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正出了門，安陽才失望的發現外面的世界一切如舊。

    周圍的環境并沒有因為她的消失，而發生任何改變。

    她走在曾經跟程煜走過的路上，回憶像醞釀的毒酒，發出醇厚的清香。可是當你去細細品味，透入骨髓的毒一絲絲蔓延而起，纏繞在五臟六腑，讓人生不如死。

    她自暴自棄地咯咯笑了起來，抬頭看向身邊的陳晴，目光里帶了軟弱的哀求，“可以帶我去這個地方嗎？”

    陌生的小區名字，讓陳晴感興趣地挑起眉梢。

    第一次與程煜相遇的時候，對方已經是道上赫赫有名的“玉面閻羅”，他的過往對陳晴來說都是空白。

    如今有安陽在手，他突然想到說不定可以窺探到程煜成功的秘密。

    “程安？”曾經短暫停留過的小區，早已經將她遺忘。安陽神色黯淡的走在青石路上，忽然有人從后面喊她。

    安陽詫異地回頭，看到的是個臉上洋溢著笑容的干爽男生。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那人開心地走上前來，見安陽一臉的茫然，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你忘了我嗎？我原來住在你家隔壁。”

    安陽盯了他好一會兒的功夫，才恍惚間記起這么一個人來。

    “我是韓文賡……”柔軟溫柔的聲音似春風般蕩開，記憶里那盒好看的小餅干突兀地竄進了腦海。

    “是你，我記得你，”她忍不住紅了眼眶，想起上一次見韓文賡的時候，程煜還緊緊跟在她的身邊。

    那時候的程煜霸道又難哄，就因為她跟韓文賡說了兩次話，就氣沖沖的搬了家。

    程煜不喜歡她有社交圈子，固執地在她身邊化出了真空的區域。她曾經想著，只留給程煜一個人也好，只要有程煜在，她就不會孤單。

    時至如今，她還固守著這片心里的天地，可是程煜卻將她丟了。

    “能遇見你真的太好了，”韓文賡放心地舒了口氣，“你不知道。當年我們這片地方發生了好幾起孩子丟失的事，年齡大小都與你一般。我當時聽到傳聞都嚇壞了，還以為你也出事了。”

    安陽緩緩搖了搖頭，想要說什么的時候，全身的肌肉忽然劇烈的痙攣。陳晴的反應極快，迅速伸手攙住了她的身體。

    “是不是嚇到你了。這孩子生病感冒了，我先帶她走了，”陳晴抱歉地對著韓文賡笑笑。

    韓文賡盯著他們離開二人的背影，眉頭不由皺了起來。生病？可他怎么覺得安陽的樣子，像是……

    目光在陳晴的身上停留好了一會兒的功夫，直到將人的模樣完全刻入記憶中，韓文賡才若有所思地離開了原地。

    “你還真是個廢物，這么快就忍不住了？”

    見安陽狼狽地吞下白色的藥丸，陳晴皮笑肉不笑地譏諷道：“程煜都不要你了，你整天念著這些東西有什么用。”

    活著這么累，還不如去死了。他巴不得將這句話說出來，可是偏偏不是他的作風。

    “不，爸爸一直跟我在一起……”安陽抬起頭來，黑眸中一片惶惶，“爸爸一直在我身邊的。”

    她拉了拉周圍虛無的空氣，臉上揚起癡迷地笑容，“爸爸說過，永遠要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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