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辭自小跟著姜父上山打獵。
不說將整座大山給摸清了，但還是有所了解的。
這一大片藤蔓他很久以前就發現了。
見朝凰眼睛亮晶晶的便猜到了她的想法。
拍了拍臉頰，給自己降了降溫、稍稍冷靜下來了之后這才緩緩走了過去，主動說道：“朝朝，你別看這些紫果看著水靈，實際上根本不能吃，口感很澀。”
姜辭在紫果成熟前吃過，在紫果成熟后也吃過。
只可惜，口感并無太大差別。
紫果？
是指的山葡萄嗎？
朝凰聞言愣了愣，轉頭看向了葡萄藤上掛著的一串串葡萄，有些困惑：“口感很澀？不應該啊...”
現在正值秋季，這些山葡萄長得有這般好。
按理說應該很好吃的呀！
畢竟就連空氣中都隱隱泛著清甜的葡萄味！
姜辭見朝凰不信，在那些藤蔓里轉了一圈，挑選了一串品相最好的，在遞給朝凰吃之前自己先吃了一顆。
果然，味道還是澀澀的。
就像是在生吃大南瓜。
味道那叫一個說不出的一言難盡。
朝凰瞅了一眼瞇著眼、表情逐漸古怪的姜辭，不信邪的也嘗了一顆山葡萄，帶著期待的小臉兒驀地一變。
咀嚼的動作硬生生的卡在了那里。
嘴里的山葡萄吞也不是，不吞也是。
胃里緊跟著還泛起了酸。
無意識的產生了生理性嘔吐...
“乖，吐出來吧。”姜辭無奈的嘆了口氣，半俯下身，把手伸到朝凰的下巴處，哄她將山葡萄吐出來，不要為難自己。
朝凰心里感動，但她根本做不出將吃到嘴里的東西又吐到自家阿辭身上的舉動，那樣也太欺負辭了。
沉默了片刻，朝凰眉頭一皺，咬牙咽了下去。
姜辭見狀立馬將水壺送上，想要喂朝凰。
朝凰沒有拒絕，忙不迭就著他的手含了一口水。
漱了漱口，緩解了一下嘴里的澀意。
“阿辭，這口感怎么這么古怪啊？”跟她期待的結果完全不同，那她的某個想法是不是也就泡湯了？
朝凰的眼底不自覺的露出了怨念。
姜辭不懂，也沒有隱瞞，徑直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朝朝，紫果一直都是這種味道，而且還不頂餓，除非是走投無路了，不然絕對沒有人愿意吃這個。”
不止他們武山村，附近的幾座大山上基本都有這種紫果的蹤影，只不過從葡萄藤結出果子再到果子成熟、最后藤蔓枯萎，整個過程基本都是無人問津的。
獵戶們不會在意這種不能換錢的東西。
普通人很少會來到深山里。
偶爾在外圍、山腳撿到一些也會因口感而卻步。
朝凰看著藤蔓上那一串串近似于藝術品的山葡萄，想著心中的計劃到底還是不死心，覺得有些暴殄天物。
于是，在姜辭的縱容下，他們決定明天再來山里看看陷阱的情況，騰出簍子，裝了一簍子的山葡萄下山。
回到村里時正趕上村民們準備各自回家、燒火做飯的時間，那些人一個個都注意到了姜辭背著一筐紫果。
紛紛上前詢問。
“姜家小子，這不是紫果嗎？你弄這玩意兒回來干什么？是不是今天沒碰到什么獵物、不想空手而歸？”
“紫果的味道實在是太古怪了，就連雞鴨都不吃，你不會是想把這些背到鎮上去賣錢吧？不厚道啊！”
雖然大部分村民都不會進到深山里，但市面上還是出現過紫果的，于是就有一些不良商販想要騙點小錢。
憑著紫果水靈靈的外貌，哄騙一些沒嘗過紫果的百姓說紫果是從別國帶過來的特殊水果，還賣得很貴。
有一段時間，市場上出現了大批紫果。
繼而出現了好多的受害者。
好在最后那些不法商販都被抓起來了。
現在，大家伙一見到紫果難免有些容易想歪。
姜辭還不知道自家朝朝想要做什么，所以并沒有過多的解釋，朝凰也只是站出來說瞧著好看摘回來玩玩。
眾人見兩個小輩心里有數很快就散了。
姜辭將朝凰送回了范家，沒曾想竟然在院子里撞見了張桂花正在訓斥范永安，而范永安的神情很是頹廢。
似是因為什么事情產生了分歧。
“閨女回來啦！”張桂花的氣勢正處于上風，余光一撇，看到朝凰和姜辭的身影臉上的表情立馬就變了。
范永安在原地頓了頓，默默地轉身去了廚房。
“娘，發生什么事了？大哥他...”范永安的眼底帶著落寞與傷痛，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朝凰有些擔心。
張桂花聞言眸光一閃，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
拉著朝凰的手一通關心。
想要轉移朝凰的注意力。
朝凰見此也就順著張桂花的心意，并沒有多問。
過了一會兒，正在后院修理柵欄的范鴻將張桂花喊走，朝凰便拉著姜辭來到井邊清洗山葡萄，趁機戳了戳自家阿辭的手臂：“阿辭，大哥好像怪怪的。”
“嗯...”姜辭被朝凰那雙小手碰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瞬間繃緊，心思驀地飄遠，埋頭在那里洗山葡萄。
朝朝似乎越來越親近他了...
他是不是也能試著主動去親近下朝朝呢？
“阿辭，你怎么走神了呀？”朝凰自顧自思考了半天，還是沒能想出自家大哥在愁什么，轉頭一瞧，見自家阿辭似乎走神了，癟著嘴，不高興的撞了他一下。
“沒什么...”姜辭跟朝凰手臂碰手臂，睫羽微顫，不自在的轉過頭，看了一眼剛從廚房里出來的范永安，正了正神色：“朝朝，嬸子是不是催永安成親了？”
哪怕范永安掩飾的不錯，姜辭還是一眼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再加上剛才撞見張桂花跟范永安僵持的一幕。
姜辭的腦海里立馬閃過了這個可能。
他記得上次見到范永安這個樣子還是當初...
“啊？我不清楚誒！”朝凰愣了愣，完全沒想到這種可能性，見姜辭看著范永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眼含好奇的問道：“阿辭，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啊？”
“我先去找你大哥談談，確認下，朝朝別擔心。”
姜辭沒有否認，跟朝凰打了個招呼就走到了范永安的面前，雖然朝凰聽不清倆人在說什么，但范永安的臉色卻是變來變去的，倆人說了幾句后又再次進了廚房。
也不知過了多久，朝凰已經將帶回來的那一籮筐山葡萄給洗干凈了姜辭和范永安才從廚房里出來了。
范永安沖著站在院子里的小妹勉強一笑，步伐踉蹌著躲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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