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貴人見葉繾繾不說話,以為她是因柳貴人的事生氣。
葉繾繾一向照顧她們,蔣貴人難免同仇敵愾地道:“娘娘不要傷心,那柳貴人就像一只隨時可以被您捏死的螞蚱,根本不足為懼。對了!再過幾日就是徐妃娘娘的生辰,咱們借機大肆操辦一回,也把柳貴人邀請來,娘娘趁機給柳貴人一個下馬威,讓她往后只能小心翼翼伺候娘娘就可以啦!”
葉繾繾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想她伺候我。”
“那娘娘想如何?”
她想女配死!
她要保護蕭殷,女配的目標是刺殺他,所以她倆注定只能你死我活。
這話葉繾繾沒有說出來,但她還是強打精神:“不過徐妃的生辰宴我們也要好好辦,給她一個驚喜!”
她倆正說著話,殿外蕭殷的御駕卻到了。
蔣貴人連忙起身迎接皇帝。
蕭殷一襲玄青的寬襟走進來,烏發用發帶束起,俊俏逼人的臉上多了幾分少年感與桀驁。
他是帶著聞睿識一起進來的,聞太醫還是老樣子,對著柱子下跪大呼給貴妃請安,葉繾繾見怪不怪的讓他站起來,蔣貴人在一旁瞪大眼睛,活像見了鬼。
蔣貴人很識相,這個時候她哪怕再想留下來聽八卦,想知道皇帝為什么帶了太醫來,但理智告訴她,貴妃這個時候需要跟皇帝獨處。
于是蔣貴人腳底抹油,跟葉繾繾道:“娘娘,秦美人還在等臣妾一起用膳,臣妾先告退。”
她溜走了。
蕭殷坐到了葉繾繾旁邊,葉繾繾感到他靠近,不由自主的屁股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點地方。
蕭殷下頜線一緊,沉聲:“過來。”
葉繾繾只好又坐了過去。
聞睿識還對著柱子滔滔不絕:“中毒以后最是要注意,不要吃生性寒涼冷熱辛辣刺激的東西,好在這個毒并非完全不能救治,貴妃娘娘請伸出手腕來,微臣給您把脈。”
年余看不下去了,小聲提醒:“聞太醫,娘娘和陛下都坐在你右邊。”
為了防止聞太醫轉錯方向,年余拉著聞睿識的手走向葉繾繾身前。
聞睿識這才知道自己又看錯了,大驚不已,又要跪下。
蕭殷不耐煩的制止了:“快給她診脈。”
葉繾繾順從的伸出手腕,聞睿識往她脈搏位置搭上一塊緙絲手帕,兩指搭脈,左手撫著胡子瞇眼仔細診斷。
葉繾繾余光見蕭殷專注的看著她,她不知怎么回事,腦子一熱就問道:“陛下,過幾日就是徐妃生辰,您打算送她什么?”
蕭殷神色淡淡,像是根本沒把這回事放在心上,他漫不經心地說:“什么也不送。”
葉繾繾沒來由的有點生氣。
蕭殷怎么這樣!
他倒是有心情把柳貴人放出冷宮,卻沒興致去給徐妃準備一件生日禮物?!
呵,男人!
聞睿識摸著葉繾繾的脈,只覺得她情緒時高時低,脈搏時快時而更快。
這好像是要發怒的征兆啊。
聞睿識默不作聲的開始偷聽蕭殷和葉繾繾聊天。
葉繾繾繼續道:“陛下什么都不表示,徐妃肯定會傷心的。”
“她不敢也不會。”
你們聽聽!蕭殷這說的是人話嗎?!
葉繾繾堅持己見:“都說要雨露均沾,既然陛下連冷宮的人都照顧到了,為什么對徐妃那么吝嗇。”
蕭殷動作一頓,側頭仔細去打量葉繾繾的表情。
他薄唇輕啟,胸腔響起一聲低沉的笑聲:“柳貴人的事你很在意?”
居然這么快就記住女配姓什么了。葉繾繾恨鐵不成鋼的咬唇:“臣妾不敢,厚此薄彼是陛下的自由。”
望著葉繾繾仿佛身上帶刺的樣子,蕭殷像是有些愉悅的挑高眉梢:“柳貴人的父親是柳堅,負責漕運督查,寡人最近用的上他。”
聞睿識聽的冷汗直冒,他感到再聽下去就大事不妙了。
知道的太多的人總是沒什么好下場。
“陛下,娘娘!”他高聲引來注意:“娘娘體內毒素快散的差不多了,要想徹底清除,還需做一件事。”
聞睿識說到這里時候卡住了,他忘了古書上到底怎么記載的解毒辦法。
他只好從藥箱里再拿出古書來翻閱查找,一行行的看過去,總算喜上眉梢:“找到了,娘娘只需要……懷有身孕后自然產子,便能肅清體內毒素。”
葉繾繾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的:“聞太醫,你在開玩笑嗎!?”
蕭殷不似葉繾繾這般驚愕,他俊朗至極的面上蓄著一絲淡淡的欣悅。
葉繾繾難以置信,搶過古書來看,但是可恨的是她根本不能完全認懂這些歪歪扭扭的古體字!
她把古書遞給蕭殷:“陛下快看看是不是真的這么說的?!”
聞睿識的老眼昏花讓她根本不敢確信。
蕭殷接過古書后掃了一眼,煞有其事地點頭:“確實如此。”
葉繾繾從蕭殷微微勾起的唇角弧度中感到一絲不同尋常。
“陛下騙我。”
蕭殷失笑:“寡人何曾騙你?”
“古書上根本不是這么寫的!”葉繾繾奪過書本扔給聞睿識,順手拔下頭上一根珍珠點翠簪,抵在聞睿識眼前:“你好好看看!古書上到底怎么寫的?”
葉繾繾這根簪子上的珍珠是南海貢來的東珠,一顆價值千兩黃金,色澤粉潤,晶瑩流彩。
聞睿識一下子瞪大了自己狹小的綠豆眼,他認真地看了一下古籍,撫著胡子哈哈大笑:“果然是微臣看錯了,微臣錯把治療痢疾的法子念了出來。”
葉繾繾:“……”
她就知道老花綠豆眼根本不可信!
“書上說若癥狀不重,再安穩養幾日就徹底沒事了。”
葉繾繾松了口氣,倘若當真要她生個孩子才能把毒排干凈,她寧可死了算了!
聞睿識給葉繾繾開了幾個補氣固元的方子就退下去抓藥。
為了保險他不抓錯藥,不會讓自己吃下什么奇怪的配方,葉繾繾讓桃寶和年余跟著他一起去了。
聞睿識走后,葉繾繾朝蕭殷齜牙:“陛下,聞太醫老眼昏花會看錯,為什么您也跟著弄錯了!剛剛嚇了臣妾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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