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汴京城。
正月的休沐假日剛結(jié)束,文武大臣上朝,參加年后的第一個大朝會。
主要的討論點,是圍繞伐蜀要不要繼續(xù)的問題,展開了一番征討。
由于趙匡胤提前跟趙光義、趙普、李處耕、張永德、薛居正、楚昭甫這些實權(quán)臣子私下聊過,所以這些人在朝會上,意見統(tǒng)一,附議撤銷伐蜀的計劃,重新選擇一個南方的諸侯國做討伐的對象。
因為蜀國地處偏僻,胸?zé)o大志,龜縮蜀川不出,是最沒有威脅力和變數(shù)的小國,完全可以放在后面,找到何時時機(jī)再討伐。
三省六部的官員們,漸漸接受了這個政見。
伐蜀的失敗,被大宋朝廷接受了,也做出了撤軍的旨意,開始有計劃地向江東區(qū)域集結(jié)了,為討伐南唐做準(zhǔn)備。
朝會結(jié)束后,趙匡胤臉色肅穆回到御書房,問向大內(nèi)總管、兼武德司指揮使王繼恩。
“蜀國那邊,查到了什么沒有?”
王繼恩拱手道:“回官家,查到了一些線索,好像是二皇子孟玄鈺的身邊,多了一位謀士,似乎姓陳,不知具體名字,據(jù)說孟二皇子對此人尊敬有加,凡事都問陳公子建議,我軍在伐蜀失利,跟此人出謀劃策有很大關(guān)系。”
趙匡胤一臉不解:“陳公子?可有此人事跡?難道是蜀地某位才子?有臥龍、鳳雛之才?”
王繼恩神色尷尬,他接到的信息,只有這一點,一個叫陳公子的年輕人,是二皇子孟玄鈺的幕僚,大多數(shù)抗擊宋軍的謀計,都是此人所出。
至于叫什么,什么身份,長的五官樣貌,還沒有具體消息。
“暫時還沒有此人其它具體的信息。”王繼恩尷尬回答。
“這次伐蜀,連怎么敗的,到底敗給了誰,都不知道,成何體統(tǒng)!”趙匡胤臉色沉下來,顯然對這個蒼白答案不滿意。
“老奴繼續(xù)派人調(diào)查,必要時候,除掉此人,便于我宋軍行事。”
趙匡胤微微點頭,輕嘆一句:“這種人才,調(diào)查清楚,若不能為我大宋使用,就只能想辦法除掉了。”
說完,他又拿起了桌上寫著岳陽樓記文章看了幾眼。
“蜀地有個陳公子,江南有個蘇宸,都是才華驚人,我大宋立國數(shù)年,卻沒有像樣的大才子驚艷天下,實在有點不堪了。看來科舉選拔人才的國策,要加大才行。亂世重武,但大宋境內(nèi)沒有了戰(zhàn)事,還是增加文人待遇,讓更多讀書人加入朝廷,心靠朝廷,才能長治久安。”
趙匡胤雖然是武將出身,祖上也是將門之后,但他意識到,朝廷不能過分重視武將和軍事這些,否則,將領(lǐng)身份過高,容易出事情,不靠控制。
依仗文人治國才是正確的國策,因為人文再能折騰,黨爭不斷,也不會改朝換代,終歸還是皇族的刀。
“官家英明!”王繼恩恭敬拍馬一句,暫時轉(zhuǎn)移了對“陳公子”身份揭秘的無奈。
“嶺外音書絕,經(jīng)冬復(fù)歷春。近鄉(xiāng)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蘇宸站在船頭,看著潤州的金陵渡口越來越近,忽然念出了這首詩,表達(dá)心中復(fù)雜的情感。
“這首詩什么意思啊?”
彭箐箐站在身邊,有點聽不懂,不恥上問。
蘇宸看著她一副“求知欲”的神態(tài),微笑解釋道:“就是寫某個人,長年離家在外,得不到一點故鄉(xiāng)的音信,不知故鄉(xiāng)情況,家人是否安好?因此越走近故鄉(xiāng),內(nèi)心就越發(fā)恐慌。即使在路上遇見來自故鄉(xiāng)的人,因為內(nèi)心雖迫切想知道家里情況,卻反而猶豫躊躇不敢發(fā)問,生怕得到不好的消息”
“近鄉(xiāng)情更怯,不敢問來人,原來是這個意思,寫到倒是挺貼切的。”彭箐箐點頭,隨口點評兩句,雖然并不華麗,卻也不跑題了。
船靠岸后,數(shù)十個侍衛(wèi)都扮做商旅仆人,開始搬運物資。
蘇宸派人租來馬車,把這些蜀地特產(chǎn),如胭脂水粉,絲綢布匹,一些干果美酒等,都搬上車。
尤其是幾箱子的金銀珠寶,更是蘇宸看重的財物。
為了掩人耳目,車隊分批次進(jìn)入了潤州城,走不同的巷子,先后送往蘇府。
蘇宸下了馬車,看到蘇府的匾額,心中一陣踏實。
總算回來了,這次西行,就仿佛一場巴蜀悍刀行,幾次遇到危險,命不硬的話,很可能就折在蜀地了。
彭箐箐沒有先回家,而是跟他一起來到蘇府。
畢竟她現(xiàn)在跟蘇宸感情更深了,患難與共多次,處于熱戀期中,肯定想著寸步不離,時刻膩在一起才好。
“靈兒,我回來了。”
蘇宸大步進(jìn)院,門房看到主子回來,也大聲喊著:蘇少爺回來了。
很快,院子內(nèi)的仆人和丫鬟都聽到了消息,熱鬧起來。
“蘇宸哥哥!”
楊靈兒聽到了蘇宸的聲音,只穿著單薄的衣衫,沒有披上外襖,就迫不及待沖出了屋子。
看到了蘇宸的身形,直接飛撲了過去。
“蘇宸哥哥!”
“靈兒!”
這對兄妹,來了一個大擁抱。
雖然二人沒有真正血緣關(guān)系,但是一起長大,而且感情越來越深,都把對方當(dāng)成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依偎在蘇宸的懷內(nèi),楊靈兒眼眶有些濕潤。
“幾個月不見,好像有長高了,身子也豐腴了些。”蘇宸抱著靈兒的身子,感覺小丫頭似乎長成熟一些,個子也高了幾公分。
過了除夕年,楊靈兒已經(jīng)十三歲了,進(jìn)入了豆蔻年紀(jì)。
娉娉裊裊十三余,豆蔻梢頭二月初。
由小丫頭,變成大姑娘了。
“蘇宸哥哥都曬黑了,也更壯實了。”靈兒破涕為笑,看到蘇宸哥哥平安回來了,她也就安心了。
以前并不知道蘇宸去了巴蜀干什么,也不知會加入戰(zhàn)場,跟宋軍對抗。
直到在海島上,胡伯跟靈兒解釋了蘇宸在巴蜀的事跡,靈兒才知道,這一行,蘇宸經(jīng)歷了什么,有多危險。
“外面冷,別在這說話了。”
彭箐箐走近,提醒這對兄妹,注意場合。
蘇宸微微一笑道:“走,一起進(jìn)屋說話,一家人終于團(tuán)聚了!”
楊靈兒也嘻嘻一笑,對著彭箐箐打了個招呼。
“箐箐姐更美了。”
“好甜的小嘴啊,靈兒也是小美人了。”
彭箐箐很喜歡靈兒,拉住了她的手,三人一起進(jìn)了大堂。
院子內(nèi),荊云和管家指揮仆人,開始卸掉車上的物資,搬入庫房,蘇府財力這下終于充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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