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秋面無表情地刷過幾條惡意揣測的評論，接著她關掉了微博，撥通了唐澤的號碼。
“喂，唐總？”
唐澤的聲音聽上去顯然因為許春秋的這個電話而稍微松了一口氣：“你現(xiàn)在在哪呢？”
“醫(yī)院。”
“你還在陸總身邊，”唐澤的聲音陡然走高，“有沒有人在拍你？”
“……現(xiàn)在沒櫻”
唐澤不敢細想這句“現(xiàn)在沒穎指的是什么，他嘆了一口氣，勸道：“我知道你也不好受，可是網(wǎng)上是怎么你的你看到了嗎？”
“他們你倒貼，你潛規(guī)則上位，他們覺得你現(xiàn)在是在作秀。”
許春秋的聲音沒有半點波瀾：“我不在乎。”
唐澤苦口婆心道：“你現(xiàn)在待在醫(yī)院也沒有什么用，完全就是在給那些好事的媒體徒增話柄。”
“再繼續(xù)這樣待下去，指不定他們怎么編排你。”
許春秋固執(zhí)地道：“我不走。”
唐澤正要開口再勸她，只聽電話另一頭傳來很輕很輕的一聲。
“……我就是想他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唐澤原本攢了一肚子的話用來服她，誰知突然聽到許春秋了這么一句，那些婆婆媽媽的勸告頓時都被他給咽了回去。
“算了，你自己記得注意身體。”
……
陸修陷入昏迷之后的第二中午，他的父母匆匆忙忙地從國外趕回來了。
沈瓊瑤女士敲開病房門的時候，許春秋正低頭趴在陸修的床前，她已經(jīng)一一夜沒合眼了，現(xiàn)在坐在病床前半夢半醒地守著，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一樣驀然被開門聲驚醒。
“阿姨……”
許春秋站起身來，把位置讓給沈瓊瑤。
沈瓊瑤提著個保溫飯盒走進來，里面裝的是家里保姆給熬的雞湯，可是陸修插著管子戴著呼吸機根本就喂不進去，沈瓊瑤于是把湯塞給了許春秋。
“我看你熬得眼睛都紅了，也喝點補補身子。”
還沒等許春秋把那個飯盒接下來，陸宗儒就闖進來了。
許春秋上一次見到他還是在過年的時候，彼時他正坐在沙發(fā)上拿著本書看，看上去隨和又儒雅。
此時此刻他卻著急得冷下臉來，氣勢洶洶地興師問罪。
“陸修名下的產業(yè)為什么全都轉移到了你的名下？”
沈瓊瑤立刻站起來，把許春秋護在后面：“你兇這孩子干什么，楚門發(fā)的音頻你又不是沒聽到！”
“沒人逼你兒子，車子房子都留給許也是他自己的主意。”
“沒事啊許，沒事，”她轉過身來摸一摸許春秋的頭發(fā)，“他爸爸不是這個意思，他就是太著急了……”
許春秋抬起頭，先是看看沈瓊瑤，接著又轉過頭去與陸宗儒對上視線。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蜿蜒著紅血絲，像是抽干了所有的生氣一樣。
她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機械地道：“我明白的阿姨，我明白的。”
陸宗儒看著許春秋失魂落魄的模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欲言又止地正想什么，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沈瓊瑤拉著從病房里出去了。
……
陸修的父母來過了以后，病房里進進出出地來了很多人。
他的朋友、同學，還有公司里的員工、子公司的高管，那些人提著果籃捧著鮮花，東西多到病房里放都放不下，只好叫護士幫忙單獨收拾起來。
到了傍晚的時候，唐澤敲門進來了。
許春秋拉著陸修的手頭也不抬地道：“我不走。”
唐澤嘆了一口氣：“最近的工作我都給你推了，可是你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你會把自己熬垮聊。”
許春秋轉過頭來紅著眼睛朝他笑。
她俯身用自己的臉去貼陸修插著輸液管的手，低頭吻在他的掌心上。
“就算垮了我也愿意。”
還沒有在病房里待多久，唐澤就又被工作催促著離開了醫(yī)院。
人們對許春秋和陸修非同尋常的關系太感興趣了，各大社交媒體平臺上的種種猜測層出不窮，公關團隊跟著忙得掉了頭發(fā)，發(fā)現(xiàn)事態(tài)越來越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了以后便瘋了一樣地打電話到唐澤的手機上。
“唐總，現(xiàn)在輿論的風向根本就控制不住，媒體也跟著煽風點火。”
“您看是不是有必要開個記者招待會。”
唐澤沉默片刻，朝著病房里許春秋的身影看了一眼：“開吧。”
……
記者招待會的時間定在第二的早晨十點，陸修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許春秋紅著眼睛半步都不肯離開，唐澤對著鏡子整一整自己身上的西裝，接著深呼吸了一下調整氣息，做好準備獨自面對外面記者的長槍短炮。
十點整一到，唐澤便走了出去，會場的最前面擺了一張鋪著白布的長桌子，他在那張桌子的正中央落座，雙手交疊道：“相信今在座的各位應該都清楚這場記者招待會召開的緣由，接下來的時間里，任何合理的問題都可以提出來，我都會盡可能地給出確切的回復。”
只聽下面一陣“咔嚓”作響的鏡頭聲，閃光燈晃得人睜不開眼，唐澤調整了一下麥克風的位置：“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
一個戴眼鏡的個子記者站起來問：“既然是為了解答問題，為什么這場招待會的主角卻雙雙缺席，由您這個局外人進行解答呢？”
唐澤聲音平穩(wěn)地對著麥克風道：“陸總的身體狀況還不適合出席這樣的場合，許春秋正在醫(yī)院里照顧他。”
“那請問陸總為什么不請護工，而是讓許姐一個藝人在自己病床前照顧？她是否一直在有意逃避直面回答這些問題呢？”
“陸總和許姐是否有什么不為大眾所知的不正當關系。”
“有傳聞，許春秋與華娛傳媒總裁系情人關系，請問是否屬實？”
“請問許姐真的被陸總包養(yǎng)了嗎，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
記者們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現(xiàn)場逐漸變得嘈雜，很快便陷入了一片混亂。
唐澤皺著眉頭開了口，擲地有聲。
“如果你將戀愛關系定義為不正當關系的話，那么我無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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