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辣椒還不叫辣椒，而是叫辣子。
之前，曾有人誤食辣子，而后全身起了疹子。
腹中如火燒般難受。
一傳十十傳百，因此被世人當成了有害食材。
錢師傅與周管事負責后廚，對辣子并不陌生。
出于對朝凰的蜜汁信任，哪怕心里有些困惑也沒有直接提出來，而是將視線放在了所謂的山葡萄酒上面。
“范姑娘的意思是這是你釀的酒？”周管事涉獵的不只是食材，對各地的酒同樣有所了解，很是好奇。
“嗯，用紫果釀的。”
紫果？
就是那個白送都沒人要的紫果？
錢師傅與周管事聞言一愣。
臉色越發的復雜了。
朝凰看了他們一眼，笑了笑，徑直將水壺打開。
一股濃郁的酒香味瞬間飄散在眾人的鼻翼間。
就連不好酒的姜辭也怔住了。
“朝朝，我好像聞到了花香。”
“怎么？阿辭也是好酒之人啊？我爹爹也很喜歡這酒呢！”朝凰對著姜辭眨了眨眼，不動聲色的傳遞著如何討好岳父的秘訣，轉頭便對著正在那里咽口水的錢師傅說道：“錢師傅，能麻煩你拿三個碗來嗎？”
“好好好！”錢師傅好酒，光是酒香就已經把他胃里的酒蟲給勾出來了，忙不迭跑去拿了幾個碗出來。
朝凰沒有吊他們胃口，依次倒滿三個碗。
紫果，也就是山葡萄的酸澀度高。
朝凰之前還以為釀出來的酒品質大概一般般。
沒曾想結果竟是意外的好。
因山葡萄果實不完美反而產生了一種青澀的味道。
細品，平滑細膩。
一杯杯山葡萄酒下肚，三人一時回味無窮。
品完后，姜辭最為直白。
再次把小碗推到了朝凰的面前。
“朝朝，我還要。”
“咳咳...”好歹跟朝凰合作做了幾道菜的錢師傅吧唧了兩下嘴，越來越饞，見姜辭成功后也腆著臉、端著碗，眼巴巴的盯著朝凰：“那個...范姑娘...”
朝凰見狀既感到好笑又感到無奈。
又給他們三人滿上了一輪后也不管他們的表情是如何的委屈，強勢的將只剩半壺酒的水壺放進了包袱里。
知道討不來酒喝的周管事這時總算是后知后覺的想起了正事：“范姑娘稍等，我這就去找我家老板。”
等待期間，錢師傅被饞蟲勾的不行，只好自覺自發的轉移注意，指了指朝凰帶來的辣子：“范姑娘，之前曾有人吃辣子吃出了問題，你確定這個也能做菜？”
“嗯，可以用來調味，不如錢師傅現在就做幾個菜來試試？等李老板來了正好可以直接給他驗證結果。”
“我看行！”
朝凰與錢師傅都是實干派。
說做就做。
還是上次的灶臺，倆人一個說一個負責炒。
不說有多默契，至少有條有理。
等周管事帶著李衡過來時，一道酸辣湯與麻婆豆腐正好出鍋，整個后廚都充斥著刺鼻的麻辣鮮香味兒。
姜辭站在一旁，聽到動靜后順勢望了過去。
沒曾想竟然見到了一道令他感到意外的身影。
那雙淡漠的眸子驀地冷了幾分。
“這是用辣子做的菜？”李衡一心惦記著周管事所說的極品酒，見朝凰與錢師傅在做菜心不在焉的湊了過來，卻在嘗了一口后猛地抖了個激靈一口又一口下肚。
兩個都是辣菜，格外開胃。
盤子里的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消滅。
周管事與錢師傅見狀連忙加入了搶菜行列。
朝凰被姜辭牽到一旁，這才察覺到了王洛的視線。
“王公子怎么在這兒？”
“恰好與李老板有事商談，聽聞范姑娘來了，便跟下來看看。”王洛定睛看了朝凰幾眼，自然的解釋道。
朝凰‘噢’了一聲，隨意的點了點頭。
沒有過多關注。
留意到這一點的姜辭暗自松了口氣。
摟著朝凰的力度下意識的緊了幾分。
在無人瞧見的角度，朝凰的眸底閃過一絲笑意。
醋壇子！
待解決完兩盤辣子炒的菜后錢師傅這才摸了摸肚子，訕訕的撓了撓頭：“額...要不要叫個大夫來...”
“不必，我相信范姑娘。”
吃的很舒服的李衡李老板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看著灶臺上的辣子眼底含著精光。
緊跟著又望向了據說裝著山葡萄酒的水壺。
激動的戳了戳手。
“范姑娘，不知這酒你是怎么打算的？”
“李老板又何必試探我？我會直接找到你必定是讓你代為出售啦？咱們定下價格和數量就好。”
“爽快！那么就請范姑娘隨我到包廂一敘！”
將幾道辣菜的配方跟錢師傅說一遍后朝凰便跟著李老板來到了包廂里，隨著他們一起進來的還有王洛。
朝凰抽空看了李老板一眼，眼底有詢問之意。
不等李老板給朝凰解惑，王洛便率先解釋道：“王家與李家算是姻親，范姑娘不必擔憂王某的人品。”
人品？
你人品如何與我何干？
不愿與旁人有過多糾纏的朝凰沒有接腔。
將那半壺山葡萄酒直接遞給了李衡。
李衡倒了兩杯，與王洛一同品嘗。
酒一入口便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不敢置信與狂喜。
他們同為商人，家境都還算不錯。
自然知道這小小的一杯酒代表著什么。
先不說朝凰釀制的這山葡萄酒完全不似市面上的濁酒，就說這味道怕是連京城最上等的酒也比不得。
而且山葡萄酒竟是用最不值錢的紫果釀制。
其中的利益李衡與王洛甚至不知道該如何估算。
“范姑娘，我這么說也許有些唐突，但是我還是不得不問一句，釀酒的方子范姑娘是否愿意賣給在下？”
上次，李衡與朝凰打過交道后就派人查過朝凰的底細，不含惡意，只是作為一名商人對合作伙伴的了解。
王洛也是一樣。
除了想要掌握信息，還有就是想要了解朝凰。
范家的情況他們倆人可以說是十分了解的。
李衡會這么問朝凰一點都不奇怪。
能力不足卻身懷異寶確實容易招致災禍。
有時候還不如做個擁有大筆財富的普通人。
恰巧，朝凰也是這么想的。
她只是想替范家人做點什么。
從不貪念旁的。
正當朝凰想要跟李衡說明一下時，曾見過朝凰妙手回春、在閻王手里搶人的王洛驀地打斷了李衡的話：“李叔，咱們還是先談談產量這方面的事吧？”
“好...”李衡深深的看了王洛一眼，順坡下驢，與朝凰敲定了山葡萄酒的產量問題，以及雙方的分紅。
李衡提出的分利方案很公道。
他三，負責除釀酒以外的所有事。
朝凰七，只需按時送酒來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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