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父母……
司儀高亢的唱和突然被急促的喊聲打斷:“等等!”
一眾親朋好友盡皆愕然,端坐在臺上的唐家二老也不由面面相覷,二位新人更是有些……不知所措。唯有丁簡咧嘴一笑,他看得很清楚,或者也可以說,他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臺下那位儀態端莊的婦人身上。
老板有令,張亦凡的動作很快,兩位身著黑西裝的墨鏡男不著痕跡的接近了覃母身邊,而覃母……直到臺上司儀喊出“二拜父母”時,終于不再淡定。
保安欲要攔阻,但丁簡及時擺手,示意其退下。沒眼力見……沒看到覃大少這會兒激動的得連走路都不穩了嗎?
“媽……您咋來了?”
“混賬話。我自己生養的兒子娶媳婦,我這個當媽的都沒資格來了嗎?”
“不是,我是說那個……”
還說啥呀!丁簡與關喆對視一眼,同時搶上幾步:“伯母,您請上坐!”
沒待覃母答話,倆人就一邊一個的攙著其胳膊,如同架著般將其送到臺子正中間的椅子上。唐家父母也適時的起身,與之寒暄。
小鮮肉司儀更是機靈的暫時退到了一邊。
“哇……”
負責直播婚禮現場的主播,其本身就是“鮮知工作室”的簽約人員。這時候要是還不知道該怎么調動起氣氛來,那估計……完事,偉哥就能把她們兩個打入冷宮。
有些出人意料的,反而是直播間中的粉絲老鐵們。在這樣的一個可以稱之為突發狀況下,絕大數人都紛紛刷屏送出了祝福。
“豪門亦有親情,母愛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私、最偉大的情感。”
“覃母這么一出現,反倒顯得覃少有些冷血無情了。先聲明,我不是覃家軍的,但之前我也支持覃少為愛而決絕的勇敢!”
……
“覃大佬呢?兒子不要了,會不會連發妻也趕出門呀?”
“那豈不是要小三上位了?”
“說不定還能冒出來個覃氏的接班人來,老覃堪稱新時代陳世美呀!”
……
“完蛋,又特么歪樓了!”
劉偉憤憤的拳掌相拖捶,然后飛速的打字私聊兩位主播:“你倆是死人呀,帶個節奏都不會?前邊那幾年,你倆都賣魚的吧?”
鮮知工作室的前身,是以冀雪為首的幾個大學生組建的多媒體團隊。而冀雪……的家里,就是經營海鮮生意的。所以,“賣魚的”這幾個字,在工作室中,擔負起了太多的含義。鼓勵時“賣魚的”;表揚時“賣魚的”;領導發火時“賣魚的”;就連批評貶損時,也是“賣魚的”。
當然,具體的尾意腔調各有不同,個中區別,也只有工作室內部人員才能聽得懂了。
“劉頭,真不怪我倆,前邊挺正經、也挺正能量的。誰知道話風一轉,就八卦上了。”
“別廢話了,趕緊的,把節奏給我帶回來。”
“收到!”
工作室老大急眼了,兩個主播自是不敢怠慢,趕緊一唱一和的往回帶節奏。素不知,這時的覃大佬……沒咬斷鋼牙,更沒什么“小三上位”,而是獨自在覃氏總部大廈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中,獨自面對著超大的多媒體屏幕,愴然落淚。
他羨慕、甚至是嫉妒那個已經登上了臺子,正與唐家父母熱聊個不停的妻子。同時,他也懊悔著,為什么他就拉不下那張老臉,沒有在第一時間趕往瓊島呢?
如果“繼承人”什么的,那是他迫于覃氏內部的壓力,給董事會其他成員的一個交待。但兒子,總歸是他親生的。哪怕因為各種原因,他對唐小婕這個兒媳婦并不喜,可真若是婚禮現場,拜父母時,只有唐家二老的兩張椅子,那……不知道的,還以為覃勇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呢!
“這狠心的小兔崽子,做事還真夠決絕的。”
覃大佬低罵了一句,隨即果斷的按下了辦公臺上的電話鍵:“小韓,安排下,最快的時間,去崖州!”
當覃氏的商務專機緩緩降落在鳳凰機場時,已是夜幕時分。當然,這并不是覃氏的董辦工作人員辦事不力,恰恰相反,能夠在短短幾個小時內便申請下來航線,并安排專機起飛,說出去都足夠“駭人聽聞”的。
在國內的現有體制下,估計也只有覃氏這種量級的巨無霸級財團,才有可能做到這一點吧!
機場的vip通道前,前來接機的人并沒有很多。覃大佬有言在先,“一切從簡”,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切都聽從丁簡的安排。
說白了,就是覃大佬飛抵瓊島的消息,只通知了丁簡一個人。就連關喆,都是沾了光才聽到的。兩個人商量后決定:不再驚擾其他人,更不知道驚擾一對新人了。這個點,人家正洞房花燭呢。天大地大,哪怕老爹親至,也不能耽誤了“入洞房”不是?
至于覃母以及其他的長輩,勞碌了一天,都有些疲乏。特別是覃母,在唐小婕跪拜其面前,喊一聲“媽”時,差點激動得暈了過去。加之機場那個地方,也不是適合聊天的場合。
“喊上小謙,就咱們三個去吧。都是晚輩,也和勇子都是兄弟的關系,老覃怎么也不能沖著咱們仨發火吧?”
“呵呵,不一定噢!”
丁簡的表情表些詭異,關喆也沒有深究,給孫小謙打了個電話,還特意用了些“暗語”,引得唐小妤好是發了一陣嬌嗔。
害得不明就理的猴哥連發誓帶保證的,這才勉強被放通行。待上了車后,知道是去機場接老覃時,登時好一頓埋怨:“明明可以光明正大,非得整的鬼鬼祟祟。我媳婦還以為咱們幾個要出去逛夜店呢!”
“拉倒!真要去逛,也不帶你。你都當爹的人了,要點臉行不?”
“槽,這是兄弟能說出來的話嗎?還能不能一起玩耍啦?”
能不能一起玩耍都沒關系,丁簡咧嘴:“能不能一起抗著,頂住老覃猛烈的炮火,才是今晚的關鍵。”
事實上,丁簡的想法,的確是有些過于悲觀了。從專機上走下來的覃大佬,全無要一展雷霆之怒的跡象,反而在第一時間便握住了丁簡的手,雙手抓握的那種。
這個……貌似是下級或是晚輩,至少是對敬重之人才會有的禮儀吧?丁簡當時的反應是有些發懵,腦子里的想法則是……大佬就是大佬,行事出言皆難以揣度。
“小簡,謝謝你。”
“覃董……”
“叫什么覃董,難道我擔不起你一聲覃伯父嗎?”
“呃……那當然。對了,覃伯伯,這位是關喆,這位是……”
“呵,我都認識。小喆和小勇早年一起在美帝留學,那時就見過面。而這位……應該是小謙吧,小勇多次提及過你,聽說你也娶了唐家的女兒,如今咱們算是親戚!”
“是是,覃伯伯好!”
猴哥也明顯有些迷糊。不是說覃大佬很難接觸,是個連對兒子都下得去手的狠角嗎?這會兒……分明就跟他家老孫一個樣子,和藹可親什么的且不說,那恨不得把兒子的朋友都當成自家孩子的勁頭,一樣一樣滴。
“走吧,咱們回酒店去聊。今晚,你們仨得給我點面子,陪我喝幾杯……遲到的喜酒。”
“能與覃伯伯同飲,乃小侄求所不得!”
“幸之所至!”
“好,咱爺幾個……臥槽,你倆小子,欺負我個理工男哈?”
“哈哈……”
覃大佬突然敞懷大笑:“小喆,能讓你這個中關村五霸之一吃癟的,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嘿,這不是勇子沒在場嗎?否則,我們二對二,勝敗未定呢!”
“真好!”
關喆的笑言,讓覃大佬的情緒更為高昂:“你們幾個小子,都是讓我比較看好的。特別是小簡,以后能走到什么高度,連我都不敢輕言。記住你們今天的話,你們是兄弟,未來不管發生什么,都要以兄弟為重,相互扶持,互相關照。不是有那么句話嗎?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嗯!”
雖然不知道覃大佬的這副作派,是要搞什么名堂。但三人還是整齊的點頭,被其特意提及的丁簡更是謙虛了一句:“覃伯伯您謬贊了,但請您放心,我們幾兄弟一定會牢記您今天的話,時刻警醒、誠摯相待。”
“好!小簡,小喆,小謙,我……替小勇謝謝你們,有你們這些好兄弟,是他的幸運!走,回酒店,陪我喝酒!”
兩輛商務車前后駛出了機場的vip通道。覃大佬的隨行人員,都坐到后邊的那輛。而覃大佬談興未減,與關喆和丁簡擠到一起,詳細的盤問著白天那場婚禮的所有細節,生怕錯過了什么似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唉,簡子,我發現……人還是要務實一些。老婆孩子熱坑頭,其他的虛名,都是假的。”
回到酒店時,猴哥故意走在了后面,湊在丁簡的耳邊頗多感慨的嘀咕了一句。
丁簡應之一笑,有些勉強,亦有些……意味深長。
大半夜的,酒倒是不缺。覃大佬早有準備,其隨行人員一下飛機便搬上了幾個精致的木箱。可酒店的后廚也要下班不是?丁簡聯系了值班經理,以覃大佬的身份,總不能隨便應付。
可就在酒店值班經理也感到犯難之時,覃大佬卻率先發聲:“小簡,不用那么麻煩。尋個超市什么的,隨便來點花生米之類的就行。我喝酒,不挑菜。”
花生米配……鐵蓋飛天?電視劇倒是有剛建國之初,用軍用綠搪瓷缸子喝國酒的,可那也得弄幾個小菜不是?
覃大佬擺擺手:“別為難人家。咱們也不用另尋地方,就在這酒店。小勇……他們不都留宿在這里了嗎?既然沒能趕上婚禮現場,那就讓我在離他最近的地方,補上這杯喜酒吧!”
還能再說什么?丁簡默默的點了點頭,接過了工作人員買來的好幾樣……花生米:“那就先委屈下覃伯伯了。等明天,我請您吃魚!”
“好!就等你這句話呢,我可是聽說過,你小子的魚,有許多的名堂,可不只是肉質鮮美的事兒。最上等的,還有……特殊功效?”
“嘿嘿,都是謠傳,廣告效應罷了!”
打死都不承認,特別是在老覃這樣的大佬面前。有些事,小范圍的流傳自是沒什么,可若是真鬧大了,以老覃的能量,都能給你直達天聽。那不就……鬧了嗎?丁簡可不想給自己也弄出個“水變油”之類的名堂來,那不是豪橫,那是作死!
好在老覃也沒糾著不放,見丁簡左言右支的,也是曬然一笑:“那我等著你明天的魚。我家你伯母早就嚷嚷著,讓小勇孝敬她幾條最上等的四腮鱸魚呢!”
老覃是何等人物?叱咤滬上幾十年,一手將覃氏從微末帶向輝煌,繼而稱霸魔都、走向全國。丁簡那點小心思,他眨眼的功夫就猜了個通透。
這一夜,一老三小雖然陣勢不小,光是鐵蓋飛天就擺出了好幾箱,但實際上,他們連一瓶都沒有喝光。有幾個不勝酒力的原因,也有不能醉、也不可醉的原因。
大老遠的,興師動眾的來到了崖州,真以為老覃是要喝一杯“遲到的喜酒”?誰不知道,華夏自古便有新人洞房之后,第二天一早便要給雙親問禮的習俗。
雖說,因為一些特殊原因,覃勇的新房被訂在了酒店的套房之中,很多繁枝細節都是一省再省。可畢竟,覃母來了,而且也入住在這家酒店。那么有些禮節,就當不可廢。
所以,只是象征性的飲過兩小杯后,丁簡便尋了個借口,安排老覃去了房間休息。另開房間?鬧呢,那覃勇明天不得罵死他?
而余下了幾箱鐵蓋飛天……三人卻是爭得不可開交。要知道,老覃拿出來的,可不是尋常之物。這些國酒,至少都有二十年以上的存齡,別說喝了,每瓶都足以擔得起“珍藏”二字。
一開始,他們還沒在乎,可有多寶齋少東家在,其真實價值還能看走了眼嗎?于是……老覃在時,一片和諧。老覃剛一走,哥仨就差點反目。至于之前在機場時保證的“誠摯以待”……還是先把酒搶到手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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