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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天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何不食肉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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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檢帶著六部尚書和閣老們,走了一天之后,再次來到了南海子的軍營。

    魏珰之前組織的凈軍就是在南海子,而魏珰死后,凈軍由涂文輔率領(lǐng),現(xiàn)在有三千在西山駐扎,而剩余近萬的凈軍都充作了內(nèi)侍。

    本身凈軍就是持短兵,春秋大閱操練演武的儀仗隊,戰(zhàn)斗力也就比流民強一些,而廢棄的軍營,現(xiàn)在被廢物利用了起來。

    上次朱由檢讓王承恩立的碑文,王承恩早就弄好了,讓朱由檢意外的是,這石碑從選材到雕刻再到立下,都是由京城的一家姓劉的商行資助,完全沒有讓內(nèi)帑出錢。

    而且這個劉姓的巨賈,并沒有要求資助立碑署名,只是聽說了此事,就上趕著給內(nèi)帑投獻來了。

    這劉姓巨賈還為此損失了幾筆買賣,但是人家樂意給大明皇帝送錢,也沒人能攔得住。

    有的商賈,做著做著就做成了通敵賣國,唯利是圖的小人,有些商賈,并不因為自己卑賤的身份,而忘記國家的憂愁。

    所以晉商的這些行為,完完全全是他們個人的行徑,而并非大明的商賈都是如此。

    “愿英魂長眠。”朱由檢在石碑之前上了一炷香,在軍營巡視了一圈,問了問未曾歸家的軍卒的近況。

    騰驤、武驤左右衛(wèi)軍,是大明皇帝親軍中的二十六衛(wèi)中的四衛(wèi)之軍。

    大明親軍在洪武年間共計十二衛(wèi),被稱之為上十二衛(wèi),錦衣衛(wèi)是上十二衛(wèi)之首,而張維賢提領(lǐng)的金吾左右中三衛(wèi),是中軍都督府之首。

    經(jīng)過多年的擴充,京營擴充到了二十六衛(wèi),而這二十六衛(wèi)軍,共計四十余萬人的人員編制,被稱之為京營。

    九邊軍隊是戍邊軍隊,輕易不可調(diào)動,京營是大明的主要機動部隊,也是大明最精銳的部隊。

    當(dāng)然,這部分的精銳,在土木堡之變中,損失殆盡。

    從正統(tǒng)十四年,朱祁鎮(zhèn)親率二十五萬大軍,親征蒙兀也先王子,而在作戰(zhàn)不利,收到密報撤退途中,退到土木堡之后,被早已在土木堡附近蹲點設(shè)伏長達一個月之久的瓦剌軍阿剌知院部突襲。

    大明京營精銳盡數(shù)損失,大明皇帝被俘。

    朱祁鎮(zhèn)對這次的親征作戰(zhàn)失利負有主要責(zé)任,而且被俘之后,在大同、宣府、京師三次敲門,也得了一個叩門天子的雅號,被歷朝歷代的文人墨客和筆正曲筆們編排。

    但是土木堡的位置在哪里?

    土木堡在懷來縣,隸屬于京畿順天府,瓦刺軍阿剌知院部在懷來縣埋伏長達月余的時間,京師從上到下大小官員共計千余人,居然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一消息。

    甚至連百姓們都知道那邊有西虜埋伏,可是京師的官吏體系,從上到下,卻單純以為小股流匪。

    而這一切的罪責(zé)都歸到了朱祁鎮(zhèn)身邊的太監(jiān)王振身上。

    當(dāng)然朱祁鎮(zhèn)是主要責(zé)任人是絕對的,輕敵大意,叩門失節(jié),奪門之后,殺掉了一大批土木堡之變中,穩(wěn)定國政的國之柱石的臣子,這個大明皇帝的地板磚他朱祁鎮(zhèn),是當(dāng)定了。

    但是,京師守備松弛,北方邊防松弛被破壞,被瓦刺和蒙兀聯(lián)軍聯(lián)手滲透,是北方邊防廢弛的結(jié)果和體現(xiàn)罷了。

    北方邊防廢弛的原因呢?卻很少有人談起。

    說起土木堡就是明英宗朱祁鎮(zhèn),叩門天子,大太監(jiān)王振禍國殃民,讒言媚上。

    說起大明的臣子們,于謙作為牌面,作為那個時代的代表被推了出來,代表了官吏體系的成功。

    但是除了于謙冒著被砍頭的危險,立了朱祁鈺,調(diào)動兩京、河南備操軍,山東和南京沿海的備倭軍,江北和北京各府的運糧軍馳援京師勤王。

    其他的朝臣們,其實多數(shù)都是高喊著移京,帶著一家老小,幾車幾車的財貨和幾房姨太太們南下南京去了。

    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在那個時代里,牛的是于謙和他身邊那群舍身為國之人,而不是官吏集團。

    當(dāng)然,于謙和他身邊那群人,在奪門之變后,也被朱祁鎮(zhèn)全部斬首。

    畢竟當(dāng)初我皇帝敲門你不開,不殺你于謙,我朱祁鎮(zhèn)怎么從太上皇再變成皇帝?

    什么是求榮得辱?這就是求榮得辱。

    于謙之后,大明朝又出了一個張居正,已經(jīng)是大明的天幸了。

    于謙死后,大明的兵制改革徹底走入了死胡同。

    在于謙領(lǐng)兵部尚書之時,除錦衣衛(wèi),與騰驤左衛(wèi)、騰驤右衛(wèi)、武驤左衛(wèi)、武驤右衛(wèi)之外,親軍二十六衛(wèi)的其余各衛(wèi)已混同于京營普通部隊。

    雖然名目未改,但已改為由兵部管理,不再是皇帝親自指揮的禁衛(wèi)軍,在行政、人事、薪餉等方面受制于文官,而非由皇帝親自統(tǒng)領(lǐng)管理。

    本來于謙的計劃是,將大明的軍戶制度,逐漸向著募兵制的改變,而這個募兵制的改革,一直到戚繼光出現(xiàn),平倭之后,在薊門才開始了實施,完成這個轉(zhuǎn)變。

    而戚家軍最后的榮光,都跟隨袁應(yīng)泰,留在了沈陽城孤立無援的那座鎮(zhèn)遠樓下。

    在薩爾滸之戰(zhàn)、廣寧之戰(zhàn)后,大明軍陷入了孫承宗所言【無兵可遣,無將可調(diào)】的尷尬局面,唯有一只機動部隊,也就是關(guān)寧鐵騎,也脫離了大明朝堂的掌控。

    而這種脫離,是非常全面的脫離,大明皇帝想要趁著沈陽空虛,攻打廣寧的計劃,都無法推行,因為廣寧拿回來,不符合關(guān)寧軍的利益。

    朱由檢嘆氣的看著勇字營的軍營,這唯一屬于自己的親軍,還在組建的狀態(tài),要形成戰(zhàn)斗力,至少要兩年的時間。

    而這段時間,朱由檢面對建奴,做不得軍事行動,唯有各種外交手段,阻攔建奴南下扣關(guān)的步伐。

    被動挨打的局面很不好受,朱由檢心里苦,但是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在軍營里四處查看著。

    前段時間,因為糠窩頭之事,弄的勇字營出了結(jié)石之癥,讓孫傳庭的臉面不太好看,但是勇字營的士氣還很旺盛。

    “去天雄軍看看。”朱由檢臨時加了行程,他依舊沒有去商行的打算。

    黃臺吉真的打到北京城,別說商行,他這個大明皇帝都得上前線拼命去,商行那點錢帛,根本不值得朱由檢走一趟。

    國家緊急狀態(tài)的勤王令,早就擬好了,戰(zhàn)時狀態(tài),一切以勝利為目的,戰(zhàn)爭從來都是贏家通吃的賭局。

    盧象升也沒想到大明皇帝大過年不在暖閣里待著,等待朝臣們的朝賀,踩著風(fēng)雪來到了他天雄軍的營地。

    如果說勇字營還有糠窩頭管飽,天雄軍連糠窩頭都不能管飽,大過年的依舊是一碗稀粥,兩根咸菜,軍卒們都是面帶著菜色。

    朱由檢大為不解,帶著幾分怒氣的問道:“建斗,朕不是給了你一百萬兩作為陜西平定民亂費用嗎?為何軍將們都這個模樣?上次來是這樣,這次來,依舊如此!若非你也是這個樣子,朕定要治你的罪。”

    天雄軍的士氣很旺盛,大明皇帝來了,都是遠遠的圍觀,面帶幾分急切和激動的看著年輕的天子,大膽點的甚至還會揮揮手。

    朱由檢十分不理解,他皇帝什么時候差過餓兵?

    這孫傳庭那邊還能用不打仗軍食稍差來說,盧象升這明年就要奔赴陜西平定民亂了,這一堆饑兵,能打什么仗?!

    盧象升略微有些尷尬,他哪里知道皇帝今天突然到他這軍營來探看,沒什么準備,他訕笑著說道:“專款專用,那是陜西各軍鎮(zhèn)這十幾年的欠俸,臣哪里敢擅自挪用?臣還是用的萬歲給的糧食,前段時間沈家不是進京送糧嗎?那蠎二也送了糧,這戶部就把糧餉給送來了,夠用。”

    “臣與軍卒同寢同食,軍卒沒有什么不滿的地方。”

    “同寢同食,這事朕是知道的,上次也說到了,可是這餓成什么樣了。”朱由檢這個時候已經(jīng)不再是疑惑了,而是帶著幾分怒氣的問道。

    盧象升在逃避問題。

    盧象升的確是在逃避問題,他有幾分求助的看向了袁可立袁軍門和孫承宗孫尚書,希望這兩位為自己說上那么一兩句。

    孫承宗很滑,盧象升和他非親非故,他老神在在的一言不發(fā),全當(dāng)沒看到盧象升的神情。

    盧象升作為東林出身,過年的時候,連份年禮都沒送到孫承宗的府上,孫承宗心里能沒點火氣?

    他孫承宗當(dāng)然不缺盧象升這點年禮,但他要的是心意,盧象升作為大明冉冉升起的新的將星,能夠到他府上走一走,此時孫承宗一定會說話。

    袁可立其實也不好說話,他是太保,他的一些話,直接決定了大明皇帝的很多決策,大明用糧食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朱由檢看著他們眼神交流,氣不打一處來,一甩袖子,說道:“一個個都學(xué)會用眼睛說話了是吧!看什么看!建斗你來說!為何天雄軍卒,都是面帶菜色!”

    盧象升看到大明皇帝發(fā)怒,也終于是繃不住了,俯首說道:“其實萬歲,天雄軍士氣如此旺盛,是因為此時他們的日子,比過去要好數(shù)倍了。很多軍卒都說上了陣,那是要下死力的。”

    朱由檢一愣,這算是個什么理由,不過朱由檢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

    為什么孫承宗袁可立一言不發(fā)!

    他學(xué)了那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

    朱由檢后世的記憶里,那是鼎盛的時代,減肥是風(fēng)尚,稍微有點小肚子,那就是亞健康。

    這一輩子的記憶里,朱由檢做信王的時候,日子的確是緊巴巴的,但是怎么說也是大明的一品親王,而且尚未就藩的親王,地位格外的尊崇,不會讓他和他身邊的人餓肚子。

    他問天雄軍為何也吃不起飯,其實和那晉惠帝,沒什么兩樣,所以孫承宗和袁可立才不愿意擔(dān)責(zé),為盧象升說情。

    弄清楚了之后,朱由檢也只能搖頭,只要給一口吃的,大明的百姓就愿意效死奉忠。

    但是最后大明朝還是被百姓們打到了北京城,就是大明從上到下,連口吃的都不給。

    天雄軍是鄉(xiāng)勇,這種軍隊其實非常難以管理,拉幫結(jié)派是鄉(xiāng)勇里最常見的事,如此旺盛的士氣,那顯然很滿意盧象升的待遇,朱由檢屬實屬于想多了。

    同樣的情形,卻是不一樣的感悟。

    “逢年過節(jié)的,怎么說也要有葷腥才是。”朱由檢略微有些悻悻的說道。

    盧象升看著大明皇帝不再嗔怒,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可是天子之怒,那是要血流漂杵的。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化解了?

    大明皇帝也太好說話了吧!

    盧象升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這個年輕的天子倒是蠻有趣的。

    這要是讓錢謙益和倪元璐知道了盧象升居然覺得大明皇帝好說話,他們能把鎮(zhèn)紙給吃了!

    “晚上那頓,準備了大蔥肥肥肉餡的餃子,一人二十四個,一個半兩。”盧象升回答著萬歲的問題。

    朱由檢不住的點頭,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繼續(xù)漫步在天雄軍的軍營,相比較勇字營,天雄軍更加熱鬧些,過年并非操練,除了斥候和必要的警戒軍以外,其余的軍營里都是喜氣洋洋。

    朱由檢帶著重臣將整個天雄軍轉(zhuǎn)了一圈,的確如盧象升所言,士氣旺盛,可戰(zhàn)之軍。

    就是人少了點,只有不到兩萬。

    “大明的百姓和軍卒都很容易滿足,他們求的很小很小很小,但是這一點很小很小的需求,朕都無法滿足,這是朕的罪責(zé)。”朱由檢忽然駐足,對著王承恩說道:“把這句話記下來,但凡是朕稍有奢靡之風(fēng),王伴伴就提醒下朕。”

    王承恩嘴上答應(yīng)著,心里卻早就把這話丟到了腦后,眼下的萬歲爺手里握著百萬兩銀子,但是宮里過年,也和普通人家一般,下了頓餃子了事,連歷年過年要唱的戲都給省了。

    慈寧宮的劉太妃還差人問了這事,弄的王承恩好一頓解釋,以先帝未曾下葬為由給敷衍了過去。

    張嫣也表示過年,宮里用度不是很緊,其實可以熱鬧一下,請一些藝人進宮。

    都被萬歲爺否了,這還不節(jié)儉?

    什么叫做稍起奢靡之風(fēng),就要時刻提點,萬歲爺在宮里過的日子,還不如當(dāng)年做信王的時候爽利,那時候萬歲爺意氣風(fēng)發(fā),偶爾還會在詩會、仙會上露兩手,雖然出手不算闊綽,但好歹也是聲色犬馬的日子。

    這當(dāng)了皇帝,整日與案牘為伍,張口閉口都是國政,別說風(fēng)月了,連周婉言和田秀英白天見萬歲爺一面都是難上加難。

    連基本的話本和戲曲都沒辦過一次,萬歲爺這么活,太累了。

    這么繼續(xù)下去,遲早要出事,張弛有度,否則萬歲爺萬一哪天倦怠了,更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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