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醫生這一遍遍強調，導致周野現在對他的初印象，只有十五分鐘。

    進病房后，濃郁的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純白的地板和床單，襯得坐在病床上的姑娘臉色蒼白的像一張白紙。

    祝知君走上前，看了看一旁的監測數據，姑娘看到他很高興，甜甜的喊。

    “祝叔叔好。”

    祝醫生看了她一眼，嘴角掛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周野走上前，看著面前的姑娘。

    太瘦了，幾乎脫相了。

    臉上毛發皆無，帶著一頂純白色的手工制作的帽子，的臉蛋上鑲著兩顆黑黝黝的大眼睛，皮膚由內而外的透著不正常的蒼白。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病床旁的柜子上，還放著一束快要枯萎的花。

    嗷嗚拍了拍自己的大腦門。

    “爺，咱們應該帶點東西來的，哪有上醫院看病人空手的！”

    周野臉皮厚，直接坐到床邊。

    她以前又沒看望過病人，哪知道還有這些流程。

    不過她也不是空手來的，這不給她帶消息來了么。

    王蝶看著周野，眨了眨眼睛。

    “姐姐，你是來找我的嗎？”

    “嗯，你爸爸讓我來找你。”

    話音剛落，嗷嗚連忙提醒。

    “可別直接告訴張蝶你爸死了，委婉點，可以嗎？”

    周野皺眉。

    嗷嗚這是把她當傻子看？

    回去得好好治他。

    姑娘又問。

    “那我爸爸他人呢？”

    周野想了想措辭，剛打算開口，沒成想張蝶冷不丁張口來了句。

    “他是不是死了？”

    嗷嗚：“……”

    現在的人類姑娘，心理承受能力都這么彪悍么？

    周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直接遞到張蝶手里。

    這是她剛剛讓馬面二號送過來的，張蝶親母埋葬的地方正好在他們冥府辦公室上面。

    一來一回非常方便。

    “給。”

    姑娘低頭，捏著手里的卡，一聲不吭，指尖用力微微發白。

    周野已經免費贈送凜卡服務，接下來就沒她什么事了。

    “卡里的錢交醫藥費，我走了。”

    “等等！”

    姑娘喊了一聲，周野扭頭，淡淡的看著她。

    “你能告訴我，我爸爸現在在哪么？”

    “他在哪，不重要了。”

    反正都是一具尸體，破船維修的那，會有人發現他的。

    周野的話讓張蝶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一串一串的，染濕了被套。

    上一秒還冷靜的問爸爸是不是死聊姑娘，現在無聲的哭著。

    很悲傷，很痛苦的樣子，眼淚決堤。

    這種感情，周野沒有體會過，但她能從對方的眼淚中感受到分毫。

    祝知君就在旁邊等著，修長筆直的身子靠在墻邊，垂眸看著手里的單子。

    病房里靜悄悄的，只有姑娘隱忍的哽咽聲。

    周野等了一會，覺得自己該走了。

    她中午還要開會，沒法在這里浪費太長時間。

    離開之前，她又看了張蝶一眼。

    世間總有生死離合，不是當事人，自然無法感受到切身之痛。

    嗷嗚也只是幽幽嘆氣。

    “六界中，都人最苦，墮落的神都會被打入人間輪回受苦，現在看來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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