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晴……

    居然是他……

    程煜沒有想到，命運兜兜轉轉又將這個人送到了他的面前。

    雌雄難辨的聲音，讓他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異常的地方。

    他端詳著這個人蒼白驚懼的樣子，忽地嗤嗤笑了起來。

    壓著陳晴的幾位壯漢，顯然認出了程煜。

    “玉面閻羅”這個稱呼可謂是如雷貫耳，只要是混道上的，沒有一個人敢觸他的霉頭。

    “程先生，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其中一位壯漢立刻恭敬地彎身開口，先前還兇吉惡煞的臉，擠出討好的微笑。

    “這個人給我。”

    幾個壯漢面面相覷，全完不敢再動。程煜開口要人，他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可是這……

    “你們那邊的事，我會找人處理。”

    得到這個承諾，壓在陳晴身上的手，這才松懈了力道。

    他立刻狼狽地爬了出來，面對著程煜狠狠磕了幾個響頭，咚咚的回聲在暗巷中分外清晰。

    程煜聽到他帶了哭腔的嗓音，說出了跟從前一模一樣的話，“多謝先生救命，從此以后我這條賤\命都是先生的。”

    他哽咽著抬起頭，見程煜示意他起來，這才強忍著打哆嗦的雙腿，緩緩站了起來。

    “以后，你就是我養的狗。”

    聽到程煜冷酷的聲音，陳晴的心猛地跌落谷底。他大力咽了口干沫，見程煜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立刻重新跪了下來。

    “明天來找我。現在，滾。”

    陳晴點頭，嗓音中發出一聲嗚咽的狗吠。

    果然還是跟從前一樣，這樣下\賤。

    程煜的目光陰冷的掃過他低垂的頭顱，原本煩悶的心情因為陳晴的出現撥開些許陽光。

    上一次見陳晴是多少年前，他早就已經不記得了。這樣一個本不該出現在劇情里面的人，因為他改變未來，才有了登場的機會。

    掃了眼手表上的指針，離安陽下課的時間尚早。

    程煜雙手懶洋洋的插在兜里，不緊不慢地向學校走去。

    “我沒想到會在那里碰到你，實在太巧了。”

    路過學校的綠茵小路，程煜腳下的步子突然頓住。

    面頰原本放松的肌肉緊緊繃住，他危險地瞇起眼睛，如同在暗夜中匍匐的餓狼，遮擋住了捕獵的身影。

    “我也沒想到，”前方的小路口，漸漸出現兩個拉長的倒影。

    余陽走在安陽的身邊，語氣中帶了無法控制的拘謹，“所以說是因為你爸爸改了志愿，你才決定出來的？”

    “嗯，”安陽淡淡點頭，“我爸根本不聽我的解釋，我才決定靠自己的能力去攢學費，我不想讓他認為我還是個孩子。”

    “家長都這樣，我爸爸也想讓我考他看好的學校，”提起前程，余陽長長嘆了口氣，“他們總說什么為了我們好為了我們好，可是根本不聽我們的想法。”

    “不過是真的巧，”他忽地笑了起來，身體也跟著放松了一些，“我們正巧在一個地方打工，回來的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昏暗的燈光將圍墻的影子盡數投在程煜的身上，襯得他白皙的臉透出令人心悸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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