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錦書露出一個矜持的笑容。
雁回笑而不語。
這小情侶一模一樣的微信，格外的滲人。
年錦書說，“既然秘密都被撞破了一半，干脆就全撞破好了，你殺了誰？”
“不重要！”
“不重要你會毀尸滅跡？”
夜?jié)鈹[明了不想說，幸好年錦書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那就……你沒見過我們，我們沒見過你？”
“甚好！”夜?jié)庥X得此舉正好，“我好心提醒你們一句，我知道你們來魔界做什么，魔王身體復(fù)原得差不多，已不是分身狀態(tài)，你們要來找薛嵐的魂魄，可要小心了，魔王宮一定是危險重重，薛嵐死了，魂魄未必會在。況且，給你們提個醒，我們魔族養(yǎng)魂的方式，其實很簡單粗暴，以魂養(yǎng)魂，你懂我的意思嗎？”
年錦書臉色一白，她不想懂夜?jié)馔嘎冻鰜淼南ⅲ捎炙坪跞莶坏盟惚埽@是一件很嚴(yán)肅的事情，夜?jié)馑坪酢缇皖A(yù)料到什么。
“你的意思是，雪永夜用阿嵐的魂魄治愈自己？”
“我猜。”夜?jié)庹f，“他是不是這么做，那就不知道了，可我也奇怪，若是以魂養(yǎng)魂有效，為什么他不殺了魔族中人來養(yǎng)魂，所以，薛嵐是特定的，也只有阿嵐能治愈他。”
雁回和年錦書對視一眼，這話就更坐實了他們的猜測。
特定的，什么比父子關(guān)系，更親密呢？
只有血緣關(guān)系，才會如此緊密。
雁回說，“我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想要問一問你。”
“問吧。”夜?jié)怆S意把鏟子放到空間里。
“雪永夜十年前，是否有過……什么露水情緣？”
夜?jié)庖活^霧水，似雁回說了什么天方夜譚的話。
還魂鈴說，“我真是服了你們拐彎抹角的說法方式，成年人，直接一點，坦誠一點行嗎？”
夜?jié)恻c頭，是的，坦誠一點，你說得太隱晦了，我聽不懂。
還魂鈴說，“我爹想說，薛嵐大概率是雪永夜兒子。”
夜?jié)獾难劬Γ緛砭褪且浑p死眼睛，可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眾人還是覺得她的眼睛又大了一圈，好像他們說了什么非常……詭異的話。
“你說什么？”夜?jié)廨p笑，“你在逗我嗎？”
年錦書說，“這也是合情合理的揣測，他一個長達(dá)幾百年的……老光棍，有點沖動，很正常是不是？”
雁回，“？”
夜?jié)猓啊?br />
氣氛，如墳場的氣質(zhì)一樣，寂靜。
良久。
夜?jié)庹f，“他就對你有興趣，你生的出薛嵐？”
年錦書呵了一聲，夜?jié)庹f，“實不相瞞，我作為他的傀儡死靈，知道的事情沒有林策多，大多數(shù)時間，我在秘境里修煉，駐守，沒什么特殊的事情，他很少召喚我，你這懷疑，相當(dāng)?shù)摹竽懀 ?br />
年錦書也不想這么猜測，她也覺得天方夜譚，太可笑了。
雪永夜哪兒配得上有阿嵐這么好的兒子。
“阿嵐是自絕的，死的時候，雪永夜就在他身邊，他一定……還在人世，人生在世，肉身沒了，靈魂在世就好。”年錦書要求也不高，給薛嵐重塑身體就好了。
“相傳魔界的人，很難轉(zhuǎn)世，多是養(yǎng)魂，重塑肉身，這是魔界在西洲大陸的傳說。”夜?jié)庹f，“魔界的人口一年比一年少，生育率也很低，若是養(yǎng)魂，重塑肉身那么輕易，那沒有人真正死去，其實大多數(shù)人，死了就是死了，沒有重生這么一說，若不然，當(dāng)年魔王和魔后就不會死了。人死了，只有一種活法……”
夜?jié)庵钢约海拔疫@樣的活法。”
年錦書已絕望了，心里也難受極了，“那也不錯，夜?jié)饨憬愫驼嫒艘矝]什么區(qū)別。”
夜?jié)獯笮Γ拔液驼嫒藳]什么區(qū)別？錦書妹妹，我就是一個傀儡，一個只能聽從雪永夜的傀儡，不能有自己的思想，生死都不能選擇，一個人如果連死亡都不能選擇，還什么自由可言呢？”
她頓了頓，“我看著和真人沒什么區(qū)別，可我五感全失，沒有情感，我假裝自己是一個真人，假裝很多年，所以你看著我游戲人間，覺得我這樣活著也沒什么不好，至少……像一個人。可我告訴你，沒什么意思。”
夜?jié)獾脑挘膊恢来恋侥赍\書哪兒，她安靜地看著夜?jié)猓蝗挥X得可悲，一切都很可悲，雪永夜，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yùn)。
“這命運(yùn)，是我自己選的，我不怨任何人，求仁得仁罷了。”夜?jié)庹f，“可你想過嗎？薛嵐愿意過這樣的生活嗎？他愿意去轉(zhuǎn)世，還是過這樣的傀儡生活，傀儡是必須有主人的，誰又愿意，又敢當(dāng)他的主人？”
雁回，“你在危言聳聽，想讓我們知難而退？”
這計劃不是疑問句。
夜?jié)獾男乃迹⒉浑y猜。
她對西洲大陸的少年們，存有一份憐憫之心，她也不愿意和他們?yōu)閿场?br />
年錦書說，“夜?jié)饨憬悖沟氖虑椋覀冃囊庖褯Q，你不必再勸了，我們既然選擇來了魔界，是生，是死，那就看命運(yùn)。”
兩人和夜?jié)飧孓o，離開了郊區(qū)。
夜?jié)饪粗麄兊谋秤埃粲兴肌?br />
少年人，有朝氣，有義氣，那是好事，這樣俠肝義膽的日子，早就離她很遙遠(yuǎn)了。
兩人佩戴好魔珠，且喬裝打扮，變了面容，進(jìn)入幽州城，去了桃林酒館。桃林酒館真是一個非常神奇又特殊的地方，在魔界地位很特殊。
他們回西洲大陸后，桃林酒館就隱藏自己，真當(dāng)自己是酒館，也不做什么惹魔王宮矚目的事情，竟也不被牽連。
包子看到雁回，嚇了一跳，“公子，你還敢回來？”
“無妨。”雁回淡淡說，“薛嵐的事情，有消息嗎？”
“薛嵐公子死后，魔王宮舉辦了半個月的祭禮，規(guī)格特別隆重，我也不知道魔王在想什么，林半夏來桃林酒館喝過一次酒，我還把人灌醉了，套了一些話，人是真的死了，公子，這地方太危險了，不宜久留，你還是早點走吧。”包子很害怕他有來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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