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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春滿 第四零二章 風雨又來

作者/一介蓬蒿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在趕往朝龍殿的路上,秦樓安感到很奇怪,張襄作為當朝丞相竟然會率領文武大臣逼宮?

    逼宮是造反之舉,如今瑁王代衡本族一脈剛被鎮壓拔除,其遍布朝中黨羽尚未完全肅清,此時正是人人避嫌,唯恐招惹殺身之禍的非常時刻,文武眾臣明哲保身尚來不及,又怎會逼宮?

    這還僅僅只是讓秦樓安感到疑惑的其中一點,另外一點便是張襄又怎會知道她父皇沒有死?

    就算他消息靈通,不知通過什么渠道又從何處得到了消息,可按理來說她父皇沒死,張襄身為丞相,此時應做的乃是輔佐圣主重整朝綱,又怎么會逼宮?

    太奇怪。

    秦樓安起初懷疑是佑德誤會了張襄等人進宮的用意,或許他們這次面見她父皇,是為了確定她父皇當真還活著。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天子的生死不得有半點馬虎,張襄有責一探究竟。

    可佑德卻說,他之所以在皇宮門口等待她與月玦,就是奉了她父皇的命令。

    原來她父皇聽聞張襄率大臣執意面圣之時,就已經察覺到他們此番是為逼宮,故而才讓佑德在宮門等候,一旦他們回宮就讓他們立刻前往昭陽殿見他。

    “張襄真的是反了嗎?明知我父皇還活著,他竟然也有膽子率領文武大臣逼宮?”

    秦樓安實在想不通那個素日里看上去老實本分的張襄張丞相,突然間是吃了什么熊心豹膽。

    她剛清醒不久,對當下朝中的局勢絲毫不了解,也只能揣著滿腹疑惑急匆匆往昭陽殿趕去。

    “我想張襄此番之所以進宮,是因得知陛下之前雖是假死,然退位之事卻是千真萬確,故而他這次率領大臣們前來,就是要擇議新君。”

    月玦與雪子耽一左一右緊隨在她身后,聽他適才所言,秦樓安腳步遲滯一瞬。

    此時她才發現月玦的步伐雖然也很快,但卻十分從容,沒有絲毫匆忙凌亂的感覺,甚至他臉上還掛著高深莫測讓人難以琢磨的淺淡笑意,這給秦樓安的感覺就像是他早已料到今日之事。

    出宮前她躲在牡丹叢中,偷聽落雁亭里他與她父皇的對話時,確實聽到她父皇要與他商榷新君之選。脫掉龍袍身著常服,自稱為“我”而非天子獨用之“朕”,甚至不許他人再敬稱他為皇上,看得出來如今她父皇從外至心,都已經將九五至尊之位看淡,他是真的要將皇帝的寶座禪讓給他人。

    秦樓安不知道她父皇這樣的心境轉變是好是壞,是尚有余悸心生退意臨時做出的決定,還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后選擇的結果。

    “可就算他父皇當真要禪位讓賢,也該從皇室宗族之中擇立新君,張襄為人臣子又有何資格逼她父皇退位?”

    抬眼望了眼昭陽殿所在的方向,秦樓安仰起的臉面娟眉緊蹙,鮮艷飽滿的嘴唇緊抿著,高挺秀氣的鼻梁上因快步疾行凝出一層薄如雨霧的細小汗珠。

    月玦見她這副模樣,便知她還未曾理解他適才所言的言外之意,不過這也怪不得她,她昏迷這三日里朝中勢力已迅速變了風向。

    凝視著秦樓安膠白的面容看了一小會兒,月玦直言說道:“張襄作為丞相,確實沒有資格逼皇上退位,他此番入宮是為逼宮不錯,然他自己卻并無染指皇位之意。如今他率朝中重臣求見皇上,不過是逼著皇上將皇位禪讓給他們選擇的效忠之人。”

    “他們選擇的效忠之人?”

    秦樓安似乎想到了什么:“秦夜軒?”

    “除了他還有誰呢?”

    對望著月玦漆黑如墨的眼瞳,秦樓安一愕,又對他微一聳肩:“是啊,如今秦夜曦秦夜淵都已死在代衡手里,除了秦夜軒還能有誰呢?既然如此,我父皇必定會將皇位傳給秦夜軒,即使張襄等人擁戴他,也只需慢慢等待就是,又為何如此迫不及待甚至還要逼宮呢?”

    秦樓安說完,就見月玦溫柔垂眼輕輕一笑,他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一樣,藏在周致儒雅笑意中的,還有一抹似有似無的嘲笑之意。

    他這是什么表情,難道她剛才說錯什么話惹他嘲笑了嗎?

    “除了他,還有你。皇上本意是要將皇位傳給你。”

    “傳給我?”

    秦樓安迅速轉頭看向另一邊說話的雪子耽,見他目光坦然直視著她,一副完全不像說謊的模樣。

    她又滿面驚愕地轉頭看回月玦,卻見他也甚為認同的點頭:“皇上確實是要將皇位傳給公主,今日找我落雁亭敘話,名為商榷新君之選,其實皇上心里已然認定了公主。他找我前去,不過是商量如何才能將皇位順利交給公主,如何才能堵住那些認為女子不可為將,不可為帥,不可為君的迂腐老臣的嘴。”

    是這樣嗎?

    秦樓安覺得這太虛幻太不真實了。

    “為什么會是我?”

    “為什么不是你?”

    此時偏西的日光依舊明亮如金,秦樓安卻覺她已然置身夢境之中,若非眼前月玦觸手可及的臉,她真的要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白日夢。

    將皇位傳給她,聽到這樣的消息,她沒有覺得多么的喜悅,反而感到一絲絲的可悲,最多的還是深入骨髓靈魂的震駭,就如同一道驚雷從頭到腳劈到她身上,讓她久久不能回神她父皇竟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公主不想做皇帝嗎?”

    月玦看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幽邃冷靜,直視著她的雙眼,就如她先前在掩瑜閣中問他時一樣,問她想不想做皇帝。然而與她不同的時,當時的她只是試探性的尋問,月玦神情語氣之中卻透著無比強大的自信與篤定,這種自信是只要她回答想,他就能夠排除一切阻礙送她登上皇位,而他的篤定,是他認定她不會拒絕做皇帝。

    可是捫心自問,她想嗎?

    可她現在連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都看不清楚,在一團亂緒中,此時她腦海里只盤桓著一個問題:她做皇帝了,她與月玦會變成什么樣?

    他要以什么身份繼續留在她身邊?遲早有朝一日他會返回東景,她已預感這一天已經悄然到來,那時她又要怎么樣才能繼續留在他身邊?難道要她將西風扔在一旁,不管不顧跟著他走?

    這未免太不負責,又太愧于她父皇,太愧于天下,太愧于西風黎民百姓。

    想到這些問題,秦樓安突然發現,好像弄清這些問題,她好像也就看清自己到底想不想做皇帝了。她突然好想鄙夷自己,鄙夷自己格局境界竟然如此的低淺狹別人問她要不要做皇帝,她竟然首先想到的是眼前這個人噗嗤笑了一聲,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笑,或許是因解決了難題而感到開心,想一想其實這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嘛,只不過在她心里,月玦要比皇位好就是了。

    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啊。

    她知道月玦通過她的反應已經猜到她的選擇,不過她還是決定逗逗他:“如果你愿意留在西風做我的皇后,嗯或許應該叫皇夫?”秦樓安睨著他點點自己的下巴,笑道:“那我倒是可以考慮。”

    月玦聞言竟當真一下皺起眉頭,看上去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要不要做她的皇夫。

    秦樓安嚇了一跳,她好怕這個不按套路出牌又天生有些反骨的人突然對她一笑,撲在她懷里對她說:“臣妾愿意呢!”

    這簡直太可怕了。

    不過她又有些激動雀躍是怎么回事?

    想想還挺刺激。

    秦樓安眼睜睜看著月玦面色由糾結變作坦然,似乎是經過苦苦掙扎最終接受了一樣,不過他才剛抬眸看向他,嘴唇張開一線還未說什么,昭陽殿已近在眼前。

    然而與他們預想的不一樣,此時殿前排列跪著一群人,顯然張襄等人不知又從何處得了消息,知道她父皇在昭陽殿。

    佑德見狀面色大驚,急得團團轉,直叫著如何是好。秦樓安三人停駐了片刻,看來今日他們躲不過,她父皇也躲不過了,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敞開了談一談好了。

    看了月玦與雪子耽一眼,秦樓安淡淡一笑往昭陽殿走去,手腕卻突然被人拉住。

    月玦似乎并不認同她那么簡單就做出的決定,可又不想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只能勸她三思后行:“此事事關西風朝堂社稷,天下百姓,還望公主慎重考慮。若公主只是因為覺得以女子之身登極皇位阻礙甚大,那公主大可不必顧慮,此事我可為公主擺平,且能令朝野信服,普天同拜。”

    略一頓,月玦又退而求其次:“若是公主執意不肯做皇帝,今日也絕不可向張襄等人妥協,如今西風的局勢,三皇子秦夜軒絕非堪當大任之人,新君之選當另擇他人。”

    雖然不知道月玦為何這么不看好秦夜軒,但仔細想一想現在西風混亂不堪的爛攤子,確實需要一個手腕絕對老道強硬之人去整治,同樣,西風這片方經戰亂滿目瘡痍的舊山河,也一樣需要一個同時心懷仁德之人去安撫。

    “為什么不是你呢?”

    盯著他看了良久,秦樓安對著月玦笑了笑,將他剛才問他的話還給他。

    真的,為什么不能是月玦呢?

    她想她父皇一定也會在某個時刻冒出過這樣的念頭,而且她相信她父皇選她做繼位之人,很大原因是她身后有月玦的存在。

    她父皇很清醒,知道他若將天下拱手讓給他姓之人,定遭天下之人恥笑,更愧對秦家的列祖列宗,所以他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只能將她推上皇位。同樣,她也很清醒,如今朝中眾臣連她都不肯認同,又怎會同意月玦接手西風呢。

    心頭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遺憾,秦樓安已走到眾臣面前。他們跪在地上,每一個人都仰視著她,可每一個人的眼神里都不見敬重,甚至會不意間流露出幾分隱晦的忌憚與敵意。

    有沒有搞錯,不至于此吧,怎么說前不久鏟除代衡她也有功于西風,這些人怎么就這樣看她呢?

    秦樓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佑德也知道今天這事是躲不過去了,一臉苦惱的走進昭陽殿前去通報。

    片刻后,秦樓安就看見在她母后的陪同下,她父皇慢慢走出大殿,目光掃過眾人停留在她身上。

    “昭陽殿乃皇后居處,不宜議事,都去朝龍殿吧。”

    看了她幾眼后,簡單吩咐一句她父皇便當先一步往朝龍殿走去,秦樓安從未覺得她父皇看她的眼神那么慈祥,又那么寄予厚望。可這卻讓她更愧疚,更難受,她到底要怎樣選擇?

    所有人進入朝龍殿后,秦昊緩緩踱到上首龍椅上落座,平日里這張總讓他覺得踏實的椅子,此時只讓他感到冷冰冰的涼與極不舒適的堅硬。

    二十多年了,他已經坐夠了。

    “諸位愛卿今日一同入宮,所為何事?”

    行完跪拜大禮后,張襄作為丞相上前一步回話,卻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樣,朝秦樓安所在方向看了一眼,準確來說是看向她身旁站著的月玦。

    “回皇上,臣與諸位大臣今日前來,是有事關西風江山社稷的大事與皇上商榷,這有他國質子在場,恐恐怕不合適吧?”

    “張襄”

    秦樓安立時站出來反駁,卻被月玦扯住袖角,他淡淡笑道:“張丞相適才所言極是,我身為東景之人確實不宜在此。”他又看向秦樓安,“公主在此議事,我到殿外等候。”

    “月玦”秦樓安反手拉住他,月玦輕輕拍了拍她手背,眼角余光似有似無瞥了眼雪子耽后,就極為自覺地退到殿外。

    秦樓安看向上首,她父皇也正滿面疑惑地看著她,顯然也是十分不解,分明只要他一句話月玦就能留下,為何卻要走?

    站到殿外,月玦仰面對著西斜的太陽愜意的閉著雙眼,慵懶地抻了抻雙臂舒展著身骨。

    沒過一會兒,佑德又從殿中走出來,明知沒有必要,卻又莫名奇妙地向他回報他是奉命去請皇室宗族之人同來議事。

    月玦聽后并未表態,只淡淡點了點頭后便讓佑德請便。

    小半個時辰后,皇室凡是有爵位封號之人皆先后趕來,此時最該心急的秦夜軒卻落在了最后。

    先前被蕭昱鞭打的傷皆在皮肉,未曾傷到內里,此時秦夜軒已恢復的差不多,只是手上的斷指卻再無法復原。看到月玦站在殿外,他腳步遲滯了些許,未幾就徑直繞過他朝殿門走去。

    “三殿下覺得,如今何人可做西風之主?”

    沒想到月玦突然開口與他說話,秦夜軒一愕退回來:“玦太子此言何意?”

    “字面之意。”

    月玦雙眼幽澈深邃,秦夜軒只與他對望一眼就收回視線,那雙眼深不見底猶如黑洞一般,似乎連照射進去的陽光都被盡數吸納,被這樣一雙眼看著,即使那人目光并不嚴厲,甚至還帶著笑意,可給秦夜軒的感覺卻極不舒服。

    “那我倒要反問玦太子,如今何人可做西風之主?”

    “西風之事玦不宜過問,然玦以為,能做一國之君之人,絕非弒殺親兄這等仁德喪盡之人。殿下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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