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昭安看見女兒氣鼓鼓地樣子，沒辦法，嘆了口氣，“好，那你教爸爸，該怎么做，你媽媽才會喜歡還覺得驚喜？”

    “彈一首對你們比較有意義地歌，也別唱了，也別念什么朗誦稿。”鹿紗紗想了想，畢竟父母也中年了，也是老夫老妻了，浪漫和驚喜的門檻也高了許多，不如就返璞歸真，做個最簡單，但是呈現出來最有意義的禮物。

    鹿紗紗最后還是被鹿昭安“以一個人靜靜思考一下”為理由趕回樓上了。

    “爸爸，加油哦！”鹿紗紗對爸爸做了個加油手勢。

    鹿昭安做了個“去去去”的手勢。

    突然憶起自己厭倦了商場，于是兼職在學校里做教授，還開了輔導畫室，能來到鹿昭安的畫室里的學生，有天賦，肯努力，敢吃苦，包括過去這么多年，在全球都很有名的占了大多數。

    但是，顧如皎完全就是一個異類。

    但是，她幾乎沒有一點美術天賦，一問三不知，卻死皮賴臉的進來了。

    但是她能吃苦，每次待到其他學生都走光了，才一邊笑著和鹿昭安打招呼，一邊蹦蹦跳跳地出去。

    有一次，鹿昭安自己忙完，抬眼看了一下畫室里，夕陽從窗外斜射進來。

    大家都基本上走光了，也沒見到顧如皎的身影。

    今天到是走這么快？

    鹿昭安放下畫筆，想去拉上窗簾，然后收拾收拾也回家了。

    拉窗簾的時候，突然發現窗簾里裹了個什么東西，掀開，才發現顧如皎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怕被發現，才用窗簾蓋住自己。

    耳朵上帶著白色的耳機，鬼使神差，鹿昭安伸手輕輕拿下耳機。

    因為有一截線被顧如皎壓住，鹿昭安只能自己彎下腰，把耳朵湊過去。

    是一個女生在唱的歌：“只想抱著你的背脊不想放，為何美的東西總叫人感傷……”

    只聽了兩句，鹿昭安就對上了顧如皎睜開的雙眼。

    鹿昭安現在都記得那雙眼睛，清澈，映著窗外的夕陽，映著教室天花板上旋轉的風扇，還映著自己。

    “老師……”顧如皎依舊趴著，也不敢動，聲音卻軟軟地叫他。

    鹿昭安放下耳機，“這是什么歌？”

    “是金海心的《陽光下的星星》……”顧如皎臉紅了。

    紛亂的回憶中，這一頁的記憶是美好到像玻璃球里窺見的山川河流。

    鹿昭安收回思緒，再次把雙手放在鋼琴上，心情卻已經完全改變了。

    之前還一直存在于仿佛浮躁到天空的喜悅中，現在，或許真的是沉淀下來的喜悅。

    鹿昭安才感覺到真實。

    “能否再一見鐘情……”

    樓上的鹿紗紗聽完這首歌，也不禁感覺到爸爸在彈這首曲子時的感情。

    鹿紗紗打了個電話給媽媽，媽媽很快就接通了。

    “喂，媽媽！”鹿紗紗趴在床上。

    顧如皎那邊環境有些嘈雜，但是很快，那些嘈雜就消失不見了，“怎么了，紗紗？”

    “沒事，就想問媽媽什么時候回來？”

    “再過三天就結束了，到時候來接媽媽嗎？”顧如皎語氣輕松。

    “好呀，我讓爸爸買花給你。”

    “別了，簡簡單單的，別搞這些，我現在在婚禮現場天天看到花，都快吐了。”顧如皎難得孩子心性地和女兒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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