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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三八八章 欲速則不達

作者/一介蓬蒿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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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高明的木匠并不親自動手砍削,真正高超的庖廚,亦不需要親自排列食器。

    正如處大官者,不欲小察,不欲小智,他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不必糾纏微不足道的蠅頭小末。

    溫玉、潘子騫以及在座的其他三位謀士,雖非多謀善斷之人,然十數年史書圣賢書,卻不是白讀的。

    他們或許不能真正明悟諸如大匠不斲,大庖不豆之言的內蘊,但當有人提起,他們便能從苦苦誦背的經書典學里回憶起來,略一思考歷代圣賢對此句的注釋解讀,就知月玦此話何意。

    “長琴,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你一邊口稱你與我等皆是王爺的謀士,一邊又以大匠大庖自喻,暗指我與子騫兄以及三位同僚乃是小匠小庖。如此尚不夠,你更以此為借口,冠冕堂皇推卸自己懈怠不作為之責。難道你不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的道理嗎?!”

    因出身低微向來被人輕視,經年累月,溫玉的一顆心已然十分脆弱敏感。稍稍的風吹草動,就能讓他回憶起他曾飽受過的不屑與嘲諷。

    此時的他,顯然被月玦輕飄飄的一句話動搖了心旌。適才他奪杯摔盞不過是佯裝惱怒故作氣勢,但此刻的他卻是在真生氣真惱怒,然而在氣勢氣韻上,對比月玦的云淡風輕安閑從容,他卻顯得愈加拙劣與頹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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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同,并非是我故意自喻大匠大庖,而是王爺如此看待我。正如你先前所言,我乃是王爺最為器重的謀士,為王爺所謀自然也是最重最緊要之事。至于如何追上中禁軍,從什么方向又選擇哪條路,這等小事又何需我來過問?再者以季同與諸位的能力,此事亦不足為慮啊。”

    “你”溫玉一時語噎,他無言以對。

    擇路之事確實是小事,只需找到大軍所曾途徑的痕跡,諸如承載軍器輜重的車馬留下的車轍跟上便可。可如今的問題是,秦樓安故意讓人填埋車轍清理殘留的篝火灰燼等物,讓人分辨不出大軍到底從哪條路西行。

    想要知道,就必須根據行軍打仗的兵法,推斷大軍可能選擇的道路,然而他與潘子騫以及其他三人,雖熟讀史書典籍,然他們這些自認風雅的文人向來輕視武者,對于兵書軍法卻是一竅不通。

    “長琴,正所謂術業有專攻,我等雖是王爺謀士,然卻不通用兵。不過先生既得王爺器重,想來定是這世間涉獵極為廣泛的大才。擇路雖是小事,然如今此事卻已困擾王爺多時,縱是王爺現在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往何處追。”

    溫玉陷入僵局之時,忽聞身后有人替他解圍。他回頭迎上潘子騫投來的目光,一時雙眸一亮似尋到志同道合之人,心中底氣不禁充實了些許。

    潘子騫緩緩走到月玦身前,振了振寬袖,抬手作揖請道:“先生若有高論,還望早日獻于王爺,也好替王爺分憂解勞。不然,先生若是懷才卻不奉,難免讓人懷疑先生的用心。”

    “那不知子騫兄懷疑我是何用心?”

    潘子騫沒想到月玦就這么直言不諱地明知故問,甚至臉上的笑意還甚是清朗。

    身懷大才卻藏鋒露拙,不肯報答王爺的知遇之恩,這難道不是對王爺的不敬不忠之心嗎?

    “你這是不忠,是居心叵測!”

    方消寂片刻的溫玉重又站出來,將不忠的大帽扣在月玦頭上。

    見潘子騫瞥來的眼色,溫玉卻并不就此收止,反正他如此做,也是奉代朝祁之命行事。加之他本就對長琴獨得代衡器重而十分不爽,那晚代朝祁在房里找到他,讓他故意構陷月玦不忠之時他便欣然答應。

    可一連幾日,溫玉與潘子騫嚴密監視著月玦,他雖每日喝茶睡覺無所事事,卻從不做半點讓他有機會嫁禍的事。實在尋不到可以利用的端倪,溫玉等人只得就月玦玩忽懈怠之事,抨擊他對代衡不忠。

    沉靜了片刻,帳中突然響起清越的笑聲。見月玦吟吟發笑,溫玉與潘子騫不明所以地對視一眼,冷言問道:“你為何無端發笑?”

    “我是笑你等越俎代庖。”

    月玦緩緩收止了笑聲,聲音里卻依舊沾帶著淺淺的笑意,溫玉卻從其中聽出了嘲諷與譏弄。

    “古者有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爺既然器重我,就是信任我。就算我做了什么,或是什么都沒做,惹得王爺懷疑我的衷心,那也是王爺來懷疑,來質問。你溫玉,潘子騫,還有在坐的諸位,又有什么資格?”

    “好一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本王從未懷疑過長琴先生對本王的衷心。爾等不要無中生事,冤枉了長琴先生。本王也是今日才見識了什么是文人相輕。”

    代衡突然走進帳中,眾人紛紛起身拜見,他徑直走到月玦面前將起扶正身。

    “先生無需多禮,請坐。”

    代朝祁跟在代衡身后,看到溫玉與潘子騫時,他忍不住輕蔑地低聲罵了句蠢貨。

    他是讓他們抓長琴的把柄,可誰讓他們如此明目張膽又毫無證據地誣賴潑臟水了?

    十足的蠢貨!

    “長琴先生不用在意他們的惡意揣測,本王相信先生對本王乃是忠心耿耿。不過適才他們所說追趕大軍之事確實已困擾本王許久,不知先生可有何對策?”

    “王爺可是要長琴找到大軍所走之路?”

    “這是自然,此事先生可能辦到?”

    月玦站起身,走到代衡身前微微頷首:“請王爺為長琴備下一匹快馬,足以維持一日一夜的干糧飲水與些許盤纏。王爺暫且在此地等待,明日此時,我必將大軍途徑之地為王爺找到。”

    “先生此話當真?”代衡找起身,見長琴淺笑著點點頭,他極為滿意:“好,本王這就將先生所需之物準備齊全”

    見代朝祁一下站起身想要說話,代衡抬手打斷他,又看向月玦:“先生此行可一定要找到大軍所走之路,千萬別讓本王失望啊!”

    “王爺盡管放心,若長琴此行無獲而歸,任憑王爺懲罰。”

    “好。”代衡笑道,立刻差人將快馬干糧盤纏等物備好。

    目送月玦離開暫時駐扎之地后,代朝祁終于忍不住開口:“父王,他若是就此一去不回,那可如何是好?”

    遠望月玦絕塵而去的身影,只可見遠道上揚起的塵埃,代衡收回瞭望的視線:“這也正是本王想考驗他是否衷心之舉,他若成功找到路并回來告知本王,那本王便不再懷疑他。可他若就此逃跑,或故意趁機與他人通風報信”

    代衡說著看向身后站著一人:“高輝,你立刻跟上長琴,若發現他膽敢做出對本王不忠之事,能生擒便將其帶回,若不能,就地格殺!”

    “是,屬下遵命!”

    一日后,月玦果如昨日所說準時而歸,并言已發現大軍途徑所留下的痕跡。代衡聽罷,假意以奔波勞累好生歇息為借口,讓月玦回自己帳中。

    召來高輝問過之后,高輝答到,他跟蹤長琴確實看到運載軍器輜重所留下的車轍印,以及大量馬蹄人腳踩踏過的痕跡。代衡又問月玦除了尋找路線還曾去過哪里,又曾做了什么,與什么人接觸過,高輝都一一將他所見告知。

    “王爺,長琴只用半日就找到了中禁軍的下落。其余半日,他多在沿途一處城鎮里觀賞游玩,所去之處甚多,多是茶館、戲樓、聽書臺子。接觸之人也特別多,似乎見誰都要打個招呼聊上一句,但大多都是街邑邊出攤賣貨的普通小販。”

    高輝想了想,又道:“另外,他似乎對燈籠格外感興趣,曾與一位賣燈籠的店老板說了好一會兒話,還跟他學做了半個時辰糊紙燈籠的手藝。”

    聽完長琴所說之事后,代衡與代朝祁對視一眼,皆覺得長琴所為十分荒誕。

    “他與那賣燈籠的老板都說了些什么?”

    “回王爺,長琴走后屬下曾去問過,那老板說長琴想拜他為師,只道待助貴人事成之后,便退隱到他殿中,做個糊燈籠的小廝。”

    代衡眉頭緊擰,思忖片刻:“長琴確實說過有歸隱之意,只是沒想到他竟當真甘愿如此埋沒于市井之中。”代衡示意高輝起身:“先不管他,你立刻去通知兩隊府衛,讓他們起火生飯,用過膳后我們即刻出發!”

    “遵命!”

    半日快馬緊追,日落之時,代衡一行人在月玦帶領下,尋到留有深凹車轍印的道路。

    出身于軍營,即使已久不在軍中,但代衡一看之下,就認出那車轍的寬度紋路,就是中禁軍裝載軍器輜重所用的馬車。路上的車轍印還十分明顯,顯然中禁軍方經過此處不過數日光景。

    “長琴先生不愧是本王最為器重之人,如此短的時間就找到了中禁軍途經的道路。”

    代衡拍拍月玦的肩膀,坐于馬上放眼遙看前方,當看見渾紅的日頭沉落在兩座昏黑山廓之間時,他臉上笑意頓失:前路乃是兩山所夾峽谷,秦樓安怎會冒險走如此大忌之地?

    “最危險的地方,有時卻最安全。暻姳公主所選之路乃兵家大忌,此事她深為知曉,蕭昱深為知曉,王爺您也深為知曉。可她偏偏選擇從此路走,便是篤定蕭昱與王爺料定她不會冒險走如此兇險之路,她推算蕭昱不會在此設伏,王爺亦不會從此路追趕,故而才選定從此峽口經過。”

    沉吟片刻,代衡看向身旁同樣坐在馬上的月玦,只見他微瞇著雙目眺望著遠方紅霞,面容暈染著似醉的酡紅,眉心里的那點朱砂痣顯得愈加色彩深濃。

    順著月玦看去的方向看去,前方巍峨的大山在暮色里更加高聳黑濃,代衡搖了搖頭:“此事,要容本王好好想一想。”

    “一切任憑王爺作主。”

    又一日過后,秦樓安終于看見那只熟悉的翠鳥。幾日下來,靈鳶已與她甚是熟絡,輕輕落在她抬起的手臂上,鮮紅的長喙開合著,發出幾聲婉轉清亮的鳥鳴,似是在與她打招呼。

    “怎么樣,代衡那老狐貍可上當了?

    張世忠站起身走到秦樓安身邊,見面容皎白的女子綻開一個明艷的笑容:“月玦來信說,代衡因先前三萬兵馬覆沒谷中之時雖深有忌憚,但思慮一日后,他終于決定再次冒險一試。不過這次他卻暗中調集十萬兵馬一同隨行,雖然我們在谷中涉有埋伏,可此處的小陀谷不比函谷與岐山深谷,只綿延數里,我們無法布置太多人手。加之代衡兵馬如此眾多,就算有傷亡,亦可憑借強行抱團沖過山谷或退回,不見得能將其全軍覆沒。”

    張世忠聞言,哈哈笑了笑。

    “卑職知道太子妃一心想將代衡早日鏟除,然打仗這種事最是心急不得,切忌急功近利而欲速則不達!最后的勝利都是一次次小勝小捷拓展優勢,一點點打出來的,從來就沒有一蹴而就的便宜戰。太子妃只需靜下心來,配合太子與其他三路兵馬,就像當初在推演中一步步對付我時對付便可。”

    經過月玦的悉心調教與慘不忍睹的對局推演后,加之她自身天賦造詣,秦樓安對兵法戰略雖已熟知,可卻從未真刀真槍的運用過,難免就會出現預想與現實的偏差,導致心理上出現急切不安的扭曲。

    然急功近利,正是犯了軍家大忌,何況此時她還是一軍主帥。

    聽張世忠好心提醒,秦樓安當即如澆冰水一般冷靜下來:“多謝張將軍出言警醒,樓安初次帶兵打仗,多有稚嫩不足之處,還望將軍不吝指教。”

    秦樓安抱拳朝他一拜,張世忠迭聲連道不敢當:“太子妃無需如此,當初太子殿下將卑職留在太子妃身邊,就是為了輔佐你,這不過是卑職的分內之事。”

    雖知是月玦的好意,秦樓安還是很感謝張世忠。他一個向來高傲的大將軍,竟甘愿在她麾下只當個副將,一路上的決策安排也大多聽從她的命令。他既像良師,又如益友,秦樓安將這份恩情記在心里,待事成之后,她還要鄭重拜謝。

    現在,她要專心于接下來的重要之事。

    代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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