送去,至于到底能不能有用,那就聽天由命吧。我這個當兒子的,也算盡了一片孝心!
說完小覺主伸出胳膊,往桌上一趴,整張臉埋在雙臂間,雙肩微微打著顫。
葉七七望著那毛絨絨的,金黃色的頭頂,心里就有些糾結了。
那是我小弟,就隨便讓人抓走了,我是不是很沒面子呢?他要是被帶走了,打了殺了或者怎么了,以后上課我一個人兒睡覺是不是很孤單呢?就算我以后再收個小弟、再找個人陪我打呼嚕,還能不能找著這么好看的呢?……
想到最后一點,葉七七就迅速做了個決定——絕不能讓這小子被人帶走!自己的小弟,自己得罩著!
剛打定了主意,教室門外傳來一陣吵雜。
來得真夠快的!而且來頭也確實挺大,不僅有老衛親自陪著,還都穿著衙門的制服,都帶著佩刀,打頭一個穿的還和后頭那些都不一樣,應該不是普通官差,至少是個捕頭。
最關鍵的是,那捕頭,她還是個——女的!
大魏自從七宗主做了巡檢司總通判,后來又做了大魏第一位女丞輔之后,就不再禁止女人入朝了。可不禁是不禁,除了幾個家里有勢力的通過各處關系讓圣上賜了個虛職之外,還真沒聽說有女人當上什么正經官兒的,更別說是佩著刀帶著一眾官差上街抓人了。
這女的,難不成也是個難惹的主兒?像自己獅虎和賭坊那位“女壯士”那樣的?
葉七七微微瞇了瞇眼,心里就加了些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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