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外，依舊小雨彌漫。
只是花簇間遮陽扇下坐著的人已經變成考伯特，他吸著煙望著前方聚集的人群，身邊坐的提拉-瓦蘭特眼神冷漠，同樣望著前方聚集的人群。
“是你幫助他們定位的趙樂？”提拉-瓦蘭特雖然語氣平靜，但卻帶著一種咄咄逼人的態度，“還把我的人騙到了第四大道，你夠可以的�！�
“這樣的事情可不能亂說。”考伯特立刻否認。
“案發的時候，第三大道沒有一個警察和巡邏機械人，找遍所有監控，也看不到趙樂中彈的視頻，就連行人的終端視頻都沒有信息，在第四城區誰有這么大的能量？”提拉-瓦蘭特說道：“我看過現場，一共開了九槍，每一槍都命中要害，有六槍是多余的，兇手槍法很好，但為人謹慎，而且缺乏信心，明顯是一個菜鳥，或許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感謝你提供的意見，第九組的同事會按照這個方向調查的�！笨疾啬樕蠋е献鞯墓交θ�。
“我得提醒你，趙家可沒那么好說話…但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提供幫助�！碧崂�-瓦蘭特盯著考伯特。
“我對趙家沒有半點興趣�！笨疾刂苯狱c破提拉-瓦蘭特的目的。
“也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趙家失去趙澤輝的庇護后，根本無法掌管現在的龐大家族資產�！碧崂�-瓦蘭特見考伯特直接開門見山，也就不再含蓄，“我對同風商會行星帶的礦產比較有興趣�！�
“我再重復一遍，趙家的資產對于圣堂而言微不足道，你們想怎么做就看你們的實力，圣堂不會插手�！笨疾匕逊旁谒燮さ叵碌囊槐嬃贤崎_，拿出一根煙點燃后吸了一大口。
“那我就當你的話是真的…我先告辭�！碧崂�-瓦蘭特望著走過來的趙凱琪輕輕點了點頭，站起身鉆入雨中，轉眼間就消失在街道。
“彈頭都是特質的，有很清晰的圣能殘留。”趙凱琪站在雨中低聲匯報。
“都處理好了嗎？”
“是的，現在這個案子就是一場普通的刺殺案，不會牽扯到超凡力量。”趙凱琪揚了揚手中透明袋里的彈頭。
“我們也走吧，不耽誤第九組的同事辦案�！�
…
守衛隊巡邏用的飛行車內，楊靈豐和錫德里特面對面的坐著。
兩人正在進行每天的例行巡邏，車廂的監控視頻監視著車子周圍各個方向的風吹草動，武裝機械人傳回來的視頻更是密密麻麻，錫德里特的終端智能‘水手’監控著一切。
剛才刺殺的時候楊靈豐很冷靜，但現在他卻緊張得要死，雙手都不可控制的顫抖。
錫德里特則一直用通訊器和趙亞楠小聲交流，并不時滑動守衛隊內部通訊器，時刻關注著‘趙樂案件’的進展。
兩人保持這個狀態一個小時后，錫德里特從車廂冰凍柜里拿出一罐啤酒，遞到楊靈豐的眼前，“你好點了吧？”
“呲啦”楊靈豐接過啤酒，拉開環扣仰頭便喝，冰涼的啤酒劃過咽喉抵達胃部，這一刻他身體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打通，舒爽的感覺傳遍全身。
“現在是什么情況？”楊靈豐在過去的一個小時里甚至不敢打開終端。
“老趙剛才傳來的消息，‘趙樂案件’被定性為一場普通的刺殺案，趙氏內部也因為趙樂的死亡陷入混亂，我們暫時不會有什么事情�！卞a德里特調整飛行車內的屏幕，調出一則新聞，“你看，案發現場看的彈頭�！�
“這不是我用的彈頭�！睏铎`豐盯著新聞圖片展示的彈頭，居然是九枚青銅色的普通彈頭，“怎么會這樣？”
“有人在幫我們！”
“誰？”
“考伯特隊長。”
“考伯特隊長？”楊靈豐一怔，“也就是說考伯特隊長知道我們就是兇手？”
“你晉升‘5’級的事情雖然圣堂選擇低調，但法師塔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們…”
“我知道。”錫德里特看著楊靈豐，“畢竟從一個普通人直接晉升到‘5’級有點太過匪夷所思。”他說著便靠在車廂的軟皮靠椅上，“知道嗎？如果沒有你，我根本不敢刺殺趙樂。”
“這件事情本就因我而起…”
“我并不是在指責你，我想說的是…恩…算啦，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總之一句話，相比于一位‘5’級職業者，趙家根本不值一提。”
楊靈豐則選擇在這個問題上閉嘴，他的目光看向屏幕上另外一張新聞圖片…趙樂的妻子正在嚎啕大哭，他不滿四歲的女兒茫然四顧。
錫德里特自然也注意到這張圖片，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
例行巡邏完成后，楊靈豐沒有像往常一樣在街面停留，他徑直回到守衛隊駐地，門口的秘書官莉安娜和往常一樣沒什么變化，正低著頭整理著電腦里面的文件。
里面走廊依舊靜悄悄的。
進入地下駐地，蔣杭上士如同往常一樣在檢查人工生態區的情況。
和蔣杭上士打了聲招呼后，楊靈豐來到食堂，讓智能機器人幫著做了一份特質牛排，要了一杯難喝卻比較營養的蔬菜汁。
正打算享用的時候，黃天宇摸進了食堂，并坐到他的對面。
“楊哥，吃飯呢？”黃天宇尋找著話題，“我也算是正式圣堂成員，不過我不能繼續待在守衛隊，考伯特長官也不再擔任我的導師�！�
“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吧�！睏铎`豐今天沒有心情閑聊。
黃天宇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聽說…楊哥，你即將被調往審判所總部？”他笑著拿出他的隨身攜帶的食盒，取出里面冒著熱氣的包子，“剛出爐的灌湯包，寒冰獸的肉餡，你最喜歡去的那家包子鋪的�！�
楊靈豐一怔，這是什么意思？
審判所？
“蘇蘭城是一個不錯的城市，我喜歡這里�！睏铎`豐謹慎的回答，他聞了聞包子的香氣，毫不客氣的拿起一個放到嘴里。
“執行會傳下來的消息，應該不會錯�！秉S天宇沒有再像往常那樣炫耀他的家世，而是非常謙虛的態度說道：“楊哥，你…”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他沒習慣用直白的話來闡述自己的觀點。
“你想去審判所”
“是的。”黃天宇雙眼一亮，“你…”
“你沒睡醒吧？”楊靈豐又拿起一個包子，他現在是真的有點餓。
“呃…”黃天宇話語一滯，看著拿起刀叉準備享用牛排的楊靈豐，只能把準備好的說辭咽回肚子，“楊哥，你先吃，我先去休息，明天一早害的起來辦離職手續�！�
楊靈豐點了點頭。
等感覺到黃天宇走出食堂后，他板著的臉才松弛下來，輕輕嘆息一聲，以最快的速度把餐盤里的牛排吃完，拿著蔬菜汁回到休息室。
…
整潔的休息室里，楊靈豐規規矩矩坐在唯一的一張金屬桌子前方，看著光滑墻壁里自己的倒影。
“你就不想看看苗天留給你的‘黑白世界’嗎？”莉莉婭的語氣充滿著蠱惑。
但楊靈豐依舊沒有動，如果是昨天下午之前，他一定很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晉級后的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同。
但現在，他卻想著另外的事情…
按照莉莉婭之前對他解釋，在截取楊澤輝的晉升儀式后，他的身體機能似乎已經達到他修煉圣能的預期值。
斷臂重生，快速治愈都不是問題。
那么，換一句話就是，從現在開始他就可以混吃等死了？
他昨天可以這么想，但今天他卻不敢這么想。
“莉莉婭，你幫助我，是想讓我做什么？”楊靈豐把他心中積壓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沒有回答。
很安靜。
楊靈豐也沒有追問，他就這么安靜的坐著等待著答案。
近十分鐘的等待后莉莉婭顯出身形，虛擬的身影像是漫步一樣輕輕的走在金屬桌面上，望著光滑墻壁里楊靈豐的倒影說道：“我想要知道上個宇宙紀元最后那段時間里發生了什么�！�
“我無法理解�！睏铎`豐皺了皺眉。
“創世女神不見了，我原來世界里的一切痕跡除了我的記憶之外，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崩蚶驄I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我僅僅是睡了一覺而已�！�
“創世…女神？”
“祂的存在我無法解釋，因為你無法理解�！�
楊靈豐只能沉默，沉默幾秒后又問道：“你能確定這是你的世界？”
“當然！”
“為什么這么確定？”
“‘契約環’還可以用，我的權能依舊存在，還有…其他的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因為你的思想還無法屏蔽真神的窺探�！�
“‘神’真的存在？”楊靈豐再次詢問他最近問過無數次的問題。
“你可以理解為超凡者的盡頭，與你之前那個世界的‘神’有本質的區別。”莉莉婭解釋道：“強大一點的超凡者總得有一個區別稱呼吧…就連‘6’級以上的超凡者，都會給自己取別稱，比如半神、圣者、天使、魔導師等等�！�
楊靈豐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再問道：“我怎么才能探查到你想要的答案？”
“理解…以及成為‘神’！”
楊靈豐一時語塞，“成為‘神’之前呢？”
“努力成為‘神’！”
“能說點實際的嗎？”
莉莉婭皺了皺眉，沉默半響后說道：“利用圣堂的特權，弄一個宜居行星，造一臺超級電腦�！�
“…”
“宇宙很大的，你難道想自己一個人探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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