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桀手捧一本書正在看,對上九嶼施的視線,他溫柔一笑。
合上手里的書,秦桀端起桌上的水朝她走過去。
拉過椅子坐下,將水杯遞給她:“喝吧。”
睡了那么久,滴水未進,媳婦兒一定渴壞了。
九嶼施看著秦桀遞過來的水,本能伸手去接。
端著水杯小口小口的喝著,等喉嚨被滋潤后,九嶼施才開口:“我,暈倒了?”
拿起桌上的書,秦桀放在大腿上,身體微微后仰,視線落在九嶼施身上。
“你中暑暈倒,我抱你來醫務室的。”
聽了秦桀的話,九嶼施沒回話,只是沉默著喝水。
一杯水喝完,九嶼施將水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眸色沒有丁點波瀾起伏。
她最近狀態不是很好,暈倒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沒想到會是在軍訓場上。
低頭看著自己白里透紅的指甲,九嶼施還是覺得很累。
從頭到腳,渾身就像被撕裂般的痛。
這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讓她很陌生,也讓她非常的不喜歡。
她是個有計劃性和目的性的人,不喜歡超出自己預料之外的事發生。
比如說,她有預料到自己很有可能會暈倒。
但沒預料到暈倒一覺醒來會是在醫務室打點滴,以及渾身上下像是被車輪碾壓過后的酸澀感。
許久后,九嶼施才開口:“謝謝你送我來醫務室。”
她是恩怨分明的人,秦桀幫了她,于情于理她都該說聲謝謝。
之前的事,早已被她拋之腦后,已經成為過眼云煙。
秦桀眸色溫柔的看著她,想起幾天前她生氣的畫面,于是問她:“還生我的氣嗎?”
他也是那天之后,就沒再主動打擾她,煩她。
似乎對她來說,他的打擾與不打擾,沒什么區別。
她就是那副樣子,整天冷著一張臉,做事很認真,全力以赴。
但是對于外界的一切事物,她始終冷冰冰的,不感興趣,不予理會。
見他問,九嶼施眼皮輕抬,朝他看去,“那是已經過去的事,我不記仇。”
九嶼施覺得匪夷所思,她不是個會好脾氣對不熟的人解釋的人。
但現在,她卻是耐著性子給秦桀解釋。
她想,可能是因為秦桀送她來醫務室,她出于感謝。
九嶼施的回答,讓秦桀心里有了那么一丟丟的歡喜。
他覺得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這幾天,他因為媳婦兒的原因,興致缺缺。
可現在,又因為她一句話,霧霾一掃而空,心情瞬間晴空萬里。
如此,秦桀覺得有些事,有必要解釋一下。
“其實,我那天只是想逗逗你,跟你開玩笑。”
他怎舍得真的罰跑她呢,哪怕她體能真的很好,但他真的做不到讓她孤零零的,被所有人目光注視的繞著足球場跑三圈。
“只是,我玩笑玩過頭了,你誤解了我的意思。”
他話說完,目光看向九嶼施,“你懂我的意思嗎?”
他不是真的想罰她,只是想逗逗她,僅此而已。
他長這么大,不是沒見過女孩子,但唯獨只是她讓他一見歡喜。
聽了秦桀的解釋,九嶼施再度陷入了沉默,她繼續看著的她的手。
她的手很長,很白,很細,很漂亮。
這樣的手,太適合用來彈鋼琴,那真的是太過于賞心悅目。
可惜,九嶼施不喜歡碰鋼琴。
比起碰鋼琴,她更喜歡跟電腦打交道。
她以為,那天給秦桀糖吃,他后來是要懲罰她的。
所以在他問了該怎么解決的話后,她因為一絲絲賭氣的原因,說了罰跑足球場三圈的話。
現在想來,九嶼施自己都愣住了
她居然,會因為賭氣,說出那樣蠢的話來,她究竟是怎么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抬起頭來,朝秦桀看去。
午后陽光微醺落在他身上,如鍍一層金色的光暈,他就那樣往那一坐。
舉止間透著幾分漫不經心,別樣風情,道不清說不明的情愫涌起。
憋了半天,九嶼施只憋出幾個字來:“你,挺好看的。”
她這是第一次夸人,不是違心的話,也不是恭維的話,而是實話實說。
她生活的圈子,從來不缺長得好看的人。
尤其在這個圈子里,她爸爸媽媽的顏值,已經登頂。
所以見多了盛世美顏,她對于美這東西,沒有太大的概念。
但是遇見秦桀的那一刻,她是真的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來自秦桀不一般的魅力吸引。
秦桀笑了,這么多天以來,一直冷著一張臉的他,終于有了笑意。
他這一笑,春風萬里,世界美好事物與他環環相扣,“你也很好看。”
九嶼施話還沒說完,她剛剛在想事情,這會聽了秦桀的聲音,拉回了思緒。
沒看秦桀,她冷冷開口,補了自己沒說完的話:“雖然不及我爸媽,不及我哥哥,不及我家里的長輩,但好看是真,半點不摻假,你有你自己的獨特魅力。”
秦桀眼里的笑,因為九嶼施這后補的話淡了下去。
他看著說大實話的九嶼施,眼里無奈又夾雜著寵溺,“媳婦兒,話說太直,很傷人心的。”
他是知道她生活的圈子是什么樣的,她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是夸大其詞。
只是,媳婦兒太耿直的話,受傷的是他呀。
九嶼施歪著腦袋看他,很認真的思考了他的話,隨后問他:“那要怎么說,才不會傷人心?”
她好像,沒那么排斥他叫她媳婦兒了。
秦桀只是逗她的,卻沒想她用心了,他手伸了出去,摸摸她的頭,“沒關系,只要是你說的,無論好聽或不好聽,我都喜歡聽。”
這話,可暖。
秦桀的觸碰,九嶼施發覺她不討厭。
壓下奇怪的感覺,她問秦桀:“所以,你總是這么會撩人?”
秦桀放下手,笑了:“現在以后,我只撩你。”
九嶼施就那么看著他,一直看了一分鐘之久,她笑了。
第一次對外人展露笑顏,她笑得眉眼彎彎,溫柔極致:“我覺得,我似乎沒有想象的那么討厭你,你其實很有趣。”
這下,秦桀高興壞了,“媳婦兒的意思,是要告訴我,你挺喜歡我?”
九嶼施笑而不語,喜歡嗎?
她不知道,只是并不討厭這個才見了幾次面的陌生人。
秦桀摸出糖果來,掌心攤開,九嶼施給的糖果躺在手心里。
抬眸望向九嶼施,秦桀聲音熾烈,“我請你吃糖,你做我媳婦兒,可好?”
九嶼施沒開腔,只是細長白嫩的手伸了出去,挑了一顆粉色包裝紙的糖果。
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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