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浩這才驚訝地看到小女孩紅撲撲的臉蛋上面因為講話旋起的酒窩和梨渦,一雙眼睛水潤清澈,鼻頭的墨跡更顯純真,真是個惹人愛憐的小公主,能讓他產生這種感覺的除芊眠,她竟然是第一個。
“我們找天上飛的鳳凰,你們知道嗎?”容與明顯也很喜歡這個女孩子。
“鳳凰!”小女孩笑彎了眼,漏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從中傳來一串串歡快輕盈的笑聲。
易浩聽著笑聲仿佛看到芊眠就在眼前,倆人的身影一直交疊,讓他有些錯覺,似乎這就是小時候的芊眠。
另一個小男孩黑黑瘦瘦的,眼睛細長狡黠不屑地說:“那是故事書里騙人的,你們是大人還信,羞不羞?”
容與笑著說:“小屁孩兒,還敢教訓大人,看我不收拾你。”作勢要撲上去,嚇得小男孩跑掉了。
那個被容與第一個問話,卻始終未曾講話,小女孩拉著他的手跑,小男孩頻頻回頭看著他們。
第九茜責備地說:“都怪你。”
容與辯解道:“小孩子什么也不知道,我們就該去問問老人。”
倆人在村子里轉了一個下午,問了七八位老人,可因為這些老人壓根就聽不懂普通話,天就要黑了還沒有任何線索。
她們商量著先到村子里的學校去問問看能否借住一晚,順便找個愿意當翻譯的老師或者學生,明天再去跟老人們聊聊天找點線索。
晚上沒有月亮,天很黑,易浩不需要再設結界,他剛一出現,就急忙尋找芊眠的身影,但她的能量和氣息都沒有,暫時先跟緊容與她們。
學校里面只有一位中年婦女值班,看上去身體非常虛弱病怏怏的,她很積極地招待容與和第九茜在值班室里吃飯,并安排她們到學校旁邊的小木樓里面休息,雖然能夠體會到這位中年婦女的熱心,但因為她的病容和干啞的聲音,總讓人覺得有些壓抑。
“譚老師,人真好。”第九茜說罷直接倒在一樓的床上。
容與踩著吱吱呀呀的木質樓梯上到二樓,對著窗戶思念自己的孩子。
半夜守在外面的易浩發現隱隱約約有一個小男孩靠近,他急忙屏住呼吸,小男孩上樓直接爬到容與的床上,蜷曲在她的身邊,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容與翻身緊緊地抱著小男孩,沉沉地睡去。
易浩感受到小男孩身上的潛力,沒有驚動他,趁著夜色查看村子里每戶人家的能量和氣息,發現這里的能量復雜,純凈和污濁隨時能發生變化,是以前沒有遇到過的。
早上容與被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吵醒,迷迷糊糊中感覺懷里有一團東西挪動,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之后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樓梯上漸漸消失。
譚老師咳嗽完問小男孩,“雅兒,怎么睡在這里?”
第九茜吃著譚老師送來的饅頭和粥回答:“你應該問問他,我們怎么能知道。”
譚老師疑惑地看著她們自言自語地說:“雅兒不會講話,根本就不理陌生人,好奇怪。”
容與端起一碗粥邊喝邊問:“哪個男孩子不會講話?我都沒看清他長什么樣子。”
第九茜瞪著容與看了一會兒說:“就是你昨天問的第一個男孩子。”
容與驚訝地放下碗追問道:“睫毛很長,長得很漂亮的那個男孩子?”
第九茜點點頭,容與遺憾地搖搖頭,不停感慨這世上的美中不足。
易浩見譚老師已經按照昨天的約定找了一對小男孩和小女孩當翻譯,他裝作游客問到,男孩叫使君,女孩叫霜雪,他們倆的氣息十分紊亂,為了查個究竟,他讓使君再找幾個小朋友去幫容與她們。
一路走一路跟倆孩子對話,易浩發現村子里的情況和他猜測的差不多,成年人都出去打工,剩下老人和孩子留守,沒想到的是霜雪的家人都已亡故,一個小女孩獨自生活還能如此的靈動活潑實在難得。
明顯霜雪已經過了相信傳說的年齡,但還是耐心地幫助他跟老人聊天,翻譯易浩提出的各種和鳳凰有關的問題。
相比霜雪的乖巧懂事,使君就沒有那么容易駕馭,停不下來的跳跳球,翻跟頭、做鬼臉、插嘴打岔,強行占據著人們的注意力,剛開始易浩還不停地制止糾正他,但問了一天毫無頭緒。
傍晚霜雪回學校,使君邀請易浩去他家做客,他家是一座小木樓,空空蕩蕩的一樓除了一張大床之外,最引人注意的是樓梯旁邊的梳妝臺,上面圓形的梳妝鏡泛出粼粼的光,瓶瓶罐罐擺了一桌子。
易浩往二樓望了幾眼發現有人在,叮囑使君晚上在家不要出去玩之后就回學校,想看看容與她們有沒有線索,可惜她們也是一無所獲。
今晚值班的是何老師,她已經在收拾碗筷。
“這飯菜是給誰剩的?”易浩好奇餐桌上剩下的一碗飯菜。
何老師不耐煩地說:“霜雪那丫頭又不知道瘋哪去了,等她回來我再好好收拾她。”
“你就是來村子里旅游的小伙子,天黑了還不回酒店?”何老師上下打量易浩。
易浩站在門邊說:“太晚,錯過了車,能不能借住一晚。”
“當這里是啥好地方,一個個來借住。”
易浩裝作驚訝地問:“還有旅游被困在這里的人嗎?”
“哎,你干脆住教室吧,給你打個地鋪。”
一切收拾妥當,十點在這個小山村已經是深夜,村里連狗叫聲都沒有,月亮流淌在星河里,清晰地照著村里的小路,易浩拈手吸收純凈的月光,感覺身體清爽寧靜,鳳雛就在這里,他要沉住氣慢慢引出來。
突然譚老師跑過來慌張地問:“你們有沒有見過霜雪?”
這時大家才意識到霜雪不見了,易浩避開容與她們,迅速追尋霜雪的氣息,很快就到了使君的家里,透過鏡子的反光看到并排坐在梳妝臺前的使君和一位中年女子。
易浩心想使君的母親怎么會這么年輕,衣著打扮完全不像村里人,舉手投足有種遲滯感,感覺十分僵硬。
“霜雪就喜歡把什么都涂在臉上,抹個大白臉。”
聽到使君的話,易浩站在暗處,沒有出聲。
中年女子微笑地安撫著使君,使君起身離開梳妝臺繞到床邊,摟著床尾的柱子轉圈玩,中年女子繼續往臉上涂抹。
“咿!你怎么來了?”使君看到易浩驚喜地問。
易浩這才發覺他太大意,沒有設結界隱身。
“晚上你有見霜雪嗎?”
“又是霜雪,她沒來找我。”使君又開始摟著柱子打轉。
中年女子轉身看著易浩,微笑著問:“霜雪那孩子又玩瘋了不回家嗎?”
“何老師和譚老師說霜雪可能丟了。”
“呵,嗯!”中年女子淺笑著說:“霜雪從小在山里長大,村子里她哪兒不熟,怎么能丟了?哎,不過是小孩子貪玩,也沒人管,玩累了就睡著了,早上她自己就會去上學,使君以前也經常這樣。”
使君聽了臉色泛紅,丟開柱子扭扭捏捏地回到梳妝臺邊上,坐在中年女子身邊,不好意思地說:“你去找找雅兒,她經常和雅兒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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