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夜平靜的眸子閃了閃,垂放在桌子的上的手指微屈,眼中閃過一抹狠辣。
白子行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打宋錦瑟的主意。
便是白子行當(dāng)日慫恿陸繽云換了白子夜的書,害她重傷差點兒丟了性命,白子夜也從未想過要找白子行算賬,更沒打算要了她的性命。
但她今日動了宋錦瑟,便是觸了白子夜的逆鱗。
白子夜淡淡地點了點頭,這事兒是她與白子行之間的恩怨沒有必要連累白子元也摻和進來。
“此事你便當(dāng)作不知,我自有主意。”
既是白子元今日救了宋錦瑟的性命,那便是她白子夜的恩人,白子夜自會保她無恙。
白子行心狠手辣,睚眥必報。
若是知道今日是白子元壞了她的好事兒,指不定要怎么報復(fù)呢!
白子元雖武功不錯,卻終究沒有白子行那樣深的心計,她又如何能對付得了白子行?
白子元張了張口,想要說句什么,卻在看見白子夜冰冷的眸子時又咽了回去,只應(yīng)了聲:“是。”
其實白子元是想勸白子夜留白子行一命,便是她再作惡多端,也是她們一母同胞的姐妹。
可想到這些年來白子行對長姐所做的惡事,白子元又不知該怎么說出口,明明受了委屈的人是長姐,她總不能多嘴讓長姐再饒了白子行吧!
夫子常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罷了!
這一切都是白子行自己作孽,誰也救她不得。
宋錦瑟剛洗過的一張小臉兒嬌嫩無比,白子元只瞧了一眼便趕緊將目光收回,那是長姐的男人,就是長得再漂亮,她也不能看。
余光瞥見白子元那可愛的動作,白子夜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這丫頭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
雖說蠢笨了些,好在淳厚善良,日后有她這樣忠心的人在身邊輔佐,總好過那些猴精一般卻滿肚子壞水的人。
管家?guī)е∈潭酥斜P魚貫而入,知道少主要在府內(nèi)用膳,府里的廚子也是牟足了勁兒的用心,只為不丟了她們主子的面子。
“長姐和錦瑟公子也都餓了吧?咱們趕緊上桌吧!”
白子元有些局促地站在二人面前說道。
依著她看,長姐這么喜愛這小侍,若是知道自己背了他,不知道會不會收拾她哦!
“錦瑟雖比你小些,卻總歸是我的夫君,你喚他姐夫就是。”
白子夜不動聲色地拉著宋錦瑟坐到桌前,看著還站在那處發(fā)呆地白子元說道。
姐夫那不是應(yīng)該喊正君的嗎?長姐這意思是……
“姐……姐夫……”
白子元紅著一張小臉兒,磕磕巴巴地喊了一句。
宋錦瑟雖面露羞澀,卻還是大方地應(yīng)下:“今日你最辛苦,快坐下用膳吧!”
白子夜率先拿起筷子給宋錦瑟夾了一塊排骨,也不抬頭去看白子元。
白子元局促地坐在白子夜另一側(cè),好似今日她才是被請的那個客人似的。
也不怪白子元如此,白子夜自小便不喜歡何氏和張氏,所以每每白芷與白子夜用膳時,從來都不叫旁人,就怕惹了白子夜不快。
白子元自記事起,這還是第一次跟白子夜同桌共食,她又豈會不緊張?
白子夜對宋錦瑟的照顧又一次地讓白子元大跌眼鏡,這還是她過去那個頂著一張冰塊臉的長姐嗎?這錦瑟公子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好事兒,今生能得長姐如此相待?
宋錦瑟和白子夜吃得高興,白子元卻被喂了滿滿的狗糧,手中的雞腿它怎么就不香了呢?
用過晚膳,白子夜也不再多留,府內(nèi)還有一個找死的在等著她呢!
白子元將二人送至府外,一直看著馬尾巴的影兒都消失了,她還不舍離去,只顧站在那里咧著嘴傻笑。
長姐她這是接受自己了吧?
若是如此,日后爹爹的日子應(yīng)該也能好過一些了!
宋錦瑟坐在馬背上,整個人窩在白子夜懷里,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來。
來的時候風(fēng)風(fēng)火火,回去的時候卻是慢慢悠悠,白子夜心中一直在惱自己沒有照顧好他,宋錦瑟卻是歡喜異常,他總算能與子夜姐姐好好待一會兒了。
“今天為什么要丟下景兒和白霜偷跑出府?”
白子夜忽然對著懷里那個正揪著她衣袖玩得不亦樂乎的小人兒問道。
宋錦瑟小手一頓,眸子瞬間暗淡下來,松開白子夜的衣袖,委屈地嘟囔了一句:“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
白子夜眉毛微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這個小祖宗,竟惹得他離家出走!
宋錦瑟小嘴一扁,委屈地抱怨道:“近日里你總是早出晚歸,都沒有好好與我說上一句話。府里的下人們都說……說你不喜歡我了!”
小人兒一想到那兩個小侍的對話,心中便涌上一陣傷感來,無論如何,那二人都戳疼了他的心窩子。
“最近有幾件要緊事挨在了一起,的確是忙了些。是我不好,冷落了我的錦瑟。”
白子夜自顧反思一番,而后低頭將懷里的小人兒往自己身上裹了裹,附在他耳邊柔聲道。
“他們說……說你看上了怡紅樓里的花魁,以后再也不喜歡我了,說我沒有那花魁的好本事,留不住你……”
白子夜的軟話讓宋錦瑟鼻子一酸,小手抱上她那只摟著自己的胳膊,將今日聽到的那兩個小侍的話都說給了白子夜聽。
“滿口胡言!”白子夜握著韁繩的手一緊,她倒是不知道府內(nèi)竟還有這等子愛嚼主子舌根子的人,簡直是該死。
白子夜的怒氣自宋錦瑟頭頂傳來,嚇得小人兒身子一縮,卻是不敢再開口。
“那等子骯臟的地方本少豈會踏入?當(dāng)真是對他們太過仁善了些,都編排到本少頭上來了!”
白子夜氣的連“我”都不用了,宋錦瑟卻因她的發(fā)怒而覺得窩心。
白子夜雖不愛笑,脾氣卻甚好,這樣發(fā)怒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今日她這般生氣,定是因那些下人將他氣出了少主府,害得他差點兒被人賣掉,這么說來,子夜姐姐還是與以前一般在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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