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浩剛想把美女從培養液里面救出來,忽然感受到時空隧道的召喚,身不由己地墜入其中。
三三看到易浩,急切地懇求:“幫我救她。”
“誰?”
易浩沒有得到答案,被三三一把推下深淵。
他在莽莽的大地上奔跑,只有風聲和呼吸聲,孤獨將易浩封鎖。
眼前的畫面像電影片段一樣不停地閃過,一個小女孩,走出大山,考上大學,留在大城市工作,結婚生子,一片祥和的世界。
突然畫風改變,女孩的老公出軌,吵架廝打,小三產子,協議離婚失敗,老公跟小三卷款逃跑,兒子失蹤,女兒生病,以及一群不知疲憊的追債人。
易浩不覺跟著這對逃難的母女,像個幽靈一樣飄在她們身邊。
母親帶著女兒回到老公老家,知道自己兒子做的混賬事,以及兒媳和孫女處境的艱難之后,公婆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易浩為她們感到深深的悲哀,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這個公公是個健康的人,竟然每天只在臥室床上坐著。
婆婆每天也只在院子里敲棒槌,兩人門都不出,也沒見吃過任何東西。
這位母親叫南容與,易浩每時每刻都能聽到公婆使喚她的喊聲。
“南容與,做飯!”
“南容與,洗衣服!”
“南容與,燒水!”
要不是因為易浩無法現身,他早就幫這位母親做完全部的事情。
五歲的女兒也是很神奇,每天晚上都要鬧覺哭個不停。
到了夜里,南容與抱著女兒哄,婆婆就會推門而入,關燈站在床頭絮絮叨叨念半個小時。
易浩聽到咒語很煩躁,頭疼欲裂卻無計可施,恍惚間總能看到一顆腐敗的人頭。
至于南容與的女兒,她被嚇得哭更慘,很多時候都分不清楚她是哭累睡著,還是嚇暈睡著。
易浩看到婆婆把院子里的桃樹折斷,砍成一片片桃木板,用紅色的液體寫上不認識的字,掛在每間屋子門前。
南容與對于公婆的奇怪行徑很不適應,她帶著女兒出去散步時,偷偷問鄰居才知道,幾十年間,壓根就沒人見過他們出門,也沒人跟他們講過話。
這種低沉的氛圍讓人壓抑沒法呼吸,母女倆人勉強住了一周就收拾行李。
易浩真的是萬分慶幸,因為那些奇怪的桃符,他都無法進屋,被困在外面。
每天風吹雨打都在院子里,還要聽那永不止息的捶打棒槌聲。
臨走的時候,婆婆還惡狠狠地罵道:“走吧,帶著你那不干不凈的東西趕緊走。”
氣得南容與直掉眼淚,女兒手里則攥著一個桃木小棒槌,易浩不敢靠她們太近。
這時候易浩才明白,那公婆也許正是防他的,難道他們能看到自己?
易浩試探著喊:“婆婆!”
婆婆緊張地嘟囔道:“別喊我,我是不會回頭的,你趕緊走,不然我給你潑狗血。”
易浩心想這是什么操作,三三到底把他送到哪里了,他又是來救誰的。
南容與為了躲債不敢回家,身上沒有多少錢,除坐車的費用,便這個朋友家住兩天,那個同學家住一天,熬了整整一個月。
易浩跟著東奔西跑,終于體會到沒有錢是一種什么滋味。
很慶幸他從小沒有受過這些苦難,這么算來古教授也沒有那么討厭。
南容與心想朋友同學能幫的都盡力了,再耗下去估計要毫不留情地絕交,無奈地選擇回娘家,讓父母幫幫自己。
誰知家門還沒有進,就看到追債的人堵在娘家門口,看來是她老公搞的鬼。
公婆家門口一個人都沒有,自己家門口卻纏上一堆人,南容與來不及生氣,帶著女兒躲到村口的山上。
易浩觀察進村就山下這一條公路,估計她們是想等討債人走后,再回娘家。
“媽媽,我們不是要去找姥姥嗎?”女兒依偎著容與有些不安地問。
“嗯!”容與不知道將來怎么生活,機械地回答。
“媽媽,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姥姥啊?”女兒有些撒嬌地搖著容與的手臂。
“乖,快了,等天黑我們就去。”容與回過神來安撫著女兒。
“弟弟也在姥姥家嗎?”女兒睜著圓圓的眼睛無辜地問。
“你想弟弟了?”容與的眼淚就快掉下來。
女兒有些難過地低頭。
“過來,媽媽再給你講個故事。”
容與心在滴血,強壓著悲傷,把女兒抱在懷里。
“好啊,好啊。”女兒的臉上終于有些神氣。
“你看到那座山了嗎?”容與指著對面的一座大山問。
易浩看著周圍連綿的小山坡,以及遠處的高山,有種走不出去,被自然挫敗的感覺。
“看到了,媽媽,那座山也有故事?”女兒也指著對面的山問。
“那山叫鳳凰山,我們現在正在烏龜山上。”
“媽媽,為什么山都有名字?”
“山也像人一樣,都要有個名字才行。”
容與強撐著讓自己振作起來。
“哦,那我們正在烏龜背上。”
“嗯,乖,真聰明。”
“從前太行山上住著鳳凰和烏龜,有一天鳳凰的蛋不見了,原來是被烏龜偷走了,鳳凰追著烏龜到處跑,打得地動山搖。”
“驚動天上的王母娘娘,王母娘娘擔心太行山會倒,生靈涂炭,用金簪定住鳳凰和烏龜,就有了鳳凰山和烏龜山。”容與講得心不在焉。
易浩聽完會心一笑,民間的故事都差不多一個套路,這兩座小山,從形狀上看,很像鳳凰和烏龜。
“媽媽,王母娘娘的金簪是不是分開織女和牛郎的那一支?”
“嗯。”
“媽媽,那鳳凰蛋了?”
“鳳凰蛋?哦!本來就在我們來的那條馬路上,也是個小土山,叫小圓山,媽媽小時候還見過,后來修路就破山了。”
容與指著鳳凰山和烏龜山中間的那條水泥路,比劃著鳳凰蛋的樣子。
“媽媽,那鳳凰蛋不就破了嗎!”
“所以飛出了很多小鳳凰。”
“小鳳凰會受傷嗎?”
“鳳凰不會受傷的。”
“媽媽,我要尿尿。”
女兒忽然站了起來,很著急。
“就去那兒,你自己行嗎?”
容與指著一塊平地,有些擔心。
“我都快六歲了,就要上一年級了!”
女兒不服氣地噘著嘴,轉身去了。
是啊,女兒就要上小學,她該怎么辦,哪里有容身的之地。
易浩沒有偷窺的癖好,坐在她們的行李箱上,隱約看到天空微微發紅。
“媽媽,這里有白色的喇叭花。”
女兒邊尿尿,邊看身旁的野花。
容與望過去一眼就認出了小時候大人從來都不讓碰的花,有些緊張沖著女兒大聲說:“別動那花,那叫大喇叭花,有毒的。”
說完看天快黑了,容與俯身開始整理行李,易浩急忙站起來,閃到一邊。
容與邊整理邊接著說:“其實這花還叫曼陀羅,聽起來是不是很神奇,佛教里說的:一花一世界,指的就是曼陀羅花。”
“啊!”
易浩聽到喊叫聲,飄到小女孩墜落的地方,卻發現一絲痕跡都沒有留。
容與猛地聽到女兒大喊,慌忙轉身跑過去,哪里還有蹤跡!
原來看似平坦的地方,前面正是因為開采山石而形成的峭壁,看樣子應該是踏空落了下去。
或者峭壁附近的土石松動塌方,無論是哪種原因,容與認定女兒都應該是掉下懸崖了。
易浩圍著山轉一圈,在一個洞口感受到強大的力量。
“南容與,過來這兒,山洞里有古怪。”
沒人聽得到易浩的喊聲,像風吹過。
南容與徹底慌神,雖然小時候天天在這山上玩,知道這山不高,就算是懸崖應該也不會超過五米。
小孩子身子軟,容與一直在心里默念:“一定不會有事的。”
易浩試探著往洞里進,由于洞口太小,他身材高大,蜷曲著身子艱難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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