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嗓音輕細地喚一聲：“沈公子，今日是你們的家宴，我不便出席。”一雙美目掃過沈明棠和溫瀾，朝她們微微頷首，轉而問沈潮生：“您將我安置在何處？”

    沈潮生不管內宅的事情，全都是溫瀾一手在處理。

    “娘子，你安置姜小姐。”

    沈潮生將姜白秀扔給溫瀾，進屋給沈大富請安，匯報鋪子里的生意。

    溫瀾伸手想攔住沈潮生，他的廣袖擦過她的手指，人已經進屋，溫瀾收回手，不知道該如何安排姜白秀。

    沈潮生第一次帶女子回來，姜白秀生的貌美，嬌花一般的年紀，她對沈潮生說話的語氣，透著一絲親近，極為依賴他。

    溫瀾手搭在小腹上，忍不住猜疑，沈潮生和姜白秀的關系，心口細細密密被螞蟻啃噬般的疼，臉色變得蒼白幾分。

    “少夫人，有勞您了。”姜白秀很規矩守禮，舉手投足顯出幾分大家閨秀的氣度。“少夫人您別誤會，我家中被水淹沒，和爹娘走散的時候遇見匪徒，沈公子出手救了我。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怕我孤身一人住在客棧不安全，執意讓我跟他回府。”

    溫瀾的目光落在姜白秀梳的婦人頭。

    姜白秀手指輕輕壓一壓鬢發，眉眼間縈繞著一絲春意，仿佛想起一起甜蜜的事情：“我一個女子在外，梳婦人頭比較便利。”

    她的神情卻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沈家的客人，我做主子的不過吩咐幾句話而已，姜小姐不必客氣。”溫瀾笑容溫婉，指著婢女道：“秀禾，你帶姜小姐去北廂房。”

    秀禾恭敬道：“姜小姐，您隨我來。”

    姜白秀聽見婢女名字有一個“秀”字，笑容淡了幾分，款款離開。

    沈明棠陷入沉思，姜白秀的出現，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大嫂前世吊死，與這個女人有關系？

    “大嫂，你別多想，大哥最守規矩，在男女之情一事很木訥刻板，也最重規矩。如果他要收姜小姐，一定會告訴你，得到你的同意再將人納進門。”

    溫瀾知道是這個道理，可姜白秀說與爹娘走散，那便還未出嫁。她自己也親口承認，如今沒有嫁人。可梳的婦人頭，與沈潮生說話時若有似無的親昵，都在透露出兩個人關系不一般的訊息。

    “很多人在感情一事，容易犯糊涂。”溫瀾大度不了，他可以有新人，只希望不是在她懷孩子的時候。

    溫瀾有些許吃味，夫妻久別重逢，他對她的問話，仿佛例行公事。

    沈明棠手指按在溫瀾眉心，這里縈繞著化不去的愁緒。

    “我等下問大哥，姜小姐是什么來路。”

    “別問。”溫瀾制止住沈明棠，“我等他親口說。”

    沈明棠妥協，心里則盤算待會從二哥這兒探一下口風。

    ——

    一家人和樂融融的用完晚飯。

    沈潮生與溫瀾一起回院子。

    姜白秀身邊的婆子，等在芳菲苑門口。

    “沈公子，小姐請您過去一趟，您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溫瀾捏緊手里的帕子，一顆心揪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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