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wǎng),菩提春滿
雪白瓷盅里盛有煨得熱氣氤氳的鮮湯,奶白瑩潤的湯汁中半露著幾塊燉到膠糯軟爛的烏雞肉,挑選的乃是以奇珍草藥喂養(yǎng)足有一年的老烏雞,又佐以數(shù)味補(bǔ)血益氣的藥材文火慢燉,最后點(diǎn)綴上朱紅鮮艷的枸杞子,初春時(shí)節(jié)最是暖腹養(yǎng)胃。
除此擺在桌上的還有水晶煸肉,海棠冬菇,鳳燉牡丹,黃金豆腐,魚頭濃湯等幾道菜肴,皆是宮中頂級御廚最為得意的菜品。
面對眼前琳瑯滿目的珍饈佳肴,秦樓安沒有半點(diǎn)品嘗的心思與胃口。
事實(shí)上不止是她,她父皇母后也吃的極少,三人各懷心事,只有月玦一人心情舒暢愉悅地,認(rèn)真品嘗過每一道菜,每一道菜又只吃一口。
除了那道味道極鮮的烏雞湯。
秦樓安看了眼坐在她身旁的月玦,恰見他剛用完一小盅烏雞鮮湯,將手中輕薄的瓷盅放在鋪有明黃綢緞桌帷的八仙桌上,還似意猶未盡,他無需他人侍奉,自行拿起湯勺又盛一盅。
見他絲毫沒有在意她盯視他的眼光,秦樓安又稍稍覷向她上首的父皇母后。
這一頓飯吃下來,他二人注意力幾乎全在月玦身上,她母后看他的眼光還算慈藹和善,至于她父皇卻始終沉著臉,看他的目光略有警告之意。
秦樓安心里兀自猜測,莫不是她父皇覺得月覺吃得太多?
可人家可是為了幫他抓謝荀才被關(guān)在囚籠里餓了數(shù)日,這些吃食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想著,秦樓安拿起銀箸親自給月玦夾菜。
頓時(shí)她就感受到了她父皇瞥過來的眼刀。
秦樓安無動(dòng)于衷,她曉得她執(zhí)意跟來本就讓她父皇不悅,他的初衷該是皆賜宴為由,有話要私下與月玦說。現(xiàn)在她賴在這里不走,除了一開始客套了幾句體面話外,她父皇是半句有用的都沒說。
“多謝皇上賜宴,玦不勝感激。”
又用了一小盅烏雞湯,月玦終于有飽食之意。
秦昊似是一直在等他這句話,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些許。
“玦太子為朕抓捕謝荀有功,又解得密毒恨無絕,正是痼疾初愈之時(shí),朕賜宴為你滋補(bǔ)身體亦是你應(yīng)得的嘉賞。”
月玦淡淡笑著略微一頷首。
秦昊見眼前這人時(shí)隔月余,再見時(shí)還是那副神情溫雅的模樣,然細(xì)看他眉眼間,卻又透著一股疏遠(yuǎn)淡漠之感。
不過他并未因先前以假恨無絕毒害他之事對他表現(xiàn)出恨意敵意,秦昊便已心滿意足。
“如今天色已晚,皇上與娘娘若無其他要事交待,覺便帶公主先行回府了,告辭。”
月玦說著站起身,伸手牽上懵懵然的秦樓安。
秦昊聞言當(dāng)即拍案而起,他身為皇帝卻苦苦等他吃飽喝足,如今還未商榷正事他竟要走?
更過分的,月玦竟還敢當(dāng)著他與皇后的面,不顧男女有別之禮牽上他的公主走?
真是豈有此理!
秦樓安亦覺月玦此番難道真得看不出她父皇醉翁之意不在酒?竟然就如此堂而皇之帶她走?
“不知皇上可還有要事要交待?”
秦昊清楚他定是明知故問,他看向隨他站起身的皇后說道:“先帶安兒去昭陽殿中歇息,朕與覺太子還有話要說。”
月玦早已料到是如此結(jié)果,若非適才他作勢要走,秦昊只怕還能再憋一陣。
他看向暗暗抓緊他手的秦樓安:“放心。”
皇后與秦樓安走后,秦昊又將佑德遣退,殿中惟剩他與月玦二人。凝視著身前神態(tài)從容的人看了片刻,秦昊說道:“你不怕朕殺你?”
“皇上殺不了我。”
執(zhí)掌天下二十余載,秦昊他早已養(yǎng)成世人皆要敬他懼他的認(rèn)知,因他是掌握生殺予奪的帝王。
雖如今他確實(shí)已無殺害月玦之意,然聽他言他殺不了,絲毫不畏懼他這個(gè)皇帝,秦昊心里卻莫名滋生出一絲殺意,轉(zhuǎn)瞬又消弭散去。
如今月玦恨無絕已解,世間再難有能束縛他手腳的桎梏,秦昊深知他已不能再如以前那般,再將他當(dāng)作病弱的質(zhì)子看待。
“月玦,朕,要你助朕。”
沉默許久后,秦昊一字一頓地將他此刻心頭最真實(shí)的想法說出。
在此之前,他曾深思熟慮是否要請?jiān)芦i相助,亦想過因先前他背信在先,且暗中謀害月玦之事,他等到的回答或許是冰冷的拒絕,更或者是無情的譏諷。
此刻秦昊看月玦的目光堅(jiān)毅而迫切。
“皇上能許給我何等好處?”
比之秦昊內(nèi)心焦灼沉重,月玦顯得自在從容。
秦昊適才只言請他相助,卻未具體言明要他相助何事,然月玦卻已提及事后許諾給他的好處。
是他早已預(yù)料到他想要請他相助之事?
還是他太過于急功近利?
抑或是他要評估他給他的好處之后再決定是否出手相助?
秦昊目色深濃地看了月玦一會兒,他站在微啟的窗邊,明月伴著清風(fēng)度窗而入,拂著他素雅簡淡的白衫,寬松飄逸的衣袂襯得他身形愈加峋瘦,他峻拔的骨梁,卻如山岳一般崔巍堅(jiān)挺。
“你就不問問,朕所說者何事?”
秦昊上前幾步,月玦回過頭來,他的目光幽靜清澈,不曾沾惹半點(diǎn)功利熏染的狂熱俗欲。
“天下之勢,眼下之局,我已盡悉于心,皇上所說亦跳不出我掌中窠臼。只要是這世間人力能所及者,我皆能為皇上做來,包括定西風(fēng)。”
這便是月玦所能擁有的自信。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毋庸置疑的絕對自信。
然在他的自信之上,他縝密的心思又讓他給自己的自信設(shè)定了一個(gè)上限他是人,縱是他再如何神通廣大手眼通天,亦不能跳脫人世去管神魔鬼怪之事,亦不可能上天攬星摘月,這些他做不到。
秦昊愣一下后,當(dāng)即大叫一聲好,他滿臉喜容地快步走上前拍了拍月玦的肩膀。
“只要你能助朕安定西風(fēng),無論你有何要求,朕都一應(yīng)滿足!”
略一思索,秦昊又覺適才之言有漏洞,他又道:“不過,朕答應(yīng)你的事也要人能辦到才行,自然亦不得損我西風(fēng)國器大體。”
看了眼秦昊拍在他肩上的手,月玦輕輕笑了兩聲:“難道皇上當(dāng)真看不出我心之所向?”
秦昊目光一凝,月玦又笑。
“不過一個(gè),秦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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