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茗霏聞言愣了下，猶豫了會兒才道：“還是先不告訴她，等鑒定結果出來，確定了陽陽的身份再說也不遲。”
這些年，經歷了太多次的希望破滅，老太太的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哪怕她心里已經肯定這個就是真的，也不敢隨便冒險。
……
雨后的冬季，地面一片泥濘，女生只穿了一條已經辨不清顏色的長裙。
肩上胡亂繞著些破布取暖，身上皮膚已經凍得發紫，緊緊地環抱著自己縮在堆滿廢棄品的角落。
瘦的跟竹竿似的手臂上纏著帶血的布條，似是淋了雨，渾身都已經濕透。
那張平時總是沾滿臟污的臉，也被雨水沖刷的干干凈凈。
面容稍顯稚嫩，還有些消瘦，可哪怕如此，那張臉也美得讓人心醉。
繁雜紛亂的街道，不時有人經過，卻對此視若無睹。
在他們這種地方，每天都在死人。
幾乎每天早上出門，都能在路邊看到許多新增的尸體。
像她這種離死不遠的，更是大有人在。
沒人會在乎！
忽然，一個長相粗獷的流浪漢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一把抓住女生的頭發，將人甩到一旁。
“滾開，這是老子的地盤。”
痛感讓女生稍微清醒了點，有些迷茫的看著這冰冷的世界。
身上很冷，可額頭卻熱得發燙，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是要死了吧？
“舅舅……救我……”
嘴里無數次的呢喃著這句話，男人似乎是聽見了她的聲音，扭頭看了過來。
最后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眸光微微一亮，用流利的英文說道：“你這小娃長得不錯啊，定能賣不少錢。”
說著，起身將她給拎了起來。
女生拼命地掙扎，卻不是他的對手。
她不知被拎著走了多遠，更不知道被帶去了什么地方。
腳下的路從泥濘的土路變成了黃沙，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把她像貨物一樣進行交易，卻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太陽似乎出來了，照在身上暖暖的，可她的心確是一片冰冷。
偶爾有車開過，揚起一陣塵沙。
買主滿臉猥瑣，想帶女孩回家，卻被她用在墻角撿的釘子扎瞎了眼睛。
緊接著，便是一陣惡毒的謾罵，拳腳如雨點般落在身上。
她甚至能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錐心般的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
砰——
“啊——”
時姝陽挺身而起，驚出了一身冷汗。
看著面前熟悉的房間，她摸了摸自己的臉。
濕濕的，涼涼的，是汗。
不是滾燙的的血。
重新倒回床上，望著天花板發怔。
頭有些痛，許是因為昨晚喝醉的緣故。
席彥初那家伙……還真舍得下本錢。
在床上平息了一會兒，時姝陽起身，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出來時，順手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拿了顆糖塞進嘴里。
甜絲絲的味道，讓人的心情都寧和了不少。
收拾了要帶的東西，背著包下樓。
顧景皓在廚房做早餐，聽到聲音走出來。
“姐姐你起來啦，準備吃早飯了。”
“不吃了。”
時姝陽徑直往門口走去，顧景皓聞言連忙叫住她：“你胃不好，不吃早餐不行的。”
時姝陽腳步一頓，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緩步往回走。
“那就吃點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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