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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一三六章 原來是男子

作者/一介蓬蒿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雖然不知道秦樓安口中的禮尚往來有何特殊涵義,但楚妖知道,絕非是他所理解的那層意思。因為心里沒底,他嘴上也不敢妄言,生怕說錯了話愈加招惹誤會。

    楚妖很是無助的看向月玦,秦樓安也向他投去質問的眼神,二人皆等著他開口。

    三人當街而立,又俱是容貌一等氣宇不凡,自然引來眾多行人側目觀望,臨街茶攤飯桌上的客人,也都小聲指點各自猜度。

    在他們眼里,這顯然是兩位公子與一位姑娘之間愛恨糾纏的故事,這等戲碼在戲樓百唱不厭,可遠不如真實看到的來的刺激,且還是不要錢的,有些人心里已開始叫囂著鬧起來,他們好看熱鬧。

    只不過,兩位公子確實是兩位公子,一位姑娘也確實是一位姑娘,可除了月玦,秦樓安現在是女扮男裝,楚妖則是男扮女裝。

    秦樓安的眼神冷厲如冰,楚妖的眸光焦急似火,現下一起釘在他身上,宛如冰火兩重天,無意間鬧出這樣的誤會,月玦無奈苦笑。

    也罷,公主既然已知楚妖銀弓月衛的身份,連這個最不該知道的秘密都知道了,至于其他的事,也便沒什么不能透漏的了。

    見月玦突然朝他看過來,目光幽邃,又暗藏著一抹不懷好意的意味,楚妖登時皺眉肅立,他該不會是要

    “公主,楚妖本是男兒身!

    果然!

    楚妖忍不住翻給月玦一記白眼,雖然已經事先猜到太子為了讓公主消氣,會將他扮作女子的事說出去。可當真正聽到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剜過去幾記眼刀。不得不說,太子與先帝當真是很像,絕對是一萬個錯不了的親父子。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過如此了吧,連見美色忘下屬這等行徑,太子都與先帝一般無二。

    月玦適才說話的語氣很輕,然開口卻是猝不及防,上一瞬秦樓安還眼神凜冽的盯著他,下一刻便滿目不解不信楚妖本是男兒身?

    她將站在一旁以眼神活刮著月玦的楚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這窈窕玲瓏的身形,嫵媚驚艷的臉蛋,細膩如脂的雪膚,撩撥勾人的聲音,怎么會是個男子?

    秦樓安不敢置信,不過,看到他一馬平川的胸前時,她倒有那么幾分相信了。

    “你,真的是男子?”

    “是,我乃堂堂正正真男兒!”

    楚妖目光轉向秦樓安,極不情愿卻又昂首挺胸。言罷卻見眼前一身男子裝扮的秦樓安眉頭皺的愈緊,鳳眸中流露出愈加濃郁的不信。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適才是用的女聲。一口的嬌軟女音,卻道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男兒,這任誰聽了都不信。

    “既然要偽裝成女子,那自然是從頭到腳都要做個全套,聲音自然也不能落下。公主聽仔細了,我確確實實是個男子。”

    女音突然變成略顯低沉的男聲,秦樓安心神一震,雖然他用女子的聲音說自己是男子很奇怪,可他現在頂著一張女子的臉,聲音卻是個男人的,這就有些詭異了。

    又讓楚妖變換聲調多說了兩句確定他當真是個男子,秦樓安既震驚又釋然。

    震驚的是堂堂廣平樓花魁,竟然是個男兒,而且這么多年都未被識破身份,這其中原因定然不是僅因楚妖身段臉蛋像女子。風月場中,前來賞光的,除了真正追求風雅只為聽琴看舞的人士,便是沖著美色而來,難保不會有什么貼身傍體之舉,楚妖又是如何避人耳目不被人識破?

    令她釋然的是,既然楚妖是個男子,那倒不至于與月玦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最多不過是勾肩搭背,偶爾開個玩笑擁抱一下倒也不過分。

    再者,她也不認為月玦會喜歡男兒,不然,又何須輪到楚妖?

    他身邊的男子還不夠多嗎?還是不夠優秀嗎?

    司馬賦及,謝容,自幼便與他要好,甚至現在連與他似敵非敵、似友又非友的雪子耽都愿意接近他?芍^性情各異,然又各有千秋,這幾人中隨便拉出一個,論容貌,論才能,都不比楚妖差,甚至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月玦當真喜歡男子,恐現在早已是左擁右抱了。何況他曾親口說過,他心心念念的,乃是個遠在澹云端的美人。

    想到此處,秦樓安有些尷尬的看了眼二人,她竟然鬧了如此好笑的一場烏龍。

    不過,她竟然會因為看到月玦與別的女子有親昵之舉而覺得心里不舒坦,現在想開之后又釋然,是因為月玦住在她府上,所以她認定月玦是她的人,必須由她把控的原因嗎?

    “現下公主還要知道,我與楚妖是否禮尚往來嗎?”

    月玦聲含笑意,秦樓安抬眸看他,有些難為情得道了聲不用,招呼了二人人邊走邊說:“可我還是不明白,楚妖你本是男子,為何卻要扮作女子棲身廣平樓?而且你刻意偽裝的聲音,竟然還有七八分像我?”

    楚妖聞言笑了笑,嬌媚中卻又藏著苦澀,“公主應該知道我本是銀弓月衛吧,數年前,身為左丞的蔡允身份泄露,公主的父皇便順藤摸瓜大肆于城中搜捕銀弓月衛,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我只能扮作女子躲進十八紅粉巷中。至于聲音像公主,那還不是因為公主的聲音如珠玉落盤、昆山玉碎,我聽著好聽便模仿了來!

    秦樓安側頭去看他,見他微仰著臉面,靜靜望著一碧如洗湛藍色的天,唇角的笑噙著嘲諷,眼底沉積著不甘、惆悵,整個人都散發著淡淡的凄涼。

    看得出來,他不愿扮作女兒郎,不甘囿于風月場,他想的是跟隨扶天皇帝,助他唯一的主,一統天下成就霸業。扶天皇帝雄心萬丈,他手下的人,同樣野心勃勃。

    可惜世事無常,人算不如天算,楚妖的野心,被扶天皇帝夢逝的現實碾壓的粉碎。休說成就宏圖霸業,光明正大的活著都難。

    “時過境遷,如今此一時彼一時了,數月前函谷一戰,東景敗于西風,再不復扶天皇帝在位時那般所向披靡,也無心無力再擴張疆土企圖吞并西風。你們這些銀弓月衛,也不必再異想天開,想著從里子里壞我西風根基。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宮可保你無虞!

    適才秦樓安注意到,楚妖提及她父皇,也僅僅是以“公主的父皇”代指,而不是皇上,或是圣上。這絕非是他無意之舉,他分明是從心底、從骨子里不肯認她父皇為君,只認扶天皇帝為主。

    這樣忠貞不二的人令她敬佩,然忠貞不二于別人的人,她敬,卻更畏。

    楚妖自然能聽懂秦樓安話中的警告之意,至于現在的東景,他也清楚,清楚的知道東景確實不是先帝在位時,那般萬國來朝的盛世況景。然至于是不是“再不復”,那還說不準呢,先帝還有一雙兒女,他還有太子。銀弓月衛只聽命于先帝,可他楚廣平聽命于誰,由他自己抉擇。

    “公主可不要嚇唬我了,我就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不然怎會堂堂男兒扮作女子,躲在廣平樓里供人觀賞?這次若不是太子殿下突然找我,讓我前往西南,我都想一輩子窩在廣平樓,安安心心當我的花魁。”

    秦樓安聞言一怔,看向月玦。

    適才警告楚妖時,她言及東景再不復他父皇在位時的盛況,恐是殘忍得將他心上結痂的疤重又揭下,撕裂開口子噴涌出淋淋鮮血。

    說者無心,她竟一時沒有顧及他的感受,扶天皇帝的死,于楚妖而言是失君,于月玦而言,他失去的不僅僅是君,更是他的血脈至親,以及唾手可得的皇位。

    可,聽者有意

    月玦面色無悲無喜,宛如泥塑般麻木,壓著墨色深不見底的眸,透漏著徹人骨脊的冷,只是在轉頭看向她的那一剎那,又被他深埋進淡然的笑容里。

    “不過是事實而已,公主說了亦無妨,難道這世間,還不讓人說真話了嗎?不必在意,亦不必顧及我,已親身經歷過,又怎會在乎聽說呢!

    楚妖這才意識到,適才秦樓安一番話,不僅讓他痛楚萬分,更疼更痛的,應該是太子。

    她是故意如此說的嗎?

    楚妖看秦樓安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陰云,可看到月玦隔著她看過來的目光時,他又偏頭看向別處。

    聽月玦那么說,秦樓安心里沒有半點寬慰,反而揪得更緊。她好像總是不經意間,往他心上扎上幾刀。雖然他說不在乎,可他適才眼神中的悲愴,是瞞不住,騙不了她的。

    緊抿了唇,堵在喉嚨里的一聲對不起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她知道月玦根本不需要這些無關痛癢的抱歉。

    “公主今日難得醒的早,不知到城西,是有何要事嗎?”

    月玦也沒有給她說的機會,及時將話題岔開了。

    “難道你沒發現,自我們回府后,綠綰便一直不見蹤影嗎?”

    秦樓安也只順著他的話將此事翻篇,說多是錯,不說是過,反正如何都是不對,她又何必多費口舌。

    月玦想了想,說道:“倒確實是沒見著她,不過公主身邊的這個綠綰,素日里時常替公主打聽朝堂的消息,雖未在府里見到,我只當她是替公主做什么事去了。怎的,難道并不是公主交代了她什么任務嗎?”

    “并沒有。”秦樓安回道,幾人不知不覺也加快了腳步,“一開始我也以為她是發現了什么重要消息,出去打探一時未歸,可這幾日卻一直毫無音訊。直到昨天夜里,我派出去尋她的人回來,發現她曾在三處地方留下記號,但她現在人在哪里,卻依舊不知道。”

    “記號!痹芦i看了她一眼,并未過問是什么記號,也沒問她是派了何人去尋,只是說道:“除了公主府后院,其他兩處地方,不知是在城西何處?”

    “你已經知道后院里留有記號?”

    秦樓安驚問,未幾又覺得他能猜到并不足為奇,她不會無緣無故發現后院的女子不見了,必定是因為她發現了什么才注意到。

    “除了后院放置十幾個女子的房間,還有西城門與瑁王府附近。適才我已去了西城門查看,至于瑁王府附近的記號,具體是在何處倒是還不曾見!

    秦樓安言罷,幾人沉默了片刻,月玦淡淡說道:“這三處地方看似并無甚聯系,不過綠綰也不會無緣無故在這三個地方留下標記,會不會是她發現這些失蹤女子的蹤跡,一路追尋而去,才在這三處留下記號?”

    “我也如此想過,可是又有什么人會竊走十幾個半死不活的女子?又是用什么辦法把她們帶出府?是要將她們帶到瑁王府附近,還是帶出了西城門?”

    “噯,你們還真別說,”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楚妖說道:“還真有人偷死尸的,尤其是一些年輕漂亮的女子。一些富貴人家,家里死了未曾娶妻的兒子或是孫子的,都會花錢買具女尸配個瞑婚,一些不法之徒見錢眼開,就做這等偷盜尸體的勾當!

    瞑婚之事秦樓安略有耳聞,城郊停放尸體的義莊也確實丟過女尸,可縱是不法之徒再膽大包天,也絕不敢進她公主府偷尸體。而且就算有那個膽子,也絕沒那個本事進得府中,更何況還是后院。

    最重要的是,專門偷尸體配瞑婚的人,又怎知她府上有半死不活的女子?

    “不可能,我公主府的府衛又不是瞎子聾子,有人進我府中偷東西怎么可能發現不了?何況十幾個女子,也不是可以能藏著掖著的東西!鼻貥前矒u頭否認道。

    “也不是不可能,公主忘了,家賊難防,或許偷盜女子的,本身就是公主府里的人!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秦樓安轉頭看向月玦,“我府中的人要那些女子做什么?且就算如此,也不可能不驚動木江”

    兀然話止,秦樓安見月玦也看向她,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光芒,像是看到了什么亮點一樣

    “木江?你懷疑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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