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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三一一章 劍芒初露

作者/一介蓬蒿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暮色降臨,華燈璀璨,華清宮中更是紅燈高掛,九重宮闕一派祥和喜慶之色。

    唯有一處,燈火不甚明亮,在四周亮如白晝的通明中兀然晦暗下去,似是拉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喧囂熱鬧,籠罩在一片凄清蕭涼之中。

    景嬪楊暄坐在銅雀鏡前,只妝臺旁立著一盞宮燈,一襲深藍近黑的石青鍛繡瑞鶴祥云的衣衫半隱在晦暗中,讓人分不清她的身影與夜色,只能依稀看見她盤起的發髻與瘦削的肩頭。

    寂靜中,有細微的腳步聲徐徐緩緩地朝她靠近,楊暄微動了動眼眸,握在手中溫潤的珊瑚球攥得更緊。

    她站起身回頭,果然見面遮狐形面具的玄衣人不遠不近地站在她身前。

    “時近酉時還不曾前去華清宮,你家太子的命,你是不想救了嗎?”

    清冷的聲音在冰涼的夜色中蕩開,楊暄看了眼手中紅珊瑚雕刻成的精致盒子,誰又能想到如此精美的外殼,里面裹著的卻是致命的劇毒。

    “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拿血靈芝嗎?”

    楊暄聲色低沉凝重,對面的人卻像是聽了個笑話一樣,低低笑了一聲。

    “怎么,你是后悔了,還是害怕了?想要秦昊交出血靈芝,只有這一種法子,你若是下不去手,我可不能保證你家太子還能活幾天。”

    楊暄微闔的眼眸里波濤洶涌,她并不后悔更不害怕,她只是擔心按眼前人信中給她的計劃,不足以令秦昊交出血靈芝。

    就算秦昊將血靈芝拿出來,又如何交給太子?

    “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做便好了,至于其他的事,無需你操心。”

    謝荀看穿她心中所想,又淡淡提醒一句:“如今我該做的都已做了,至于成不成,全在你。你莫要覺得此計若不成我還有其他辦法,并不會,這是最后亦是唯一的機會。實不相瞞,我其實非常不想救他,如此做也不過是受人所托,不得不為。”

    楊暄再抬眼時,眼前人又如上次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最后唯一的機會靜默了片刻,楊暄眼眸逐漸歸于平靜,最后變作視死如歸一般的堅決。

    她淡淡笑了笑,絕然走出昏暗空曠的宮殿。

    酉時鐘呂聲響,朝堂重臣文武分列,按品秩高低相繼步入華清宮。后宮妃嬪亦有序步入宴會,按品位高低落坐在皇上皇后案席身后的位子上。

    秦樓安如上次一樣,與秦婧雪秦瑾煙二人同席,只是側目看去,已不見當初那三人各有千秋的清俊白衣。

    從祭天大典到現在,短短月余的時間,卻是天翻地覆物是人非,本是熱鬧喜慶的除歲之宴,她心里卻陡生出一抹隔世經年悵然若失的悲愴之感。

    雖然還未開宴,佳肴美酒卻已琳瑯滿目擺在案上,秦樓安兀自斟了杯酒倒入喉中,頓時一股辛辣灼熱由上而下燒進心腹。

    被清酒沾濕的嫣唇輕輕抿著,她抬眼看向身前不遠處那一襲明黃的九龍金袍,她從未覺得坐在那里的那個人,那個至高無上的人,如此陌生。

    下晌時分她曾問雪子耽,他與師父到底是用何毒冒充血靈芝,竟讓醫術高超的月玦都沒看出來。

    可雪子耽卻告訴她,其實月玦一開始便知道那是毒,根本不曾瞞過他。

    對于這樣的結果她大吃一驚,既然月玦明明知道那不是血靈芝,而是她父皇端給他的毒,他為何還要喝?為何不告訴她?

    對于此事,不僅是她感到震驚,雪子耽亦同樣疑惑不解。事后他曾問過月玦,而月玦的答案卻沉重的讓她承受不住。

    雪子耽告訴她,當時月玦之意,是說于她而言,他可以是她的駙馬,能照顧她,保護她。可世間男子能成為她的駙馬,能對她好的人卻不止他一個,就算他死了,亦還會有別人。

    然當今圣上卻是她唯一的父皇,亦是她身為公主作為女兒的最堅實之倚靠,沒有做父親的會真的不愛護自己的兒女,縱是天子亦如此。

    他又言縱是他不喝那毒,拿不到血靈芝他亦時日無長,若因此事使得她記恨她父皇,與她父皇背心離德,他死之后,誰又能真正照顧她保護她?

    又一杯辛辣入喉,直燒的她雙目酸澀發紅,她闔了闔目,強忍住眼中打轉的滾燙。

    月玦這般沉重的安排她無力承受,他是世間唯一的他,是她唯一認定的此生注定,已融入她的骨血,剝離不掉,消磨不去。

    縱是她父皇是她唯一的父皇,亦不能如此殘忍將他從她身邊拉走,這是要她的命。

    再去斟酒之時,酒壺卻被人拿走,她轉頭看去,秦婧雪護著酒壺甚是疑惑不解地看著她。

    “暻姳姐姐這是怎么了,宴會還沒開始怎么就要喝醉了呢?”

    聽秦婧雪與她說話,一旁秦瑾煙亦開口:“是啊暻姳姐姐,適才就見你有些不對勁,莫不是有什么心事?莫不是因此次歲宴玦太子不曾到場?”

    秦瑾煙剛說完,便見秦樓安突然轉過臉來看向她,一雙鳳眸寒光微閃嚇了她一跳。

    不知是因何事,如今她父皇遲遲未曾宣布歲宴開始,眾臣及一眾妃嬪皆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聲音雖然不大但卻甚是嘈雜。

    在秦瑾煙說及月玦之后,秦樓安便察覺到兩道凌厲陰沉的目光兀然瞥向這邊,她轉目迎上去。

    對上秦樓安通曉了然的眼神,秦昊心里怵然一緊。他已隱隱感覺到,她對于他所做的一切已經什么都知道了。

    秦昊目光有些不自然的躲閃,可一想到他乃一國之君,她是他的公主他的女兒,就算她對月玦有意,可為了國之大體,也不得不作出些犧牲。

    一個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秦昊目帶警告地瞪了秦樓安一眼后,轉過頭叫了一旁的佑德,“酉時已過,代衡怎還不來?要朕與眾臣一起等他,這成何體統!還不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是,老奴這就去。”

    佑德說完便抱著拂塵一路小跑出去。

    對于她父皇適才說的話,秦樓安能聽得清。

    下晌時她便從雪子耽那里知道,此次歲宴代衡亦會來,只是現在還不來,莫不是擔心這是場鴻門宴,嚇得不敢來了?

    秦樓安將低沉的心思收起來,她看向一旁還等著她說話的秦婧雪,拿過她手中的酒壺繼續斟酒。

    “妹妹無需擔心我,我只是近來貪杯沒忍住先嘗了嘗,果然是好酒呢。至于玦太子”

    她頓了頓,轉向另一旁的秦瑾煙,目光卻盯在前方那金黃的龍袍身上,聲音比之適才拔高了些許,“玦太子他好得很。”

    果然,她話音方落,便見她父皇挺拔的脊背明顯一僵,微微偏了偏頭應是想看向她,定是又因深信不疑月玦已經被他殺了當作信物,不將她說的話當真,沉哼一聲又偏過頭去。

    秦瑾煙亦察覺到適才她好像并不是在和她說話,忍不住朝她看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佑德急匆匆得跑回來,附在她父皇耳邊說了幾句什么。

    “放肆!皇宮歲宴焉可帶江湖之人,簡直”

    “瑁王爺到”

    秦昊話未說完,殿門口的宮人突然高聲傳報,瞬間華清宮中鴉雀無聲,不多時,以代衡為首一行三人闊步走進來。

    秦樓安張目看去,溫泉池霧繚繞中,代衡竟然身著鎏金鑲玉的玄甲,右邊代朝祁亦是一身明晃晃的銀甲,腰間還配帶著兵器。

    至于代衡左邊那個玄色布衣、腰系革帶身形奇高的男子,應該就是她父皇口中的江湖之人。

    那男子相貌雖然平凡無奇,然一雙鷹眼犀利中又予人一股陰狠之感,最重要的,他手中竟然還握著一柄三尺見長的劍。

    “臣,見過皇上。”

    代衡拱手略行一禮,身后二人亦隨之一禮,幾人神情舉止間絲毫無有敬意可言,根本不將誤了宴會時辰之事放在心上。

    秦昊看清他一身玄甲,又打量了眼他左邊手持長劍之人,雖然此時那把劍并未出鞘,可通體漆黑的劍身卻給人陰冷鋒利之感。

    適才佑德前來稟報他,代衡之所以姍姍來遲,便是因為入宮時金吾衛不允此江湖之人進宮,可僵持片刻后,代衡竟然依舊將他帶來,甚至還手持兵器,這是今晚就要反了嗎?

    晾了代衡片刻后,秦昊指了指那手持長劍的男子沉聲問道:“瑁王,此人是誰?為何將此人帶至朕的華清宮?你父子二人又為何披甲帶兵入宮?”

    代衡聞言看了看左邊人,說道:

    “回皇上,臣與朝祁披甲帶兵進宮實乃是迫不得已之事啊!只因臣最近在府中聽說,朝堂上包括蒙括老將軍在內的幾位大臣,皆被人砍了腦袋!又聽說兇手至今都還沒有抓到,臣惶恐,實不敢輕易出府門,更不敢隨意入宮。為了身家性命,這才不得不披上玄甲帶上兵器。”

    代衡說完,靜下來的眾臣頓時又熙攘起來。

    蒙括等人死于非命之事他們都已知曉,雖然這幾天沒有再聽到誰又被砍了腦袋的消息,可卻是人人驚慌難安,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至于這位,”代衡看向左邊男子,又看向上首秦昊說道:“這位乃是臣有幸結識的一位江湖俠士,名叫燕三劍。只因殺害幾位大臣的兇手殘忍至極且武功極高,臣帶他一同進宮,一則保護皇上及眾臣的安全,二來,縱是那刺客不敢當眾行兇,待一會開宴大家喝酒時,叫燕俠士給大家舞一段助助興亦可,燕俠士的劍,可是精妙絕倫啊!”

    聞言,依附于代衡之人開始附和交好,不依附他的人聽說此人可以保護他們的安全,對這個貿然進宮的江湖俠士也就無甚異議,甚至特別樂意。

    秦昊陰沉著一張臉冷冷笑了兩聲。

    “瑁王實在是多慮了,縱是那兇手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在朕的華清宮鬧事,當朕的金吾衛都是擺設?至于此人,還是送出宮去吧,宮里的歌舞已經夠看了,實不需多此一舉舞什么劍!”

    “皇上難道忘了,上次祭天大典的宮宴上,可就有人冒充琴師,在華清宮眾目睽睽之下打傷玦太子,最后竟然連司馬大將軍都沒將那刺客捉回來。如今司馬大將軍可不在這里,為了謹慎起見,皇上還是留下燕俠士是為穩妥。”

    秦昊并不知那琴師就是謝荀,秦樓安卻知道。

    當時司馬賦及與謝容兩個人追出去都沒將那人捉回來,她一開始還當那人狡猾無匹僥幸逃脫。

    可如今再看,謝容身為謝荀的弟弟,哪有抓哥哥的道理?至于司馬賦及為何亦沒將他捉回來秦樓安心里那個最壞的結果又明晰了幾分。

    可對于眼前這個叫燕三劍所謂江湖俠士,秦樓安亦算半個江湖人,可她卻從未聽說過,只怕是代衡私養的殺手或者死士。

    他現在執意要將如此危險的人物留在這里,甚至還要他舞劍,其居心定是叵測。

    如今她父皇身邊,連個衷心難辨的司馬賦及都不在,若這個燕三劍是假舞劍而真行兇,將這歲宴真的變成鴻門宴,在場的人誰又能擋得住?

    秦樓安突然后悔沒事先準備帶些武器,那人身上那把長劍,應是不怎么好對付。

    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立馬將此人送出宮,可目前不僅依附代衡的臣子,甚至連效忠她父皇的臣子都附和著說可以留下他,讓她父皇陷入為難之地。

    秦樓安不明白,這些大臣是被嚇傻了嗎?

    代衡如此**無遺的賊心都看不出來嗎?

    正當她要站出來稟陳利害,問清那人底細之時,一直悠哉漫然地坐在文官之首的雪子耽卻突然站起身,噌得一聲清脆劍鳴,他手中的雪光四射的長憶劍出鞘。

    秦樓安一驚,雪子耽怎也帶劍赴宴?

    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他持劍走到殿中,淡淡掃了眼燕三劍后,收劍向秦昊行禮。

    “皇上,臣身為一朝國師,亦有護佑皇上之責,今晚若真有刺客敢對皇上不利,臣必當親手刃之。至于這位燕俠士,安分守在瑁王爺身側,護好王爺安危便可。”

    雪子耽舒緩空遠的聲音在大殿中悠悠然散開,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凜冽之感,卻讓眾臣包括代衡在內都為之一驚。

    他們哪里能想到,素日里這個事事不關己,處處高掛起的少年國師,竟然有如此駭人的氣勢。

    秦昊先是一怔,未幾陰沉得面色晴朗了幾分,甚是欣慰的笑了笑。

    “有國師大人在,想來就算真有居心不良的刺客,也不敢貿然出手,國師大人精妙的劍法,朕一早便見識過了。如果燕俠士有興趣的話,朕可允許你與國師大人過幾招。”

    現在換代衡的臉陰沉下去,他沒想到竟然會突然冒出個雪子耽,以前他只把他當個擺設而已。

    秦樓安亦沒想到雪子耽這個不管閑事之人會突然站出來,甚至還事先帶了兵器。

    適才他的話雖然沒有挑明,然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他在警告代衡和燕三劍莫要膽大妄為。雖不知燕三劍的武功有多高,然雪子耽是世間少有敵手之人,想來對付一個殺手死士,已然足夠了。

    雪子耽說完便坐回去,看向對面的朱簾翠幕。

    他感覺現在他自己,已完全被月玦當劍使,這就是他讓他帶劍赴宴,保護皇上以及她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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