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浩嚇得差點從容與體內分離出來,他眨巴眨巴眼睛再看,水晶窗外是湛藍的海水。
難道我是剛才被這鮫人的真面目嚇到,才會眼花看見一張腐爛怪異的臉?
易浩搖搖頭,還是先應付眼前的危機吧,興許是海底奇怪的海洋生物。
女子淚流滿面問:“他真的守護著我的同類?心里想著我?”
她不可置信地搖著頭接著說:“我上次跟他吵得很兇,他說他不能來見我,因為他要去很遠的地方。”
“我想陪著他,可他說那個地方沒有水。”
“我固執地以為,他是想擺脫我,才要故意去一個沒有水的地方,所以我咒罵他,把他從我眼前推出去。”
“從此以后他再沒有來過,我好后悔,我想要他知道我在等他。”
女子眼神陰險地接著說:“所以每個落水的人,我都把他們召喚過來,吸食人類的能量,尤其是情侶的能量,這能夠讓我早日擺脫水的桎梏。“
女子眼神忽然又變得黯淡絕望。
“可是再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他,我真的很痛苦,痛苦到每天把自己的記憶從腦子里挖走,可是又放不下他,只能再把記憶倒進腦子里。”
易浩聽了吸食人類能量這句話渾身打冷戰,不敢直視女子,怕被吸干。
可女子卻不肯放過他,易浩頭皮發麻地看了女子一眼。
他毫無底氣地說:“愛是生,不是毀滅,你如果繼續作孽,將來再見到獨孤楊,要如何面對他?”
蒼耳冷不丁插嘴:“畢竟獨孤楊是那么善良的人,他給了你最溫暖的陪伴。”
女子擺動紗裙說:“我在這海底三千多年,遇到楊哥哥之前,每天都過的很開心,不停地吹泡泡,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孤獨。”
“遇到楊哥哥之后,我明白很多東西,也知道什么叫苦澀、羞澀、寂寞、愛戀。”
“我開始喜歡煦日和微風,討厭暴雨和狂風,因為我發現不同的天氣,楊哥哥的臉色是不一樣的。”
“慢慢每一樣東西都有了意義,不再只是千篇一律可有可無,他給我期待,我每天的快樂就是和他相見。”
女子臉上的淚痕干了,甚至有些眉飛色舞。
“楊哥哥給我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小嬌,他說他要嬌寵我一輩子,我們要永生永世不分開。”
沉默來的太突然,易浩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也不敢隨便開口怕說錯性命難保。
女子怔怔地陷入回憶中,流下兩行清淚,閉著眼說:“其實我應該早料到楊哥哥會離去。”
“因為他的身體越來越弱,每次來看我的時間越來越短,只是我太大意,太粗心,太快樂竟然沒有發現。”
“如今想想,我當時怎么那么傻,如果沒有遇見楊哥哥,我毫不懷疑自己能夠活個幾萬歲,然后頤養天年。”
“可是我遇見楊哥哥,我無法承受將來無垠的孤獨時光,半年來我的心就熬成了燈油,我的淚就磨成了珍珠。”
“我虧欠人類,雖然你們認為鮫綃名貴千金難求,但我不想穿著殘破的衣裙去見楊哥哥,所以鮫綃我斷不能少,我只將這珍珠和蠟燭送給你們。”
女子說罷從眉心將那顆碩大的黑痣扣下來,又從口里吐出一段殷紅的蠟燭,雙手捧給容與,容與早已看呆不覺已經接過來。
危機解除,易浩退出容與的身體,他今天竟然解鎖奪舍功能,壓力越大,潛力越大,太神奇了。
女子一手攜容與,一手攜蒼耳,在海底悠游,慢慢浮出水面,將他們送上岸邊,轉身又游回大海。
易浩看到女子層層疊疊的鮫綃,在海里鋪陳開來,像水草更像幔簾,遙遙遠去,只剩下粼粼的波光,感慨萬千。
忽然天昏地暗,像是又回到時空隧道。
施豪緊張地說:“易浩你不能奪舍,會耗盡你的功德。”
易浩掙扎著問:“我這是在哪里?小豪救我出去。”
“你在安陽,古時為彰德、相州、鄴城、殷都,具體是哪個朝代,我也不知道。”
“我不問朝代,地點,我掉進河里過。”
“這里有黃河、衛河、淇河、漳河、洹河、湯河,更不知道你掉進哪條河。”
“這么多河,哦,海,我隨著河流掉進海底。”
“海?這里沒有海。”施豪用電腦查看地圖。
“好多山,高山!”
“那肯定是太行山,林慮一帶,有小縣城林州、Z縣和……不對,太行山曾經是滄海。”
“我不可能在億萬年前的海底!你說的都是地理,我哪里知道這些小地方。”
“你聽過封神榜嗎?這些小縣城屬于朝歌郡。”
“歌?我遇到兩個神奇的人,安歌和康歌。”
“易浩你說姓康?康、林、衛、殷以及韓國康氏、琴氏等都起源于此。”
“跟姓氏有什么關系?”
“易浩,我一直以為你的名字取自諧音一號,安陽是易經發源地,易,一定有特殊的含義。”
“小豪,你在說什么,快把我從意識世界救出去。”
“你出不去,我進不來,救不了你,你得自救,肉體我給你守著。”
“我的身體在你那里?你不要改我的基因。”
施豪能量耗盡消失,易浩猛地墜落草地。
“這是哪兒?”容與四處張望分辨不出身在何方。
“我怎么知道。”蒼耳有些不開心地盯著容與手里的珍珠和蠟燭。
“現在是什么時候?”容與追著問。
“你沒看見太陽剛出來啊!”蒼耳不耐煩地抖著自己的濕衣服。
“我的意思是,今天到底是今天,還是昨天?”容與腦子里懵懵的。
“什么鬼?”蒼耳嘟囔著。
“你不是說人間一天妖界一年嘛,我們在河底待了那么久,現在到底是什么時候。”
容與有些繞口心里著急,說不清楚。
“那是騙她的,你也信。”蒼耳嘲笑著。
“騙她的?獨木橋也是?”容與也不停地抖著濕衣服。
“獨木橋應該是獨孤楊,但他去找師父并不是因為什么長生不老,只是求師父幫他躲避人類的殘害,好像有人發現那條獨木橋不怕風吹日曬,說是塊好料要拿去做什么用。”
“那你為什么騙她?”
“她是鮫人,本來就痛恨人類,如果再讓她知道獨孤楊有可能被人類殘害,你說我們有命活嗎?況且你還不是騙了她。”
“我是善意的假話,讓她心里好受些。”
“屁咧!還不是我騙術沒你高。”
“我這不是騙術,我只是把母親對子女的愛放到了獨孤楊身上而已。”
容與現在回想起剛才說的話,好像不是從自己腦子里出來的。
“哼,信你個大頭鬼,你又沒當父母。還說沒騙,好處全給你了。”
容與被氣鼓鼓的蒼耳噎得不想說話,把蠟燭和珍珠往他眼前一伸。
“給,你喜歡你拿著吧。我要這些也沒用。”
“你說的,別后悔,蠟燭給你,珍珠我要,這才公平。”
蒼耳瞬間喜上眉梢,拿著珍珠對著太陽看,墨色的珍珠散發出沉靜的柔光,像極了美人的瞳眸。
就在這時候恰好一只翠綠色的蝴蝶映入眼簾,蒼耳一時興起急匆匆地追著蝴蝶跑。
“你干嘛去?等等我,你師父讓你跟著我,你快停下來。”
容與跟在后面跑,一個不小心摔倒,膝蓋瞬間流出鮮紅的血,她在心里把蒼耳罵了個狗血噴頭。
“你還好嗎?”
容與一臉惱怒地抬頭。
易浩聽到陌生的聲音,抬頭看見一位肌膚微豐,典雅清異的女子,一雙睫毛撲閃著,像蜻蜓的翅膀一樣耀眼。
“你是誰?”容與情不自禁地問。
女子微笑著將手里的草藥輕輕敷在容與膝蓋上,然后用一方素色絲巾包扎好。
容與慢慢站起來,女子邊走邊問:“我叫絮冰兒,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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