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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迷途 第十六章一路向南(上)

作者/李四維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后有北蠻輕騎追殺,前有近千里雪封的漫漫長路,怎樣才能帶著兄弟們活著回去?

    李汗青心里沒底,想來,換作任何人可能都會心里沒底吧!

    這本就是一場死亡拉力賽,誰也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一個會先降臨?

    李汗青只能挖空心思想辦法,想辦法讓兄弟們在這場死亡拉力賽中跑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打綁腿算一個辦法,雖然他并不知道打綁腿是否真如傳說中那般管用,但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原則”,他還是讓每個兄弟都打上了。

    畢竟,打綁腿又費不了多大的功夫,而且,就算沒有其他效果,多綁一層帳篷布總能讓腿腳暖和些吧!

    相較于打綁腿,另一個辦法就更讓他滿意一些了。

    “做個雪扒犁!”

    所以,當陸沉問起他要做什么時,他頭也沒抬地繼續在一根稍大的木頭上鉆著孔,聲音輕快,“用馬拉上,給兄弟們開路!”

    扒犁,又名雪橇,至于雪扒犁……這是李汗青為了便于陸沉理解而臨時杜撰的名詞。

    當然,李汗青并不熟悉雪橇的制作工藝,而且,以現有的材料和工具也很難制作出雪橇,所以,這個雪扒犁只能算是個簡化版的雪橇——一個用來除積雪開路的木架子而已!

    “哦,”

    陸沉眼神一亮,笑著走了過來,“汗青的心思真是敏捷啊!”

    說著,陸沉已經到了近前,饒有興致地看著依舊在低頭忙碌的李汗青,想看看他要如何來做這雪扒犁。

    這里可找不到鐵釘,李汗青只得先用刑天給兩根稍粗的木頭鉆了孔,然后用長木楔將它們釘成了“人”字形,再將一根稍細的木頭橫著綁在了兩根叉開的木頭上,以做固定之用。

    如此,雪扒犁已初具雛形——一個前端上翹的三角架。

    然后,李汗青又在剩下的木頭里選了兩根分別綁在兩個叉開的木頭上,將它們加高到了半尺高。

    “好了!”

    加高完畢,李汗青拖著木架子試了試,露出了笑容,“百十來斤,一匹戰馬就能拖得動了。”

    “汗青……”

    陸沉卻神色一動,“若能把這架子做得更大一些……”

    說著,陸沉突然一頓,又搖頭苦笑起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做得更大一些,再多做一些,不就可以把兄弟們都拉上了嗎?

    可是,去哪里找那么多的木頭?

    “呵呵……”

    李汗青唯有干笑,“大人,其實這樣已經不錯了!至少,我們不用在雪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了!”

    日上中天,金色的陽光灑落,一望無垠的草原銀妝素裹、雪光奕奕,靜謐而妖嬈。

    “啪噠……啪噠……”

    皚皚的雪地里,張夢陽一騎當先,一路向南飛馳。

    “哧溜……哧溜……”

    飛馳的戰馬拉動身后的木架,木架如破浪之舟分開了十余公分厚的積雪,所過之處,留下了一道七八尺寬的壕溝。

    “啪噠……啪噠……”

    陸沉帶著數十騎緊隨其后,沿著那壕溝魚貫而行,馬背上除了左驍衛的兄弟和傷員,還有氈毯、馬肉和鐵鍋。

    “啪噠啪噠……”

    六百來號輕裝而行的步軍兩人一排小跑著跟在后面,腳步聲急促而雜亂,隱約還夾雜著粗重的喘息聲,“呼哧……呼哧……”

    可是,沒人叫苦,更沒人抱怨。

    畢竟,戰馬只有百來匹,斥候要用,傷員要用,運送輜重物資也要用,他們注定只能步行。

    而且,如今這狀況比他們預料中的踏雪而行要輕松得多了。

    “李兄……”

    隊伍最后面,與李汗青并肩而行的薛濤一路沉默,直到此時才猶豫著開了口,只是,此刻已經改了稱呼,“其實……你不必這樣做的!”

    “呵呵……”

    李汗青一愣,扭頭沖薛濤爽朗一笑,“這樣挺好啊!自己下來跑一跑,才知道這綁腿究竟有多大用處嘛。”

    李汗青本來是有馬騎的,雖然他把自己的戰馬殺了,但昨夜繳獲的戰馬他肯定能分到一匹。

    但是,李汗青還是選擇了步行,而且還跟著負責殿后的薛濤一行走在隊伍的最后面。

    李汗青這么做,自然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親身檢驗一下這綁腿的效果,但,更重要的是想要表達一種態度——既然我李汗青說過要與眾兄弟同甘共苦,就一定會做到。

    “呃……”

    對于李汗青給吃的答案,薛濤有些意外,旋即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要是還能搞到多余的布,我都想把腳也給綁上了……暖和!”

    “把腳也綁上?”

    李汗青一愣,隨即心中一動,“這個主意不錯啊!”

    他突然想到最近在網上看到的一篇文章——有一群常年駐扎在西伯利亞的軍人就習慣將腳纏上,這樣可以有效地御寒。

    只是,李汗青旋即又苦笑了起來,“暫時是弄不到布了……”

    要來的帳篷已經全部被瓜分完了,剩下的兩頂是為傷病員預備的,除非北蠻人追殺上來……

    李汗青連忙搖了搖頭。

    與其這樣,還不如多受點凍!

    “李兄,”

    薛濤搞不懂李汗青為什么突然搖頭,只得笑著移開了話題,“你是怎么學會打綁腿的?而且,還做出了那個……雪扒犁?”

    “呃……”

    李汗青一怔,旋即呵呵一笑,“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多走走多看看,會的自然就多了……我以前可是趕大車的,去過不少地方呢!”

    說著,李汗青有些好奇地移開了話題,“薛兄,你參軍多久了?”

    “不久,”

    薛濤一愣,“還不到半年吧。”

    “不到半年?”

    李汗青訝然,“那……他們為什么會選你當頭領?”

    李汗青一直以為薛濤以前就是個軍官,要不然,義陽府那七十多號人怎么會選這么個有些娘們氣的年輕人當頭領?

    “怎么?”

    薛濤卻猛地扭頭望向了李汗青,秀眉一挑,“李兄覺得我當不得這個頭領嗎?”

    “不是!”

    李汗青連忙陪笑,“薛兄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有什么好奇的?”

    薛濤哂然一笑,“李兄不也剛參軍數日嗎?”

    “呃……倒也是!”

    李汗青一滯,恍然。

    看來,這個有些娘們兒氣的家伙不簡單吶!

    亂軍之中,資歷和出身反倒變得不重要了,重要的

    只要你有真本事,就會有人追隨。

    李汗青倒覺得這樣挺好的。

    要不然,像他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家伙又要熬到什么時候才能出頭?

    薛濤卻沒有再說話,加快腳步,埋頭往前跑去了,只余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在李汗青視線里搖曳生姿!

    這也……太娘了點吧!

    望著薛濤的背影,李汗青暗自感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就要追上去。

    “原地休整……”

    就在此時,休整的命令被人口口相傳,自前隊迅速地傳了下來,“原地休整……原地休整……”

    “呼……”

    李汗青腳步一頓,停了下來,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調整著略有些急促的呼吸。

    “狗日的,原來雪后的草原這么美啊!”

    前面隱約飄來了贊嘆之聲,讓李汗青不自覺地抬了起頭,舉目遠眺。

    大雪初晴,碧空如洗,遼闊高遠,陽光下,白雪皚皚的草原奕奕生輝,靜謐而圣潔。

    一時間,李汗青竟看得失了神。

    這才是男人該擁有的世界!

    男人的世界就該如此天高地闊!

    這一刻,連日來的憋屈、驚懼、憂慮統統消失無蹤,李汗青的心中只余縷縷豪情在激蕩。

    我來了!

    我看見了!

    我李汗青必將在這天高地闊的新世界里一飛沖天,展翅翱翔!

    什么烽火狼煙,什么尸山血海,什么生死一線……統統都不可怕了,這一刻,李汗青只覺不虛此行!

    “你要叫我來呀……”

    李汗青突然想起了偶然聽過的一支民間小調,便情不自禁地哼了起來,“誰他么不敢來啊/那個犢子才不敢來呀/蠻子的箭又快啊/蠻子的刀又寒吶/老子一怒也拔刀呀/殺得蠻子哇哇叫啊……”

    本就是一支民間小調,自然不會有多么地優雅動聽的旋律,卻也更加靈活跳脫,即便李汗青把歌詞胡亂一篡改,哼唱起來依舊朗朗上口,十分流暢。

    “好!唱得好……”

    李汗青一遍哼完,突然就聽得身側突然響起了喝彩聲,連忙扭頭望去,卻見茍富貴和王東壁笑呵呵地走了過來,薛濤和韓庭虎就跟在他們身后,也都滿臉含笑地望著自己。

    “呵呵……”

    李汗青連忙干笑一聲,“見笑了,見笑了!我這……瞎哼的!”

    “瞎哼的也很有味道!”

    茍富貴笑容不減,“汗青兄弟,能不能唱大些,讓兄弟們都聽聽?”

    “當然沒問題啊!”

    刀光箭雨都沖過來了,李汗青怎會在此時怯了場,爽朗一笑,便扯開嗓子唱了起來,“你要叫我來呀/誰他么不敢來啊/哪個犢子才不敢來呀……”

    李汗青幼時也是個性子跳脫的孩子,也喜歡撿一些歌兒曲兒唱,只是后來漸漸地被淹沒在了書山題海里,就變得沉默寡言了,那歌喉自然不會發育得多優美,此時扯開嗓子一唱就有些鬼哭狼嚎的味道了,但旋律還算流暢,隱約還有種粗獷豪放的味道,倒也贏得了不少喝彩聲。

    “你要叫我來呀……”

    李汗青一遍唱完,就有人學會了,還扯著嗓子唱開了,“誰他么不敢來啊……”

    “哪個犢子才不敢來呀……”

    隨即,附和聲四起,都是些粗獷豪放的行伍燥漢子,哪會扭扭捏捏地裝小媳婦兒,一個個只顧扯開嗓子嚎,氣氛倒也熱烈,歌聲更是響亮,“蠻子的箭又快啊/蠻子的刀又寒吶/老子一怒也拔刀呀/殺得蠻子哇哇叫啊……”

    唱到最后,那歌聲竟嘹亮得很有點山呼海嘯的味道了。

    “你要叫我來啊……”

    眾人唱完一遍,竟然又開始唱起了第二遍,“誰他么不敢來呀/哪個犢子才不敢來啊……”

    一時間,嘹亮的歌聲沖天而起,在白雪皚皚的寂靜曠野上四散飄蕩,余音繚繞,經久不散!

    “庭柱啊,”

    前隊,姚仲義盤腿坐在路邊的氈毯上,聽著那嘹亮的歌聲,蒼白疲憊的臉龐上悄然泛起了一絲笑意,“你覺得這歌如何?”

    “好!”

    坐在姚仲義身旁的陸沉也笑了,“詩詞文章有雅俗之分,歌謠曲藝亦然,但這雅俗卻非評判詩詞文章和歌謠曲藝高下的標準!”

    說著,陸沉頓了頓,“此歌顯然是在我大黎某地傳唱的民謠,旋律算不得優美,卻也流暢,比之朝廷雅言曲藝更通俗易懂,也更適合在軍中傳唱!”

    “嗯,”

    坐在一旁的張將軍也笑著附和起來,“更難得的是,此歌唱得應情應景……”

    一路潰敗,這六百多號兄弟誰不憋屈,誰不想“殺得蠻子哇哇叫”?

    難怪眾人每唱到最后一句時都會聲嘶力竭地吼出來了!

    休整一刻鐘,眾人倒有大半時間用來唱歌了,余下的時間便匆匆地啃了些干糧。

    再次開拔,雪依舊很厚,路依舊很長,但是,隊伍的士氣明顯高了幾分,不時有說笑聲在隊伍里響起,當然還有那鬼哭狼嚎般的歌聲。

    漠北的冬,太陽腳步匆匆,早早地便躲回西天的云海里去了。

    暮色漸沉,隊伍尋了座小山頭安營扎寨了,營地建在小山頭的東南側。

    漠北的冬,風總是從西北方向吹過來。

    如今,六百步軍已經被重新組織起來,設立崗哨、安營扎寨、生篝火、挖土坑……倒比左驍衛的兄弟們更熟稔。

    十月初的夜空,無月,只有繁星點點,燦爛的星光灑落,遼闊的草原上有朦朧的雪光泛起。

    在那朦朧的雪光之中,一堆堆昏黃的火光顯得格外明亮,異常溫暖。

    “咕嚕……咕嚕……”

    馬肉湯在一口口大鐵鍋里翻滾著,濃香四溢。

    “吭哧……吭哧……”

    眾將士卻還在營地里挖著坑,今夜,土坑要挖到三尺深,一來可以睡覺,二來可以用來當做陷馬坑。

    沒有柵欄、沒有鹿砦拒馬、也沒有長槍盾墻,陷馬坑便是用來阻止騎兵沖鋒的唯一手段了。

    “他娘的,就是有把鋤頭使使也好啊……”

    “你他娘的盡說廢話,老子還想找把鐵鍬使使呢……”

    沒有鋤頭,更沒有鐵鍬,只能用斬馬刀鑿坑,營地東南角一座尺余深的土坑里,兩個士卒叫起了苦。

    “就你們事兒多!”

    旁邊一個領頭摸樣的中年漢子有些不悅了,“還想不想吃肉了?趕緊給老子挖!”

    說著,他又將手中的佩刀狠狠地朝地面戳去。

    “嘭……”

    刀尖猛地戳進地面,卻聽得一聲悶響,差點被彈了回來。

    “嘿嘿……”

    先前被罵的一個士卒幸災樂禍,“隊長,你肯定挖到寶貝了!”

    “有個卵的寶貝!”

    那中年漢子沒好氣地罵了一句,便蹲下身子扒開浮土查看了起來,隨即就皺起了眉頭,“全是他娘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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