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大陸,人界漠北。
獨嘯林與昔日獸族交界處,坐落著一座終年積雪的萬米高峰,世人稱之為雪女峰。
雪女峰因位于人界極北苦寒之境,少有生靈活物,更鮮有人跡。唯有世代生活在山腳下的村民們,口口流傳著有關這座山峰的各種傳。
傳雪女峰上隱居著一位神人,膚白勝雪,通體晶瑩似玉,貌若仙神。此人常年以冰雪為食,與山中靈獸為伴,常為迷失山里的尋獵者指點出路,世代守護山下村民,卻獨居山中,從不與人為伍。
多年來,凡人代代老去,此人卻從未衰老。想來定是隱居人界的人。
世人皆稱他為雪山神,并在山腳下建起雪山神廟,據自山上涉險幸存歸來的村民描述他的樣貌,打造山神像世代供奉。
今夜正逢入夏,雪女峰上仍是大雪茫茫。
銀裝素裹的林間堆積著終年不化的深厚積雪。色已晚,一男子身著白衫,如往常一般,步履輕盈,自林間緩緩走向峰頂的屋,此人正是村民傳中的雪山神。
面前簡潔的木屋孤零零坐落在一片竹林里,屋頂與外墻積滿了雪花。
到了屋門外,臨推門時,雪山神抬起的手臂卻突然停留在半空,鬼使神差回頭看向身后竹林。這竹林本不該長在雪山巔上,因受他神力庇護才得以茂盛生長,在此陪伴了他上千萬年。
無數個日夜,他獨自在這屋內修行,靜靜聽著窗外竹葉沙沙聲度日。
可今夜,林中的風聲有異樣。
雪山神神色逐漸凝重,轉身面向竹林
白茫茫的視野內空無一人,卻忽不知從何處飄來一聲詭詰的低笑,在山中寂靜的夜里幽幽傳開,無端令他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何方神圣?”
雪山神滿臉戒備,釋放神識迅速掠過整座雪女峰,卻完全探查不到任何外物入侵的氣息。此人,如此善于掩蓋自身氣息,看來功力遠在他之上!
修行上千萬年,他早已達到逆境界,而這來人……莫非已達到創世級?
只是不知他是敵是友,是何來意?
遲疑片刻,雪山神不動聲色催動神力匯集于掌中,蓄勢待發。卻在完全無法反應的轉瞬間,只覺一陣冰涼的山風迎面襲來,眼前驟然通紅一片!
那是種極其詭異的暗紅,只一瞥便叫他渾身冰冷,仿佛墜入一片無止盡的泱泱血海,瞬間迷失自我任人宰割。
那是……一雙眼睛么?
然而尚未來得及恐懼,甚至尚未辨清這紅究竟是什么,更沒來得及出手,雪山神只覺眼前驟然一暗,對這世界最后的記憶便在一片血紅之中定格。
皎潔的月光映襯著白茫茫的山林與房屋,將雪地里的一切照耀得無所遁形。
山風拂過,簌簌飛雪中,一身黑袍的男子隱匿在滾滾魔氣里。漆黑的斗篷下,一雙血紅的眼冷戾的掃過軟綿綿癱倒在地的軀體,喉間發出不屑的嗤笑。
“區區逆級別的神格,究竟還要多少才夠?”
重霄冷哼一聲,仰首望向際。
當年在東海伏瑯山,若非昀從中阻撓,若讓他順利吞下尚未覺醒的那位的神格,整個人六界早已是他囊中之物,他也將立于不敗之地。
可惜他的動機被昀察覺,將他重傷,流放至時空裂縫。
億萬年來,雖在裂縫死地里存活至今,他也因禍得福,在非人磨難中達到創世級最巔峰境界,卻因體內沒有本源世界,始終無法再做突破。
世人只知修行的最高境界是成為掌控整個世界的創世神。卻不知在創世神之上,還有更為不可企及的境界……
而當年從伏瑯山里孕育而生的那位,便是凌駕于創世神之上的存在。
可惜,當年的他錯失了吞噬她神格的大好機會,如今他又從魔界中人口中得知,她的神格被昀封印在各界,這世上,除了昀再無人能取得。
當初昀從他手中救下她,卻又趁她尚未覺醒,親手殺了她。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他沒興趣知道。
他只知,但凡有一絲機會,他也會不遺余力去挖掘她的骸骨。
可如今,他只能一個接一個的先去吞噬這些微不足道的逆級修者,也不知何時才能有所突破?
思及此,重霄眺望著際的血紅雙眸之中透出難以掩飾的濃烈怨恨。
“昀,即便你當年阻攔了我,即便飲魂觖已經被毀,也阻擋不了我的計劃。這個世界,早晚是我的!”
十方魔域和索魂塔已經誕生,即便飲魂觖毀去了,只要這二者尚存,他的計劃便能繼續推進。
話音落下,重霄再度隱入滔魔氣之中,疾速掠向東土邊境。
那兒,隱居著另一位創世級別的修者。
……
無邊混沌深處,墨月趕回魔界時,并未發現重霄的蹤跡,卻見四大魔王與三名創世級修者神色各異,正努力掩飾著各自的不滿。
墨月心知幾人定是因飲魂觖之事不快,也不多過問,淡定道:“近來魔界可來過特殊人物?”
“沒櫻”
魔王謨幽搖了搖頭,見墨月問完這話也不打算再什么,徑自便要離去,終究忍不住開口道:“君上,飲魂觖……聽飲魂觖沒了。”
“不錯。”
墨月面不改色:“今后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四大魔王不解道:“君上為何如此?”
“這就要看你們是想為自己而活,還是甘當棋子,更愿意成為別人手里的工具了。”
“君上這話何意?”
含刃滿臉疑惑,語氣之中透出幾分不忿。
自君上覺醒至今,完全不同于當年的暗翳,再無魔尊的霸道與狠戾冷血,不再對外擴張,不再吞噬生魂壯大魔域,毫無當初魔性。
這倒也罷了,令他們無法接受的是,素來冷血無情的君上如今卻受一名女子蠱惑,連飲魂觖也交給了她,甚至任她毀去。
這簡直是在拿他自己與他們四大魔王乃至億萬魔界生靈的性命開玩笑!
誰不知,只要飲魂觖存在,魔便生生不息,如今沒了飲魂觖,他們再無死而復生的機會。行此獨斷昏庸之事,叫他們如何能接受?
從未感受過四位屬下如此強烈的抵觸情緒,墨月無奈輕嘆一聲:“弱者無論復生多少次,始終是弱者。強者不需復生,他也不會死。”
語畢,墨月徑自離開,臨出大殿時,回頭道:“你們可曾想過,究竟自己何德何能,可以生生不息永不毀滅?可曾想過,初代魔用飲魂觖制造出我與你們,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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