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遠遠地看著他們,許春秋和宋沉舟穿著服裝老師給準備的同樣的白衣服,面被各種顏色的油漆蹂躪得五彩斑斕的。
好不容易捱到圖子肅喊了“咔”,他立刻大跨步地走了過去,自然而然地攬過了許春秋的肩膀。
宋沉舟:……這醋味兒有點沖。
氣氛陷入了一片尷尬的凝滯,這時候圖子肅身邊的一個導演助理小跑著過來,他看看許春秋又看看宋沉舟,在陸修鷹隼一樣的視線中哆哆嗦嗦地說道:“圖導說這個鏡頭特別好,一遍就過了。”
“今天就拍到這里,可以手工各回各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導演助理覺得當他說到“只拍一遍就過了”的時候,陸修臉的表情好像緩和了些許,只是攬著許春秋的那只手臂仍舊緊張。
“我身都是油漆……”她小小聲地說道。
而陸修就像是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西裝被那些顏色染花一樣,不由分說地攬著她:“走,我們回家。”
他沉默了一路,牽著許春秋一路到了片場外的停車場,這才率先一步替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長絨毛的地毯和皮革的座椅都不是什么好清洗的材質(zhì),許春秋猶豫了一下,想要找個東西墊一下:“我會把你的車子弄臟的……”
陸修絲毫不在意這些:“弄臟了就讓助理送去清理,車。”
許春秋這才聽話地坐進去,乖乖巧巧地挺直腰桿,生怕自己身的油漆蹭到別的什么地方,連安全帶都沒有系。
陸修一言不發(fā)地側(cè)過身來替她扣好安全帶,接著一踩油門開了出去。
從劇組到家也就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這一路他開得氣勢洶洶的,宋沉舟和許春秋滿身油漆地在鏡頭前互動的場景反反復復地在他的眼前晃悠,揮之不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她是一個演員,這是她的本職工作。
許春秋睜大眼睛觀察著他的表情,看著他臉逐漸變換的神色,心中漸漸了然。
“陸修修?”她輕輕地開了口。
“你是不是吃醋了?”
“……”陸修頗有幾分被戳中心事的尷尬,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的信號燈,口是心非地回答,“沒有。”
接著他便不再說別的話了。
許春秋默默地在心里“哦”了一聲,他醋了他醋了他醋了。
……
車子才剛剛停穩(wěn),陸修就一刻不停地拔下鑰匙,他推開駕駛座的門從車子下來,一言不發(fā)地領著許春秋進了小別墅。
別墅門剛剛關,許春秋赤著腳站在那里,人還在玄關就聽到陸修突然的一句虎狼之詞。
“把衣服脫了。”
許春秋:???
這這這這么突然?
話題突然變得限制級了起來,這真的是可以過審核的內(nèi)容嗎?
她整個人傻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陸修口中說出來的。
緊接著她就意識到自己想歪了,他說的分明是自己沾滿了油漆的一身白衣服。
許春秋笑得瞇起眼睛,水盈盈的眼睛彎成新月。
她不緊不慢地拉一拉陸修的袖子,扯著他的領帶讓他低下頭來,接著捧住他的臉,在他的頰邊“吧唧”了一口,輕輕地。
論男朋友生氣了怎么哄,許春秋顯然是這方面的行家,人形自走滅火器本器。
陸修對此十分受用,小姑娘只是捧著他的臉“吧唧”了一口,他滿肚子膨脹的占有欲與爆棚的火氣就撲滅得一干二凈了。
衣帽架旁邊的穿衣鏡倒映出他的樣子,陸修看到鏡子里的自己鼻尖和臉頰都被許春秋蹭了五顏六色的色彩,乍一看去好像有點滑稽。
他低下頭來無奈地笑笑:“去樓洗個澡吧,趕緊把衣服換了。”
她乖巧地點一點頭,踩著粉紅色的兔子拖鞋“啪嗒啪嗒”地樓去了。
等到許春秋都已經(jīng)了二樓,關了浴室門以后,陸修這才發(fā)現(xiàn)玄關的矮柜放著一個塑料袋子,他解開袋子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是助理買好的一些基礎的洗護用品,洗發(fā)液護發(fā)素發(fā)膜之類的堆在一起,應該都是許春秋的。
她重新搬回來沒有多久,浴室里的日用品還都是男士的,剃須泡沫和須后水一應俱全,而她自己的則是都落在了之前的公寓樓里,輾轉(zhuǎn)搬家的時候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陸修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這才提著袋子了樓,他在主臥里來來回回地徘徊了一陣子,確定了洗手間里沒有水聲以后,這才試探性地敲了敲浴室門。
“許春秋?”
里面沒有反應,既沒有水聲也沒有回應。
“我讓生活助理給你買了洗發(fā)液護發(fā)素還有發(fā)膜什么的,都是按照你原來用慣了的牌子買的。”
“許春秋你在里面嗎?”
只聽浴室里傳來含含糊糊的一聲“唔”,她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出來,顯得有些悶悶的。
陸修松了一口氣,放下那個塑料袋子:“那我給你房門口了,一會兒你自己出來取。”
緊接著只聽里面一聲近乎微不可聞的痛呼。
“嘶”
許春秋疼得齜牙咧嘴,倒吸了一口涼氣。
陸修立刻緊張起來:“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
情急之下他匆匆忙忙地推門而入,萬幸的是許春秋該穿的衣服都好端端地掛在身,沒有讓他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畫面。
許春秋的衣脫到一半蓋過頭頂,露出一小截纖細的、不盈一握的腰。
陸修的喉結狠狠地滑動了一下,他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條件反射似的背過了身去。
他覺得自己簡直像是要燒著了,翩躚的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向了什么地方。
許春秋被衣服蒙住頭看不到他的動作,只能聽到他一下子慌亂起來的腳步聲,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哼唧了一聲:“等一下。”
她欲哭無淚:“陸修修,你能不能幫幫我?”
“剛剛脫毛衣之前忘記摘耳環(huán)了……”
繁瑣漂亮的金屬耳環(huán)勾在毛線,只要稍微用力,脆弱的耳垂就被撕扯得疼。
陸修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來,一步一步地朝她走過去,慢慢地半跪下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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