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斯然輕貼著她的臉頰，應了一聲：“嗯，你說。”

    羅俏靜了片刻，道：“之前在你辦公室里的那個男人……霍南川，我曾經見過他。”

    明斯然的動作驀地一頓，視線下移，慢慢落到了羅俏的臉上。

    下一刻，他想站直身子，但是羅俏沒讓，手指用力，依舊保持著這個動作緊緊抱著他。

    “在國外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找他，只不過都沒有任何消息。他當時蒙著我的眼睛，我沒見過他的臉，只聽到了他的呼吸和聲音。”

    能感受到的是男人驟然緊繃的身體，羅俏頭埋在明斯然的肩頸處，輕聲說：“我當時一直沒有辦法從陰影里擺脫出來……更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現在想想，我不該就那么隨意地離開你，我們分開的那幾年……”

    “俏俏……”明斯然呼吸有些不穩，握住她的手腕想要將她拉開，可羅俏死死抱著他，她慢慢說：“是我的錯。”

    當時太沖動，輕率地作出離開他的決定，可明明無論發生什么，她都可以信任這個叫明斯然的男人。

    她明白這個道理明白得太晚，是他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著她，直到現在。

    羅俏從他懷中出來，出乎明斯然意料的是，女人臉上沒有什么難過痛苦的情緒。

    客廳里的燈光灑下來，她看著他，眼里盛滿了柔光。

    “斯然……謝謝你，等了我這么久。”

    他慢慢治愈她，從不逼問，安靜等待她親口說出來，有些事他并非一無所知，只不過知道她會難過，所以選擇忍耐。

    他更在乎她的感受。

    明斯然漆黑的瞳仁倒映女人的臉，他喉結輕滾了一下，似乎想說話，羅俏看著他的表情，湊上來親了親他的唇角，語聲輕而繾綣：“他沒有把我怎么樣，真的。”

    比起觸碰，那個人更像是喜歡看她因未知而恐懼痛苦的模樣。

    羅俏手輕拍他，動作透著女人的撫慰與溫柔：“你不要難過，我當初只是……被嚇到了。”

    她的確被嚇到了。

    那個黑暗冰冷的房間，陌生的男人，還有滑過臉頰的指尖，以及耳畔如小蛇游過肌膚般滑膩的笑聲。

    每一樣都故意刺激挑釁著她的神經。

    明斯然扣著她的腰身，手上無意識地用了很大力氣，他看著她，沒有說話。

    這么多年來，羅俏慢慢地被他撫慰治愈，現在把一切都說出來，心里其實很平靜。相比她，她現在更擔心的是明斯然。

    男人眼里起了血絲，一語不發。

    羅俏注視著他的臉，像貓一樣蹭蹭他，“斯然哥哥。”

    明斯然有些晃神，慢慢垂下眼。

    女人對上他的視線，眼睛微彎，輕聲說：“現在你來幫我收拾他，好不好？”

    燈光下，羅俏臉頰白皙，一雙眼睛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是被治愈后的清澈明亮。

    明斯然的心臟一點點被收緊，過了許久，他將人用力抱進懷里，聲音從喉嚨中透出來，冰冷而殘酷。

    他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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