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一聽到聲音便趕緊將頭低下,直接埋進云景懷里,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敢露出來——她絕對不能讓顧招看到她此刻的樣子。
云景一邊伸手將江離護在懷里,一邊回頭,一臉平靜地看了看顧招,道:“小侯爺這一大早闖進來可是有何急事?”
顧招:“……”
為何此人竟是完全不心虛的樣子?難道他不應該表現出哪怕一點點的心虛或者尷尬嗎?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國師大人何止是不心虛,他不僅抱著江離,還順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一副正哄著懷中入睡的樣子。
顧小侯爺覺得自己真是用了十萬分的定力,才勉強壓住那顆狂亂的心不從嗓子眼跳出來,愣了好一會,才終于說道:“那個……杜齊光,死了。”
“好,”云景點了點頭,“待陛下醒了我會告訴她。她昨夜睡的晚,想是累了,此刻還沒醒。”
顧小侯爺一瞬間在腦海中瘋狂地腦補了一堆他家小表弟昨夜睡的晚的原因,趕緊將自己的念頭打住,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應,應了聲道:“噢。”
一直到顧小侯爺出去,并且十分貼心地將門關上,同時又喚了侍女守在門外,江離這才將頭抬起,重重地松了口氣道:“看來下次還得把蘇公公帶著。”
云景卻是笑得十分歡快道:“帶不帶也都一樣了,除了他,也沒有人敢這么隨便闖入了。”
說起這個,江離又瞪了他一眼,“什么‘昨夜睡的晚,想是累了,此刻還沒醒’,你還嫌他不夠驚嚇的。”
云景則是慢悠悠地笑道:“這樣可以提醒他,以后不可以這么隨便闖入,萬一看到不該看到的……”
江離趕緊道:“云景。”
云景“……就如陛下方才這般模樣。”
江離:“……”
云景一看她那表情,笑得越發愉悅,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道:“陛下以為臣指的是什么?”
江離趕緊將人趕下床道:“出去,朕要洗漱了。”
云景一邊慢條斯理的從床上起身,一邊故作哀嘆道:“唉,可憐啊,方才還說要下旨呢,如今便又趕我走了,想我這兩日日思夜想……”
江離:“怎么,你可是后悔了?”
云景:“不悔,永世不悔。”
江離笑了笑,也實在拿這人沒辦法,深情起來深情的過分,可惡起來又當真可惡。
杜齊光是一早看守的人給他送飯時發現死在船艙里的,身體早已經涼透,發現時他的胸口正插著一根細細的木條,從他手上被劃傷的痕跡可以看出,應該是他自己從他的床板上扳下來的。
此人也不知是抱著什么心思赴死的,總之,已經死了。
死前,在他所倒下的船板上留下一個字:悔。
然而,具體悔什么卻無人知曉。
顧招原本也是喝得醉醺醺的,然而還沒等他從這醉意中體會出一點“借酒澆愁”的感覺,便被這個消息驚醒了一大半,剩下那一小半,也被江離和云景驚醒了。
于是,他此刻看著趴在血泊中的杜齊光,心里竟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他還記得,他來南海的第一頓接風酒就是此人為他擺的,他初來乍到對海上之事什么也不懂,也是此人一點一點教給他的。他如今所掌握的關于水軍的一切基本常識和海上的一些經驗也大部他都是此人教給他的。
正是因此,所以他才會那么恨,因為他一直將他視為師長一般,打心里對他充滿敬重。
然而如今,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顧招緩緩地吐出一口氣,走出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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