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趕忙上前壓住她的肩膀,點點她的額頭沒好氣地笑道:“你這孩子,肚子這么大了還不注意著點?我是那么挑理的人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難伺候的老太太呢!”
方紅葉連忙笑著搖頭:“不是的,姥兒我在床上躺了一天了,這不是趁著您來借機下來活動活動嗎?
姥兒您帶什么來了,好香呀,我剛吃完早飯,這會兒又餓了……”
姜老太跟倆親家打了招呼,將保溫桶放到桌子上,“知道你不喜歡醫(yī)院的吃食,這里的飯菜沒滋沒味地,我特意讓小張熬了雞湯粥,配上你喜歡的酸角咸菜。”
方紅葉捧場地喝了一小碗。
雞湯粥味道清香,在緊閉窗戶的病房里漸漸飄散開,引得眾人口水泛濫。
方紅葉拍拍身邊,讓安知夏坐下,泛著淡淡喜悅的眸子看向她的肚子,“醫(yī)院這么亂你怎么也跟來了?你就仗著垣哥不在跟前,不然有你受得。待會你哥哥刷碗回來也得訓(xùn)你一番。”
安知夏討好地笑著:“我在家里也要被悶出病來了,透透風(fēng)散散心對肚子里的孩子有好處的。”
“花生粒大的小東西,能感受什么?”安知秋幽怨的聲音從她身后傳出來。“你要是想出來玩跟哥哥說,哥哥開車慢悠悠帶著你逛。”
安知夏呀了聲,拍了下腦袋:“我的小灰還在電視臺呢,哥哥這幾天正好開車來回家里和醫(yī)院。”
安知秋挑眉點點頭,拿過蘋果很熟練地削皮,給媳婦、妹子、姥兒和岳母一人四分之一。不過姜老太和方嬸轉(zhuǎn)手就給了自家小輩。
蘋果酸甜脆口,那清香也淡淡地在空氣中飄蕩著。
安知夏咔嚓咔嚓咬得歡實,“不對呀哥,你今天不上班嗎?”
她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已經(jīng)是上班的點了,可是哥哥一點都不慌張,還穩(wěn)穩(wěn)地坐著,便忍不住湊到他耳邊很小聲地問道。
安知秋笑著說:“你這丫頭想吃罐頭就說,還扭扭捏捏,得,不就是想跟我出去逛逛透透風(fēng)嗎?”
他站起身,將怔了下的妹子扶起來,跟幾個人打了招呼,便笑著往外走。
安知夏也跟長輩們和嫂子說聲,慢慢跟上哥哥的步子。
出了門,安知秋跟她并肩,雙手張開護(hù)著,隨時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
瞧著哥哥肅穆緊張的模樣,安知夏眉眼彎彎,其實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嘆口氣道:“哥哥,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是不是嫂子他們都不知道?”
安知秋臉上笑容淺淡,倒是沒有一絲愁苦和煩躁流露,“昨天下午我回去的事后晚了兩分鐘,被黃副臺長查到,暫時停薪留職在家里反省錯誤。
正好你嫂子要生了,我就跟家里人說請了長假。
不過夏夏,哥哥不傻,知道他們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拿捏著我逼你就范嗎?
咱家里不缺這兩個錢,再說哥哥一身好廚藝去哪里沒有飯吃?而且我每個月還有幾十塊錢的租子能收,又在電視臺里賺了一套房子,咱不虧。”
安知夏側(cè)頭緊盯著哥哥的眼神,還是從那強裝鎮(zhèn)定與淡然的眸子里,看到了絲落寞和不甘。她知道哥哥很喜歡在電視臺錄制饕鬄,將自己的本事傳授給全國乃至全世界。
見識過更大的舞臺,再回歸巴掌大的廚房,任由誰都接受不了這種落差吧?
“哥哥,這段時間你就多陪陪嫂子,電視臺那邊邵同峰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等有了結(jié)果,你就可以繼續(xù)回歸熒屏,做自己喜歡的事業(yè),”她壓低聲音輕笑著說。
“哥哥,熒屏里的世界不該沾染太多的污濁。”
安知秋略微詫異,倆人正好到了空曠地方。他掏出錢和票要在醫(yī)院旁邊的供銷社買罐頭。
“哥,罐頭里面放了很多孕婦忌諱的東西,”安知夏小聲喪喪地說:“懷孕要忌口,哺乳也要忌口,有得人甚至備孕的時候都得注意。唉,女人要一個孩子就得貢獻(xiàn)出三四年的時間。”
安知秋聽了琢磨會,認(rèn)同地點頭:“我們要了孩子就得對他們負(fù)責(zé)任,孩子養(yǎng)成什么樣都是有講究的。我就要三個孩子,多了顧不過來,少了又太冷清了。”
安知夏還沒有生呢,已經(jīng)想到以后的生活,完全沒了以前要組成球隊的打算,“我們家孩子多,我頂多要兩個湊個好。”
因為孩子中午要回家吃飯,所以安知夏沒有呆太久。
安知秋先騎著摩托車到單位,將車停到自家院子里,然后開著房垣送給安知夏的灰色跑車去接她。
回來的時候,安知秋開得很慢,也就比自行車快那么點,路上還在國營飯店買了飯,卡著點到了家里。
安知秋將車停到運輸隊東側(cè)門,倆人拎著東西進(jìn)了家屬院。
等飯菜擺上,小家伙們也放學(xué)了。
孩子們挺喜歡他這個舅舅的,很懂事地詢問他妗子身體如何,什么時候生產(chǎn)。他們約好要第一時間去看小寶寶。
安知秋笑著應(yīng)下來,然后側(cè)頭跟安知夏說:“剛才我騎著摩托車去臺里開車,那個黃副臺長真是一點活都不做,就一直盯著我進(jìn)了家屬院,又去辦公樓后開車。
她以為逮到我的把柄,趁著我洗車的空,糾結(jié)了一伙人要告我一個公車私用罪呢。別提吃相多難看了。”
一大三小都從碗里抬頭看向他。
安知秋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道:“我就抱著胸任由她發(fā)揮,瞧著她將輿論給煽動起來。她自己都激動得不行,甚至都要請局子里的同志們來,將我公車私用的罪上升為偷竊公家財物。
到后面臺長他們也來了,這臺長裝模作樣地兩邊安撫下,就問我要車鑰匙。他們以為這車也是供銷社贊助的呢,在那輛小轎車因為你離職被謙哥尋借口要回去后,這幾個人都盯著你的小灰。
我看他們越說越過分,就將車打開,從里面拿出車本給他們看。
瞧見里面寫著你的名字,他們臉都綠了,直接說你貪了公款。
不過大家伙都證明這輛車是在電視臺海外頻道剛創(chuàng)辦的時候有的,所以這條指控根本不成立。
嘖嘖,你是沒瞧到他們那到嘴的鴨子飛了得表情,太讓人過癮了。”
三個小得特別捧場爽快地哈哈笑起來,“就是不給他們!”
“哥哥,這幾天你開著車來回跑吧,反正車放著也是浪費,再說天冷了,騎摩托車多受罪呀?你能受得了,大爺和大娘身體可受不住。”安知夏笑著說,“順便沒事的時候帶著我也到處轉(zhuǎn)悠下,透透氣。孕婦心情愉悅了,生得孩子才能漂亮聰明和健康。”
安知秋沒有推脫,將車鑰匙又放回口袋里。
安知夏午睡醒來后,剛將自己收拾精神,打開門準(zhǔn)備迎接串門的嫂子們,沒想到迎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白臺長、一號臺的陳主任以及臺柱子拎著水果、罐頭、奶粉笑呵呵地上門了。
感受到臺長毫不收斂**裸的注視,安知夏站在門口喊了一嗓子:“鄧嫂子,我們家來客人了,您那里有熱水嗎?”
鄧嫂子很干脆地應(yīng)聲,拎著個暖壺就從隔壁走過來了。
不用安知夏動手,她先張羅著給幾個人倒茶。
“嫂子,您要是沒事的話就跟我一起陪著幾個客人說說話吧?”安知夏扯住她的胳膊,將她按到炕上笑著說。
“小安副臺,我們這次來,一是想探望慰問下電視臺的大功臣您,二呢也想跟您商量些臺里的事情,您看,這事關(guān)組織……”陳主任輕笑看著鄧嫂子說,話到了這里但凡有點眼力價的都得自動離開了。
鄧嫂子確實有點拘謹(jǐn),不過她感受到安知夏放到她臂彎的力道,想起安知夏是自動從電視臺離職的,以及房垣出發(fā)前的托付,所以她屁股都不抬,眼皮也不帶掀。
“我不算外人,我是知夏姥兒表妹女婿的堂姑姐。論起輩分來太麻煩,直接就隨男人那邊喊,但這也不能否認(rèn)我們是近親關(guān)系。
你們電視臺說得好聽,來感謝大功臣,但人家被你們欺負(fù)的都辭職了,還假惺惺地來干嘛?我們貪你們這點上門禮嗎?”
安知夏也做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哪里有之前離開的瀟灑。
“這,”陳主任看向臺長,“組織當(dāng)時不過是給小安副臺長提個醒,沒有其他意思,沒想到小安副臺長氣性這么大。
所以我們臺長親自上門跟您了解情況,咱有事說事,組織哪里會浪費人才。咱國家正是發(fā)展迅速爭分奪秒的時期,小安副臺,您有什么委屈和要求都提出來嘛。”
安知夏低頭摸著自己依舊平坦的肚子,輕笑著搖搖頭:“不是我不想為國家和組織奉獻(xiàn)自己,只是肚子里的孩子太鬧騰,才花生米這么點大,就開始跟我爭搶營養(yǎng)。
我在家里多站一會兒都眩暈,這樣的身體素質(zhì)到了組織,恐怕會拖累了同志們的工作進(jìn)度。
再說,我們家孩子多,男人又整天在外面跑車,這孩子教育的重?fù)?dān)就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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