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是因?yàn)閮蓚使者的事兒,大遼怒得口不擇言神志混亂了,那也不對。從大魏京城到大遼行程滿打滿算是十日,況且原遼使回去前早應(yīng)有快馬急報(bào)回了遼京。所以遼國并沒有馬上做出反應(yīng),從收到消息到派出新遼使,遼國朝堂用了十五到二十日的緩沖期,再大的怒火,經(jīng)過這段時日也該恢復(fù)冷靜了吧。
再看派來的兩位使者,耶律嗣臣是遼國大皇子耶律齊的鐵桿支持派、孫書宴入朝前也是耶律齊府中的幕僚,此時正是大遼立太子的關(guān)鍵之時,耶律齊將自己的兩員心腹盡數(shù)派到大魏來,這事兒也太反常了吧?
綜合上述疑點(diǎn),葉七七幾乎是在“國書”念完的同一時刻,給出一個結(jié)論——遼國朝堂,出事兒了!
如果她沒有猜錯,應(yīng)該是南宮御影的行動已經(jīng)發(fā)恢了作用,遼國兩位王儲,爭起來了!而且極有可能,是那位待人溫和禮賢下士的小皇子占了上風(fēng)。于是大皇子急了,想出了個挽回支持率的葷招兒。
在國內(nèi)聲望下降,就到國外去找面子,派自己的嫡系來魏國敲詐,帶了銀子要回土地,耶律齊的支持率立刻就會升上去。
看看,這是銀子,比以前大魏給的多了兩倍;看看,這是土地,我祖上丟的,歷經(jīng)數(shù)代都沒要回來,我給弄回來了。
我,耶律齊,是不是最厲害最能干,是不是最能為大遼爭光爭氣、最能給遼國人民帶來福祉的,最佳皇帝人選!
要說大魏滿朝堂的大臣,都沒葉七七想的這么深這么遠(yuǎn),那還是得說一個人的思想,是受他所在的時代與他所處的環(huán)境所限的。
葉七七雖然是大魏人,但她獅虎是千年后穿來的呀。在葉槿汐所處的那個時代,一些個“超級大國”的領(lǐng)導(dǎo)者們,每到大選之時必要出去耀武揚(yáng)威一番,以顯示自己能為本國人民爭取利益的能力,這一招兒,那是百試百靈的呀。
想到這些,葉七七的唇邊帶出一抹冷笑——耶律齊還真稱得上一代梟雄的坯子,在這個時代就想出這樣超前的招數(shù)來,可惜呀,你生不逢時,遇上我了!
葉七七可以肯定,遼國就是在虛張聲勢,這仗打不起來,至少現(xiàn)階段,他們不敢打!他們自己國家現(xiàn)在正亂著呢,分不出那個心也分不出那個力來開戰(zhàn)。
什么馬踏大魏,這完全的就是在——虛張聲勢!
看著正在義憤填膺,慷慨激昂地發(fā)表著“大魏國土分毫不能割讓,漢人的土地任何情況都不可分裂,我輩就算是馬革裹尸,也絕不割地求和……”言論的馬品信。
再看看另一位立馬接棒的副書密使徐宏,以冷靜溫和的態(tài)度提出解決辦法——先禮后兵,先和遼使談,好好談,把三郡六城的歷史好好和他們掰扯掰扯,先占個“理”字。然后,寧愿在金錢上多給遼國一些,也絕不給城給地。至于多給出的銀子,大不了舉國上下再節(jié)省一些,就算是勒緊腰帶餓點(diǎn)兒肚子,那也比割地強(qiáng),更比引發(fā)遼魏大戰(zhàn)強(qiáng)!
這倆人明顯就是一個唱紅臉兒一個唱白臉兒,一軟一硬,主題只有一個:讓大魏多給遼國賠款!
微微瞇了瞇眼,葉七七想到一種可能——難道,晉王一黨勾結(jié)上的是遼國大皇子耶律齊?而耶律齊早知道拿回三郡六地根本不可能,他的目的就是盡可能多地從大魏拿回銀子去,以壯他在國內(nèi)的聲勢。而晉王一黨,在配合耶律齊的行動?
馬品信的“立場”與徐宏提出的“辦法”得到了朝堂上絕大多數(shù)朝臣的認(rèn)同。
畢竟從先帝大敗、戰(zhàn)神失蹤之后,大魏就好似一頭被打斷了脊梁的猛獸,只能匍匐著求安穩(wěn),最怕的就是打仗。而僅余的一絲良知,又不容許他們割地求和,那么,出錢,就是一個比較可以接受的辦法了。
至于賠款的銀子,自然是從百姓頭上加稅,和朝廷上的大臣們從本質(zhì)上說,那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
只片刻功夫,就有一大片朝臣附議徐宏。
其他一些官員,見大多數(shù)人都同意了,也跟著叩拜附議。
葉七七數(shù)了數(shù),除了上頭的明宗,現(xiàn)在就只有坐著的霍相,站在原地有些躊躇的阮晗、以及自己這三個人……等等,大殿后排竟然還有一個官兒,沒跪下附議!
那官兒有點(diǎn)眼熟,仔細(xì)看了看,竟然是顧東城他爹顧仙兒。
葉七七有點(diǎn)兒吃驚,這位,據(jù)說是連元日皇上大宴群臣都敢請假的呀,每天就窩在御吏臺喝酒寫詩有時候還唱歌跳舞的呀,他怎么上朝了?這太陽是從哪邊兒出來了呀?
顧仙兒——這不是我兒子回來和我說他們東家(老大),入朝了,初來乍到的怕你受欺負(fù),更怕開罪了不該開罪的人,弄得連香露鋪?zhàn)佣奸_不下去了,我們家會受大損失嗎?所以我就來了啊,我都來二十多天了,你,竟然沒看著TT
兩人目光隔著一跪倒的大臣們,在空中相對了片刻,葉七七的注意力被明宗皇上的聲音拉了回來。
明宗的話,是沖著葉七七這個方向說的,卻不是對著葉七七問的,問的是霍老丞相:“霍相,您看此事,該當(dāng)如何?”
這是在問霍老丞相的意見。
霍仲伯習(xí)慣性地以袖子遮了嘴,輕咳了兩聲,其實(shí)自從葉七七到他府上去給他診治了幾回之后,伴了他十余年的“干咳氣喘”等癥狀已基本消除了,咳兩聲再開口,是一種習(xí)慣,也是霍相給自己的一個緩沖。
沉吟一下,霍相開口道:“圣上,這些時日我觀葉侍詔頗為博學(xué)多才,私下考證她對朝政時事的見解,也多是一語中地,與老夫的想法甚是契合,不如就讓葉侍詔先對此事,說些想法吧。”
葉七七:這老頭兒看著挺沉穩(wěn)的,怎么信口開河呀,你什么時候“考證我對時事的見解了”?又有哪只眼睛看到我“博學(xué)多才”了?上課的時候,你不是都在考證小皇子么?去你們家那幾回,除了治病,我就給您做了幾回吃食。是,您是吃的挺高興,可也不帶這么夸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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