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因為我的粉絲的話,我向你道歉!
許春秋循著聲音轉過身來,是宋沉舟。
他的西裝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臉上的妝已經卸掉了,現在戴了個深色的口罩,他的聲音被口罩阻隔著,有點悶悶的。
許春秋客氣地笑笑,有意識地右移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等著保姆車來接?”
許春秋的手機振動起來:“不好意思。”
宋沉舟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便。”
她接起電話來,是唐澤之前和她的那個助理韓。
“喂,許老師,我現在暫時進不去啊,白哥給我發了定位,可是我一進來就全都是粉絲堵著,他們堵得水泄不通的,我根本就進不來!
許春秋沒有開免提,可是在寂靜一片的地下車庫里,她的聲音還是顯得很大,甚至還帶著輕微的回音。
宋沉舟聞聲看了她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許春秋回答道:“沒事,她們總不可能在這里圍一晚上,我現在就在車庫里,什么時候她們散了你就隨時告訴我!
她掐斷羚話,低頭刷起了微博。
一條接一條侮辱的言辭映入她的眼簾,發送者幾乎都掛著宋沉舟的粉籍。
“不好意思啊……”宋沉舟有些抱歉地。
“宋老師當時也是出于好意!痹S春秋低著頭連刷了十幾條罵她的微博,面不改色地道。
她的衣服都在白的車里,現在妝也沒卸,衣服也沒換,細跟的高跟鞋穿在腳下,她站得腿酸,忍不住活動了一下腿腳。
也就不到十分鐘的功夫,宋沉舟的保姆車很快就開過來了,助理殷勤地從車上下來,繞到右后側替他打開了車門。
宋沉舟坐了進去,沒有著急關上車門:“許春秋?”
“就這樣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許春秋執著地:“她們總不可能在這里蹲一宿,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宋沉舟搖搖頭:“我的粉絲,她們真的干得出來這樣的事。”
“那宋老師沒有嘗試著去約束她們嗎?”
宋沉舟笑了:“有些粉絲,她們連自己家長老師的話都不聽,又怎么會聽我的?”
許春秋沒有回話。
宋沉舟挑眉道:“要不我捎您一程?”
“我車玻璃上都貼了防窺視的涂料,她們看不到的!
“這件事情也算是因我而起,就這么等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許春秋后撤半步:“不了,謝謝您的好意!
正著,她的電話又響了,她指了指自己的電話,背過身去接了起來。
“喂?”
“許春秋?”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走了嗎?”
是陸修。
助理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回過頭來征求宋沉舟的意見,他擺一擺手,示意先等一等。
緊接著他就聽到許春秋的聲音突然柔軟了下來,就像是褪去了方才與他交談時渾身豎起的刺一樣,那是甜的、軟的,帶著一點點幾乎微不可聞的委屈和雀躍。
“還沒有呢!
“那你現在到頂樓來!
“頂樓?”許春秋輕輕地重復了一聲。
“給你一個驚喜。”
許春秋腳步輕快地進羚梯,只留下一側細長漂亮的背影。
宋沉舟靜靜地朝車外望去,直到她的身影越走越遠,幾乎和停車場昏暗的光線融為一體,叫人再也看不分明的時候才重新目視前方。
“現在可以走了!彼麑χ淼。
……
盧米埃爾藝術中心的電梯一路通到頂樓,金屬門緩緩拉開,這座高聳入云的建筑頂層居然是片寬敞的停機坪。
頂樓的風很大,比樓下冷得多,許春秋裹緊了禮服裙外面套著的長款羽絨服,她的頭發被風吹亂了,裸露在外的腳踝凍得幾乎沒有知覺。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她倏地睜大了眼睛。
那人修長筆挺地站在十二月的寒風里,仿佛立成山巔上的一棵青松,披在身上的長外套被樓頂的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朝著她的方向伸出手。
“晚上好,許春秋!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架飛機。
是型的那種私人飛機,有著巨大的螺旋槳和被涂料染成銀灰色的機身。
“這個是……”
陸修笑了笑:“我的!
“走吧,我帶你去約會。”他著,微微側過身來替她打開機艙門,低頭看到許春秋因為長時間裸露在外而凍得有些紅的腳踝,還有她腳上穿的那雙鞋跟細得像錐子一樣的鞋子。
“你又穿了這雙鞋!
許春秋分辨不出他面上的表情,她在陸修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先上來再吧!
他牽著許春秋的手把她扶上了飛機,接著關閉艙門,繞到另外一側,在駕駛座上落座了。
里面只有兩個座位,他們在帶著軟墊的皮革椅子上并肩而坐。
“……你會開這個?”
許春秋不自覺地瞪大了眼睛,今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已經沒辦法僅僅用驚訝二字來形容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了。
陸修仔仔細細地替她系好了安全帶,“咔噠”一聲合上上面的鎖扣,接著他滿嘴跑火車地道:“我爸爸在夏威夷教過我!
注:柯南!拔野职衷谙耐慕踢^我”,柯南在夏威夷向工藤優作學會了1000種交通工具的駕駛方法
許春秋仍然是懵懵地看著他,好像并沒有順利地理解他話中的意思。
陸修笑了:“開玩笑的!
“我考了私人飛機的執照的,學了一百多個時!
他戴上耳機,對著耳麥聲音平靜地報出一串數字。
“私人飛機編號612,準備起飛!
許春秋也學著他的樣子,拿起身前的一副頭戴式耳機扣在腦袋上。
她聽到耳機里傳來回應:“收到,612,您前往日本北海道的飛行路徑已經獲批,祝您旅途愉快!
“我們要去……北海道?”
陸修拉下操縱桿,螺旋槳開始旋動,飛機一點一點地脫離停機坪,收起了起落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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