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翎早早地到了教室，控制住自己沒有習慣性地看向那張桌面。

    所有逐漸在改變的東西，他現在都要扭轉回來。

    少年冷漠地整理著筆記，仿佛隔開來一片天地，排除掉和那個人有關的一切信息。

    然而，中午吃飯的時候，依舊聽到了她的名字。

    “林雪尚今天沒來啊。”

    少年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

    “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不知道，好像請了長假。”

    “多久啊？”

    “好像挺長的吧，兩三個月？”

    “啊……那挺久的。”

    兩個女生又聊了一會，才端著盤子離去。

    少年一個人握著筷子，靜靜地坐在原地。

    一天。

    兩天。

    三天。

    四天。

    ……

    班里仍舊和以前一樣，張啟明風格開放，偶爾組織活動，偶爾忙里偷閑開個班會，所有同學都和往常一樣，學習聊天學習。

    做不完的卷子寫不完的習題整理不完的筆記背不完的書。

    大家好像都開始一點點忘記了那個人。

    仿佛她從來沒有存在過。

    宋翎在發現習慣戒不掉之后，索性把習慣加深了，每天早上過來，總要看一眼那張桌子。

    ……主人總是不在。

    總是不在。

    在漫長的時間里，他通過回憶發現了很多細節。

    比如后來她再也沒叫過同桌，只叫他宋翎。

    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無論是在唱歌前，還是唱歌后。

    她不再穿白裙子了，只穿牛仔褲。

    她看他的眼神，也好像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以前是赤裸的，直白的，笑意盈盈的。

    現在是禮貌的笑，溫溫潤潤地看過來，然后笑一笑，很快低下頭，或者和別人講話。

    有的時候，他都懷疑她在下意識躲他。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終于在無數次的失敗后……像許巖磊說的那樣，想開了放棄了嗎？

    少年靜靜地看著手里的書本，卻良久沒有翻頁。

    不知道是第多少天，宋翎在路上的時候因為遇到交通事故晚了一點，到班里的時候比平常晚了一點。

    高高瘦瘦的少年從后門走進來，下意識看一眼那張桌面，卻在看清時頓住了。

    少女似是在翻找著什么東西，抽屜被拉的很亂，不過桌面還算整齊，幾本被挑出來的書放在那里。

    宋翎慢慢走近。

    她身上穿的不是校服，是私服。

    少女回頭側眸，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朝他笑著露出一口白牙。

    笑完，又低下頭在抽屜里翻來翻去。

    “林雪尚。”

    少年清越的聲音輕輕響起。

    連琦抬頭，甩了甩凌亂的劉海，“嗯?”

    “在找什么？……我幫你。”少年喉結滾了滾，墨眸深深。

    連琦愣了，她很快反應過來，禮貌地笑著，“不用了，你忙吧，我的東西太亂了，等下應該就找到了。”

    少年靜靜地立了一會，“……怎么沒穿校服？”

    連琦“啊”了一聲，“我爸爸找了補習老師在家教我。今天是來把要用的書本什么的拿回去的。”

    她撓了撓頭，有點為難的樣子，“學校的進度……我跟不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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