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愣了下隨即會意,瓷白的小臉帶著羞怯,小聲地回道“我,我才兩個月。醫生說得三個月后……”
房垣埋首在她頸間,雖然知道現在不是他胡鬧的時候,他還是有一點點醋,“娃還沒出來就跟我搶你,不會等孩子出來后,你滿心滿眼都是它了吧?”
她抿唇笑著道“不然呢,孩子不是你要的嗎?現在嫌棄了,晚了,貨已經發出謝絕退貨!
“反正我不管,”他酸溜溜地說“我盼了這么久的媳婦,都沒怎么稀罕呢。”
男人要出去大半個月,現在跟個離家的孩子般,恨不得成為她身上的掛件。
安知夏也挺不舍得的,雖然他平時工作一出去就是一天,但只要是他在家里,她就像是只長了嘴巴的巨嬰寶寶。
他晚上洗刷完碗筷,就帶著孩子們做家務,爭取白天不給她留一點體力活。還給她泡腳按摩腿,跟她說一天發生的趣事,勾得她天天睜開眼就開始惦記晚上了。
安知夏習慣被他強勁有力的手臂摟入懷里睡覺。尤其是入了秋天一日比一日涼,他的懷抱跟個暖爐似的,特別溫暖舒適。
她也喜歡每天被他吻醒,享受他深邃漆黑眸子里成滿了對自己的愛意、寵溺和追逐。
她亦是不舍得男人,晚上倆人膩歪了大半夜。
房垣天沒亮就起來了,極輕地親了下她,見她迷糊地要起來。
他手壓了下她肩膀,小聲地說“天還早著呢,你再睡會。我跟左鄰右舍打好招呼了,讓她們多照顧下你。
其實你可以去電視臺家屬院住段時間,或者去你姥兒家。
你一個人在家里,我不放心你。”
她留戀地圈著他的脖子搖搖頭,“我沒事的,我倆哥還有嬸子天天過來看我。我姥兒三天兩頭也帶著張阿姨過來。
再說,去哪里也不如這里讓孩子們心安。
我們在家里等你回來!
房垣忍不住抱著人又吻了會,一咬牙拎著包出門了。
安知夏擁著被子發了會愣,微微嘆口氣,沒多大會又睡過去了。
男人帶隊去東北后,她家里每天都有家屬帶著活計來串門。
安知夏也挺喜歡這種輕松的方式,自己將家里五口的冬衣都趕制出來了,這會便開始慢慢地給肚子里的孩子和侄兒做衣服。
當初那群被拉到局子里的家屬,有些誹謗從犯被拘留五天。同拘留室的人是京都里比較兇悍的大姐大,直接用武力教給幾個家屬們如何做人。幾乎別人拳頭一舉,她們便條件反射地縮著腦袋用胳膊擋住,心里無限后悔當初嘴上一時的痛快。
在抄錄了兩百遍關于誹謗罪相關內容,并保證不再犯后,她們才被放出來。她們次日拎著水果奶粉登門向安知夏道歉。
她們是真得不敢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怨恨,畢竟她們看了不少因為被人誹謗而命運凄慘的女人們的案例。她們也是女人,更能夠感同身受,真真正正對安知夏產生愧疚和悔意。
對于縱容孩子們偷竊和對安知夏誹謗厲害的幾個家長則被發配到勞改場進行了為其半個月高強度勞作。
她們有些人是農民出身,也是肯下力氣干活的?墒莿诟膱龅幕罡臃敝兀皇翘锏乩镒约赫瓶貜姸鹊,有專門的人監工。她們手和腳上都磨出了繭子,更讓她們受不住的是來自于工友的侵凌。
她們在家屬院橫向霸道慣了,但是到勞改場的人哪個不是兇狠陰冷的,武力鎮壓下她們立馬慫了,每天要多分擔其他工友的活,飯得給出一半,晚上還要幫人按摩泡腳,完完全全將自己活成了小白菜。
所以當她們被立領回來后,為了不再過那種提心吊膽、累得腿抽筋、肚子餓得腸子打轉的日子,她們也硬著頭皮挨家挨戶給人道歉,保證往后拘束著孩子,絕對不再讓他們占人便宜。
至于那幾個心術不正的老頭,全程參觀了這半個月中所有犯了流亡民罪的人懲罰全過程。輕得被發配到勞改場,重得直接被當成典型吃槍子。他們被嚇得不輕,也算是得到了教訓。
家屬院一時間和諧非常,家家戶戶炒肉都不用拎著心,對孩子們的要求隔三差五便去滿足。
安知夏的名字也在運輸大隊家屬院里傳開了。
電視臺剛開辟出來的兩個單位已經開始正式運作,脈承工藝廠里的家屬能力參差不齊,出得活也有好有壞,更重要的是安知夏離職沒有一個月,單位上下工作狀態跟發條轉完后,松懈得緊。
節目質量明顯下降,一千號員工亂得緊,各自開始專營起來,將一個電視臺活成了一個小社會。
臺長們頓時感覺焦頭爛額,而邵同峰也“忙得”腳不離地,顯然自身都不顧上更沒法為新來的臺長提供絲毫幫助。
電視臺的工作跟其他單位不一樣,組織里的領導們每天回家都習慣打開電視,相當于直接視察工作。他們都是人精,自然能第一時間發現節目質量的變化,不止一次在會上點名批評電視臺工作不到位。
次數多了,組織里的大小領導就發現電視臺上層人事變動很大,很清楚這是某些人插手了?战档墓ぷ魅藛T顯然能力不足,國內節目倒還湊合,但是投放國際的節目那是夏華的面子,馬虎不得!
剛從文體部回來,白臺長忍不住將手里的文件狠狠地摔在桌子上:“安知夏還沒打算回來嗎?”
黃副臺長臉色也不大好看,搖搖頭,免不得添油加醋一番:“只要我們往安知秋節目里安插人,他就有法子將人給嚇走或者惡心走。
或許他的有恃無恐,讓安知夏沒感受到威脅。
反倒是底下的員工對咱陽奉陰違,估計都盼著咱大張旗鼓將安知夏給迎接回來呢。”
“胡鬧,這是工作,他們有沒有點責任心?”白臺長咬著牙說:“咱夏華電視臺行業難道離開了安知夏就不能正常運轉了嗎?我偏偏不信這個邪!既然大家伙都這么想念她,那就都跟著她辭職在家里帶孩子啊。”
“其實我覺得大家伙都在觀望中,以為略微逼迫下咱們,安知夏就能回來。如果我們將他們這種念頭給掐斷,那大家伙不就收心好好工作了嗎?”黃副臺長想了想,極為誠懇地建議道。
李副臺長不大贊同地說:“我們一開始只是打算殺一殺安知夏的傲氣和威風,其實咱還是要依靠著她的頭腦將電視臺發揚光大。
組織領導們已經開始關注咱臺里,如果我們不穩住局面,到時候上面追究起責任來,咱都吃不住!
白臺長沉思下,“確實,安知夏這個人不服管教,可不得不說她才華很高,腦子也十分靈活,原來京都電視臺是什么樣,她不僅將其救活,還把電視節目開辦到國際上,就是滬市和深市都比不上!”
“臺長,我倒是不這么認為,”黃副臺長搖搖頭,輕蹙著眉說道:“咱夏華能人輩出,安知夏僅僅是其中之一。咱臺里可是搜羅了整個京都最優秀的人才,怎么就不會出現第二個安知夏呢?
再說這幾個月,她做了些什么?不就是給下面的人布置任務,讓他們獨立完成嗎?她頂多寫了個劇本,也只是跟了幾天劇組。
這說明她已經有些江郎才盡了!
“不管怎么樣,我們先將眼前的坎兒渡過去,”白臺長扶著胸口郁悶難當地說:“再拖下去,我怕組織們會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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